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蘇媛輕輕喚了一聲,的手緩緩放到了腰間,那裏似乎藏著一件事。
百裏陳輕輕搖了搖頭:“再等等。東君的救兵,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
謝三爺冷笑道:“現在救兵都還沒到,還能趕到嗎?他的速度來得及嗎?”
“來得及,當然來得及。”百裏東君斬釘截鐵地道,“因為他是,一陣風!”
謝三爺正準備揮刀的手放了下來,他衝著百裏東君點了點頭:“好,我給你一點時間。”
百裏東君一愣:“一點時間是多久?”
“就大概一陣風,從城門,刮到這裏的時間。”謝三爺緩緩道。
蘇媛看了百裏陳一眼,幽幽道:“這位爺,有些托大啊。”
百裏陳笑了笑:“他並不是托大,他隻是想在心境上過東君一頭,一陣風的時間過了,救兵仍未至,那麽東君不僅是武功比不上他,就連心中的那氣也卸下去了,到時候不過是刀起刀落的事了。”
百裏東君抬頭向屋外,眉頭皺。
謝三爺閉上眼睛休養生息,片刻之後吐出一口濁氣:“風已過了半城。”
百裏東君忽然走到門口,朝怒吼道:“司空長風,好的午時相會,午時已過三刻了,殺頭的都該抬刀了,你的人呢!滾到哪裏去了!”
無人回應。
謝三爺直起了子,手放在了刀柄上。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百裏東君欣喜地去,隻見遠一匹白馬之上,一個著落拓,頭發隨意地用一馬尾草紮起的浪客持著長槍,朝著這邊奔馳而來。
浪客雖看著落魄,但麵目卻是神俊異常,踏馬而來,當得起“春風得意”四個字。
“喊什麽喊,我了來便會來,這點耐心都沒有?”
百裏陳依舊坐在他的凳子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甚好甚好,和東君一樣,都是年英才。”
蘇媛眼珠子一轉:“雖然不是什麽雕玉琢的公子,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啊。”
劍年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這就是你的救兵?”謝三爺轉舉起了刀。
百裏東君不再看司空長風,也轉過了:“是,他無父無母,去也空空,來也空空,所以取姓司空,又願化作一陣長風,一去不歸。所以他司空長風。是我的師弟。”
司空長風從馬上一躍而下,持著長槍落在了百裏東君的邊,恰巧聽到了那“師弟”二字,不由地有些頭大,他歎道:“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連劍都不會用,如今卻仗著門早幾,稱起師兄來了?”
“事實如此,你能怎樣?”百裏東君得意地一揮手,“不過你這來得也太慢了,再晚來一盞茶的時間,我恐怕都涼了。”
“乾東城距離東及海市府那麽遠,你的信到的時候就沒剩幾給我了,我一路晝夜不停地趕路,現在腳都在哆嗦,你還抱怨?我好不容易過幾安生日子,又要來和你拚命,我圖啥?”司空長風看了麵前那魁梧老人一眼,心中一凜,“這老頭看著有點本事,什麽境界?”
“至是個逍遙境吧。南宮春水境之中也有四品,九霄、扶搖、大逍遙、半步神遊。我覺得蕭若風隻有九霄,這個老頭卻有扶搖了。”百裏東君拔出了腰間的不染塵,“總之,不好打。”
“放心,我最近練了點新的絕技,勉強還夠看。”司空長風一揮手中的銀月槍,“要不,讓我先試試?”
“你想試就試,反正方才我試過了,沒有你我絕對打不過的。”百裏東君聳了聳肩。
司空長風眼睛一亮:“我若贏了,你我師兄。”
“年輕人,不過太過於狂妄了。”謝三爺舉起了刀,“人生中的最後幾句話,最好還是些有意義的。”
刀落。
山崩之勢。
方才謝三爺是給百裏東君一陣風的時間,又何嚐不是給了自己一陣風的時間,他剛剛凝目聚神,已經聚集起了一刀氣,隻等這一刻,呼嘯而出。
百裏東君直接點足退到了門外。
司空長風卻不退,持槍前行。
他以人間絕境錘煉槍法多日,如今正需要一塊好好的磨槍石,來讓他的槍法,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而麵前這個人的刀,用來磨槍卻是正好。
“風來!”司空長風掄起長槍,迎上了那山崩般的刀勢。
百裏東君眼睛一亮,司空長風的槍變了,因為他的槍法一槍一勢雖然強,但都跳不出那追墟槍的圈子,來來回回不過那麽幾招,可這次一出手,就是風雲聚變的架勢,手中的那一桿槍也真的就變了一條遊龍,麵臨那強悍的刀勢不退反進,是過了對方一頭。
謝三爺冷哼道:“有幾分本事。我聽過這套槍法,驚龍變。”
百裏東君也讚歎道:“司空長風你這槍法突飛猛進啊。”
司空長風一言不發,長槍飛起落下,槍尖之嘯聲長鳴,他一步不停,一鼓作氣,一口氣揮出了十三式槍法,謝三爺不甘示弱,揮刀來擋,兩人威勢都十分驚人,不過片刻,堂除了百裏陳那一桌不知靠著什麽方式始終保持著片塵不沾外,其他的地方桌椅都被刀氣、槍氣絞得碎,相比起來,另外幾人的對陣倒顯得沒有那麽的激烈了。暗河的人心裏其實很清楚,他們這一次能否功,如今僅靠謝三爺一人了,他若勝,他們便還有機會,他若輸了,就算他們拚盡全力,最後也隻能鎩羽而歸。
司空長風一頓長槍,傲然道:“這一套槍法,我在海邊巨浪之中,已經日夜反複練習了一年。”
他的麵前,卻已經沒有了謝三爺的影。
百裏東君驚呼道:“他在上麵!”
司空長風猛地抬頭,卻見一把大刀猛地落下,他退後一步,堪堪躲過,可口的衫卻被刀氣粘得碎,上也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
“這套刀法,我在深山虛無之地,已經練習了五十年。”謝三爺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