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風收了劍,走到了馬車邊,低聲道:“驚擾侯爺了。”
百裏陳語氣平靜:“來的是何人?”
“是暗河的殺手。”蕭若風回道。
“暗河。我倒是聽過這個名字。”百裏陳淡淡地道。
馬車之,其他幾人的神卻有微微的變化。
終於將口淤嘔出的劍年了角的跡:“剛才那人的劍……我隻能接一劍。”
“一劍就夠了。”百裏陳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時候生死,也不過就是一劍的事。”
“侯爺好好休息,我去安排接下來的事。”蕭若風道。
“瑯琊王殿下。”百裏陳忽然喚道。
“侯爺何事?”蕭若風停住了腳步。
“這些人是你的兵?”百裏陳問道。
“算是吧。從他們進金吾衛的那起,就被我選中培養了。”蕭若風回道。
“不錯,可有名字?”
“虎賁郎。”
“好。”
蕭若風這才開始環顧現場,發現方才一番混戰,對麵十幾名殺手還是帶走了一些金吾衛的生命,一些人正在那裏收拾,不人都抹了眼淚,那些是普通的金吾衛,都以為這隻是一趟普通的差事,可沒想到隻是一炷香的時間,卻經曆了一番生死。
名謝德的年輕副將不顧年長副將的阻攔,走到了蕭若風的邊:“王爺,還請坦誠告知,這一趟差事,究竟有幾分兇險,我們兄弟也好做準備。”
“不必做什麽準備,我方在明,對方在暗,對方要殺人,我們要護人。和之前一樣,時刻戒備,兵馬不歇,早日回啟!”蕭若風回道。
謝德猶豫了一下,沒有話。
蕭若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從了軍,便要做好準備。”
謝德低聲道:“我金吾衛,已經三年了,今年才升的副將。家裏人以我為豪,我不想死在這裏。”
“你從軍是為了什麽?”蕭若風忽然問道。
謝德垂著頭,沒有話。他心裏有些害怕,尤其是剛剛一場戰鬥,麵對那些神出鬼沒的殺手,他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如果再來一次,自己怕是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是為了上陣殺敵?”蕭若風完後看謝德許久沒有回應,不由地搖了搖頭,“想來肯定不是。那是因為金吾衛不用上陣殺敵,隻需要待在秩序安定的皇城,最安全,晉升也最快?可是你忘了,金吾衛不是不用上陣殺敵。當皇城被攻打的時候,你們是最後的防線。”
謝德心中驚慌不已,不知道蕭若風此言何意,回道:“北離國力強盛,陛下廉政民,啟城怎麽會被攻打?”
“外麵打不進來,那麽從裏麵打出去呢?”蕭若風幽幽地道,“努力活下去吧,如果你經曆這次生死之途還能活下去,那麽下一次,你會比你那些還在皇城裏養尊優的同伴們,有更大的機會。”
馬車之中,相貌平平的年輕人正在為劍年運氣療傷,一炷香之後,劍年的臉從一開始的蒼白漸漸地有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道:“多謝了。”
“喝口酒,有助於氣流轉。”年輕人遞過一個酒壺。
劍年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後搖了搖頭:“謝了。”
年輕人收回酒壺,自己喝了一口,笑道:“不騙你的。”
“阿晨有潔癖,你剛對喝過,要人家怎麽喝。”百裏陳笑道。
“哪有這麽多的講究。”年輕人聳了聳肩。
“這位兄臺,能給我喝一口嗎?”王廚忽然道。
年輕人看了王廚一眼,滿臉油,鼻外,愣了一下後眉一挑,將酒壺往腰間一塞:“喝完了喝完了,下次下次。”
喂馬的老人掀開車窗,往外麵看了一眼,慨道:“死了不人啊……”
“這還隻是開始吧。”年輕人拍了拍自己的酒壺,“覺隻是一次試探,瑯琊王這一手梁換柱撐了一次,還能不能再撐一次?”
“狡兔三窟,瑯琊王又豈會隻有這一手。”百裏陳微微一笑,“我們不妨就這麽……靜觀其變。”
幾裏之外,兩名殺手並肩而行,朝著與這一隊人馬截然相反的方向行去。
“這麽簡單就放棄任務了,這不是你的作風啊。一次不就再殺一次唄,十六個劍手不夠,讓總堂再派十六個過來。”送葬師話語不停。
執傘鬼卻一路沉默,又走了一裏地後才道:“出發前,家主給了我命令。”
“什麽?”送葬師問道。
“一擊不,退。”執傘鬼回道。
兩人穿過一片樹林,麵前是一片大湖,湖邊站著三個人。
站在中間的那個須發皆白,卻材最是魁梧,一把金背大砍刀抵在地上,氣勢不凡。
“蘇暮雨,蘇昌河。”那人沉聲道,“都你們是蘇家這一代最厲害的殺手,怎麽……這麽輕易就敗了呢?”
“哎呦,我道是誰呢……”送葬師蘇昌河正開口,卻被蘇暮雨手攔住,蘇暮雨微微垂首:“謝三爺。”
被稱作謝三爺的刀客提起了地上的刀,扛在了肩膀上:“總堂知道這次任務艱巨,怕你們這些輩完不了,所以派了我來。你們回總堂複命,領罰吧。”
“我想知道,這是總堂的命令,還是三叔您的命令?”執傘鬼蘇暮雨緩緩問道。
“有區別嗎?”謝三爺微微挑眉。
“那就祝三爺,凱旋而歸。”蘇暮雨拉起還想開口挑釁的蘇昌河,穿過那三人,朝前掠去。
“我們蘇家的事,謝家什麽時候有資格手了?”蘇昌河忿忿不平。
“謝三爺是謝家僅次於家主的第二號高手,與他相爭劃不來。而且家主的意思是,這一趟差事是燙手的山芋,我們出手是因為大家長的指派,如今既然有人願意來接,那就拋給他。”蘇暮雨道。
“殺百裏陳啊,名揚下的事。”
“錯了,不是名揚下。是為下人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