在路上行了半個月,一直在山林之間趕路,這一日南宮春水忽然改了路線,打算去附近的鎮上暫時落腳。百裏東君自然喜不自,因為他實在是夠了每日吃野果幹糧,那一壇秋白也被喝完了,另外有一壇,百裏東君猶豫了很久也沒打開,這次去鎮上正好開開荒。
“南宮兄,你的功力恢複多啦?”百裏東君試探著問道。
南宮春水微微一笑,長袖一抬:“要不咱兩來比劃比劃?”
百裏東君一甩馬鞭,馬車急速往前行去,他搖了搖頭:“那就不必了。”
不過半個時辰,馬車就駛進了鎮之中。鎮名千月,雖然不大,卻也算繁榮,道路兩旁販賣聲不斷。百裏東君找了一酒樓,讓廝把馬車停在了院,自己和南宮春水找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二,你們這有什麽酒?”百裏東君坐下就問。
南宮春水笑而不語,一白靜靜地坐在那裏,如若一塊玉。
二一看二人就知道份不同尋常,許是過路的貴人,不敢怠慢:“公子,我們這鎮上沒什麽名貴的好久,一般隻賣些自家釀的米酒,也不知道公子看不看得上?”
百裏東君笑了笑:“自家釀的都是好酒,你們這酒可有名字?”
“哪有什麽名字,鎮上家家都釀這種酒,所以這酒就跟我們鎮同名,就千月酒。”二回道。
百裏東君點了點頭:“那就來一壺嚐嚐,再來一隻燒,一斤鹵牛,幾個菜。”
“饞了?”南宮春水忽然道。
百裏東君撓了撓頭:“南宮兄要吃點什麽?”
南宮春水搖了搖頭:“我不能沾葷腥,就蹭你幾杯米酒喝喝吧。”
百裏東君恍然大悟:“難怪這幾日南宮兄每日要避開人煙,隻吃些野果。”
南宮春水不置可否,扭頭向窗外,看著人來人往的鎮,似乎在想著什麽。
酒菜很快就上了,百裏東君先倒了兩杯米酒,隨後拿起自己的那杯一飲而盡,他了笑了笑:“千月酒,清新可口,還真不錯。”
原本在一旁頗有些張的二立刻喜笑開,連連點頭稱是,心想這兩位貴客可真是好多話,上次城裏來了幾個大戶,喝了這酒嫌棄淡而無味可是破口大罵。
南宮春水收回了目,拿起酒杯飲了一口,隨後放下:“這樣的酒,也能得了你的口?”
“好酒分很多種。有的酒雖然品相好,那是因為釀酒的材料用得很好,可惜釀酒的人卻不用心,最後釀出的酒一子銅臭味。而這種家常釀的酒,雖然普通,但很幹淨,我很喜歡。”若是別的,百裏東君或許不敢跟這個一百八十歲的老怪侃侃而談,不過對於酒道,他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南宮春水又飲了一杯,沒有再話。
許久沒有見到菜的百裏東君又喝了幾杯米酒之後,便不再克製自己了,將桌上的那隻燒,那碟牛,風卷殘雲地在片刻間解決完畢,最後又要了一壺酒和一斤牛,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我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吃的。”南宮春水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
百裏東君吞下一口牛:“我們來這個鎮,是有目的的?”
“快點吃完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南宮春水道。
“明白。”百裏東君立刻手喚來二,“麻煩再給我三斤鹵牛,和這剩下的一起包起來,再給我準備兩壇這個米酒,都放到我的馬車上。”
二連連點頭:“得嘞。”
百裏東君站了起來,丟了一個銀錠給二,隨後跟上了已經起往門口行去的南宮春水:“南宮兄,到底來這鎮要做什麽,還賣個關子?”
南宮春水也不話,領著他在千月城裏左轉右轉,百裏東君看他似乎對這鎮頗為悉,心裏不由生起一個猜測:李先生之前早就來過這個鎮。
“到了。”南宮春水在一家鐵匠鋪前停了下來。
有一個胡子花白,看上去年紀不的鐵匠正在那裏打鐵,可雖然年紀大了,但那一虯結的卻毫不輸給青壯男子,他聽見了人來的聲音,也不抬頭:“要鋤頭、鐵鍬還是犁?”
“要一把刀,好刀。”南宮春水微微含笑。
那鐵匠停下了手中的錘子,抬起頭,向南宮春水,目銳利。
百裏東君察覺到了一陡然升起的殺氣,手忍不住按在了劍柄上。
“你是誰?”鐵匠沉聲道。
南宮春水淡然自若:“是故人吧。”
鐵匠微微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他:“你什麽名字?”
“南宮春水。”南宮春水笑容若春水般舒展。
鐵匠眉頭又更皺了一分:“你不姓李?你和那家夥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你是他的私生子?”
南宮春水撓了撓頭:“他在你心裏,是那種會有私生子的人嗎?”
“當然。那個包。”鐵匠放下鐵錘,拿起腰間的旱煙,慢慢地點上,放到邊猛吸了一口,“他有十個私生子,我也不奇怪。”
百裏東君手從劍柄上鬆開,拚命忍住才沒有笑出聲來。
南宮春水微微有些尷尬:“前輩這樣朋友,可不厚道。”
“進來吧。”鐵匠推開鐵匠鋪裏的後門,百裏東君往裏一看,才發現後麵是一人家的院落。鐵匠將二人領了進去,又將那門輕輕合上,看起來頗為謹慎。
“放心吧,就我們兩個人。”南宮春水無奈道。
“兩個最多金剛境的頭子,什麽膽子讓你們來找我?”鐵匠冷哼一聲。
百裏東君急忙抱拳道:“在下百裏東君,是學堂李先生的弟子。”
“又收一個弟子?”鐵匠手中那煙桿輕輕往百裏東君臉上一揮。
百裏東君急忙出劍一格,竟被那的煙桿重重地打開了,他一愣,不知為何鐵匠突然出手。可鐵匠卻又是冷哼一聲:“劍法平平,可拿著的這柄劍倒是不錯。名劍山莊仙宮品,真是糟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