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飛仙是早已失傳的一式劍招,傳中,它如青白雲無瑕無垢。此劍招居高而擊,一劍下擊之勢輝煌迅急,擁有連骨髓都冷的劍氣,劍之鋒芒可怕到不能抵擋!一道劍斜斜飛來,如驚芒掣電,如長虹經。是絕世之人,才能用出的絕世之劍。
百裏東君還有這樣的本事?
司空長風一驚,河更是一驚,如果那真是外飛仙,那麽兩個人就算同時出手,也攔不下來。
雪月城中,穿著一青衫坐在高閣上吹風的年輕年郎笑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酒,笑道:“外飛仙,我都不會。”
百裏東君一劍西來,氣勢洶洶,一足踏在院牆之上,正再起,可忽然歪了歪脖子,整個人從牆頭栽了下來。
河抬頭去,隻見一襲紅的子持劍平掃,一道劍氣平整座下關城,站在牆頭,輕斥道:“宵,莫喧!”
百裏東君一個跟頭栽在了院中,仰頭看著那紅子,猶自驚歎著剛剛那一劍的霸道,喃喃道:“先生自己厲害,找個喜歡的姑娘,也這麽厲害。”
河見到紅的水,立刻想把刀藏起來,可無奈刀太大,院中又一片空的,隻得滿麵通紅,垂頭道:“阿姐。”
“把服穿上吧。”水看到這個弟弟有些頭疼,沒有再多言,一人一劍就那麽飄然而去了。
司空長風走過去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河:“還練不?”
河垂頭喪氣,扛著大刀回了屋:“不練!”
百裏東君從地上爬了起來,整了一下衫,笑道:“一開始那麽囂張,原來是個怕姐姐的。”
兩人也放下兵,回屋休息,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
日照三竿。
百裏東君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院中,又將那西楚劍歌練了一遍,隻覺得神清氣爽,渾上下不出的舒服。司空長風比他醒的更要早一些,槍法已經練完了,坐在一旁,頓覺腹中一種,道:“我們去吃飯吧。”
河從屋走了出來,沒有帶那把大刀,穿著一件青衫,一副主人家的語氣:“收拾一下,帶你們出去吃好吃的。”
“幾日沒喝酒了,有沒有什麽好喝的酒。”百裏東君問道。
河聽到“酒”字,竟破荒地出了一笑意,出一手指轉了轉:“風、花、雪、月。”
落霞酒肆。
傳中下關城最好的酒樓,雖然擱在啟城,也不過是街邊酒肆的水準,但放在這縱馬一炷香便能穿城而過的下關城,倒也的確是見的。更多的所謂酒肆,就是在路邊擺幾個凳子,支一個棚。
“久等了,汽鍋。”二將一個土陶蒸鍋放在了桌上。
百裏東君夾起一塊,咬了一口,讚歎道:“,鮮。不過……酒呢?”
河聳了聳肩:“二,來一壇風花雪月。”
二笑了笑,衝著河挑了挑眉:“爺,既然要酒,還不得來些下酒菜?汽鍋未免太過淡了,店裏新進了一批好貨。”
“哦?來聽聽。”河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二看了一眼河,隨後看向百裏東君和司空長風,將手中白布往後一甩,興衝衝地了起來:“看二位客相貌騰騰,年輕氣盛,日後必定能飛黃騰達。我店裏剛好今日有這道菜,名飛黃騰達,二位可有興趣?”
“下酒菜而已,上吧上吧。”百裏東君爽快地道,不就是銀子嗎?他有的是。
司空長風多了個心眼,問道:“先別急著上,飛黃騰達,乍聽之下我是一頭霧水,還請二細下是個什麽東西?”
“如今是初冬,也就是秋後,俗話秋後的蝗蟲跳不起來,待收完稻穀以後,我們這邊都要放把火燒燒田地,火一過躲在地底下的螞蚱們就會蹦出來,農民們把它們抓回家後往開水裏一燙,然後再曬幹運到我們這裏。我們拿油一炸,於是便有了這道——飛黃騰達。”二笑道。
百裏東君微微皺眉:“蝗蟲……豈不就是……”
“是螞蚱。”司空長風接道。
百裏東君胃中一陣惡心,連連擺手:“換一道,換一道。”
“那就來一盤竹鼠吧。比貓還的竹鼠,味道香甜、質……”二了,“油水很足。”
百裏東君不怕,不怕地,不怕江湖魔頭,更不怕朝廷鷹犬,但最怕的東西就是老鼠,管你什麽竹鼠田鼠,都給我:“滾!”
二皺眉:“那蠍子呢?”
司空長風笑著問河:“這邊的吃食果然很特別。”
二想了想:“蠶蛹,知了也是有的,但這個季節,味道不是最好的。”
百裏東君搖頭:“我看我們還是換家店吧。”
河笑了笑,決定不再捉弄他們了,便和二道:“一壇風花雪月,炒幾個野菜,再來一份菌菇宴。”
二遲疑道:“菌菇宴,爺,這花費可不啊。”
百裏東君一聽是菌菇,好歹是正常的東西,立刻扔出一個大銀錠:“不缺錢,來!”
很快的,二就搬上來了一壇風花雪月,隻見那酒澄澈可見酒,乍一看就像是剛撈起來的泉水一般,百裏東君舀了一碗,放在鼻邊聞了聞,有一淡淡的茶花香,隨後又喝了一口,隻覺得清冽甘甜,齒留香,就像是這座南部城給人的覺一樣,很配那四個字——風花雪月。他很滿意,點了點頭:“回去幫我要一張酒方。”
“沒問題,這酒下關城人人都會釀。”河招呼道,“吃菌菇。”
就著酒,吃著新鮮的野菌菇,三個年輕人越聊越是投機,一個時辰之後,酒壇已經見空,菌菇也已經吃完,河站了起來,朗聲道:“老板,再來一壇!”
百裏東君拚命地搖著頭,他覺得有些眼花,腦袋昏沉沉的,可是風花雪月明明是淡酒,這樣的酒,他喝十壇都不會醉的。
司空長風忽然傻笑起來,看著地方喃喃道:“嘿嘿嘿……好多人,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