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訣。
溪山。
葉鼎之躺在半山腰上,叼著一馬尾草,仰頭著,後是一間蓋了一半的茅草屋,看來是他以後要棲的地方了。他手去旁邊拿酒壺,可拿過之後晃了晃,卻已是空空如也,他笑了笑:“沒酒了。也罷,喝過了那家夥的酒,這些酒,還真是喝不慣了。”
忽然有一陣琵琶聲響起。
葉鼎之微微一挑眉,卻依舊沒有起。
“主。”四個影落在了他的後,一人手握長笛,一人懷抱琵琶,一人拿著二胡,還有一個腰間綁著一管玉蕭,正是那日隨著劍仙雨生魔一起闖啟皇城的四個人。
葉鼎之依舊懶洋洋地躺著:“你們來了。”
“主所要的劍譜,我們已經帶過來了。隻是主人過,不準許主練魔仙劍。”紫人沉聲道。
葉鼎之聳了聳肩:“你們上一次來找我時什麽?”
“主人生前有命,在他死後,我們四人就全憑主差遣。”那手握長笛的紫人緩緩道,語氣誠懇,並沒有半點不滿的意思。
“既然供我差遣,怎麽還管起我練劍來了?”葉鼎之揮了揮手,“留下劍譜,你們走吧。”
“走?”紫人將劍譜放在了地上,眉頭微微一皺。
“我知道你們都是師父當年救下的,為了報恩這麽多年一直留在他的邊。但我不是師父,他死了,你們也就自由了。走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就好。”葉鼎之雙手枕在頭下,著上朗月,也就是北麵的方向。
為首的紫人猶豫了一下,搖頭:“主人的命令,不敢違背。”
“師父讓你們供我差遣,現在我差遣你們離開,你們又不願意,你們這才是真正的違抗命令啊。”葉鼎之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轉看著那四個人。
為首的紫人歎了口氣:“那主在這裏結廬而居,為的又是什麽呢?”
葉鼎之拔起了那柄在土中的玄風劍,輕輕一旋:“自然是練劍。”
“練劍為的又是什麽?”紫人再問道。
葉鼎之一愣,沒有回答。
紫人垂首道:“我明白了。”
葉鼎之笑道:“怎麽你就明白了?”
“我們四人將前往啟城,在那裏匿行蹤,為主的複仇做準備,隻等主劍的那一日,蒞臨啟城,吾等自竭力相助。”紫人抱拳道,隨後轉帶著其他三人迅速地離開了。
“還真是懂人心……”葉鼎之著手中的劍,“知道我一直看著北方,是對那裏有所牽掛啊。”
牽掛二字,自然指的不僅僅是仇恨那麽簡單,誠然,啟城有著他一定要殺死的那個人,但上次啟城一別,也多了一個一定要再相見的人。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葉鼎之舉起手中的玄風劍,猛地一旋。
再過不到五個月,啟城裏那個喜歡聽自己講故事的姑娘,就要穿上紅妝,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了。
那一日,自己必須趕到啟城。
必須逍遙境。
師父,對不起了。
還有,百裏東君。我要搶的人,是你師兄未來的皇嫂,到時候你會對我拔劍相向嗎?
北離。
雪月城。
百裏東君持劍和司空長風錯而過,兩人都已滿頭是汗,氣籲籲,可神卻是極為的。
“就是方才那個覺了。”百裏東君低喝道。
司空長風抹了一把汗,長槍一掄:“唐門之中,見南宮春水抬手玄遊之後,心中就有一氣一直散不去,方才終於找到了那氣。”
“再來!”百裏東君怒喝,長劍一閃,和司空長風長槍相撞,發出清脆的一聲。
“吵死了!”一聲怒喝響起,兩人扭過頭,發現披頭散發的河扛著大刀站在那裏,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似乎被他們從睡夢中吵醒了。
百裏東君急忙收劍:“抱歉抱歉,我們二人聲響太大了,把你吵醒了。我們這就是去睡!”
“睡什麽睡!”河掄起大刀,“我看你們打得很盡興,不妨加我一個。”
“啊?”百裏東君一愣。
“啊個屁!”河角一撇,縱一躍,長刀掄出一個半圓隨後猛地就劈了下來。
“好霸氣的刀法!”百裏東君也不甘示弱,不染塵微微一抬,便擋住了那柄長刀,隻是刀勢過強,百裏東君連人帶劍劃出了將近十步。
“還沒完呢?”河又是一刀劈來,一刀接著一刀,那把大得出奇的長刀在他手上就像是一繡花針一樣靈活,一張集的刀網得百裏東君在院子裏四逃竄。司空長風很識趣地退到了一邊,看著這一出好戲,笑道:“百裏東君,怎麽被打得完全沒有辦法。”
百裏東君退到牆邊,足尖一點,高高掠起,手中不染塵在月下閃過一道凜冽的,他笑罵道:“該到我了!”
劍影在院中不停地閃爍,一道又一道,很快就撕開了那張霸道無比的刀網。
河微微一愣,長刀已經被一劍挑開,急忙往後一退,不染塵從他的前堪堪劃過,百裏東君一笑,又是一劍掠起。
他的父親百裏風通瞬殺劍法,但以前的百裏東君隻學會了瞬殺劍法的拔劍式,雖然偶爾能夠出奇製勝,但在平常的對決中,若是一擊不,就再無後招了,而在今夜,他終於領悟了瞬殺劍法的後一式,瞬影式。
“好!”河的刀勢一點點地被了下去,可反而心更好了,仰頭暴喝一聲,上衫瞬間碎裂,出了暴漲虯結的。
司空長風啞然失笑:“式?”
原本就形魁梧的河更顯龐大了,他一刀揮去,撞在了百裏東君的長劍上,隨後生生地把百裏東君從院中打飛了出去。
“河兄,太兇悍了吧。”司空長風慨道。
河轉頭著司空長風,似乎是已經興起,指著他喝道:“接著,你來。”
“還沒完呢。”一聲長喝響起,百裏東君從屋外高高掠起,連人帶劍飛了過來。
“看我一劍——外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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