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離傾靠近了些，低聲道：“總算還上這一……了。”

‘一’字后長長的一個拖音讓祝長樂差點跑到雨中去了，秋離眼疾手快的拉住，正說話就聽得靜，立刻將人拉到了后。

蔡濱和胡斐一起回來了，姑和抱歲隨之一道。

“怎麼樣？”

祝長樂從秋離后走出來低聲問，好在此時天仍暗著，無人看到臉飛紅頰的樣子。

“凡是有可能通往黃金堰方向的地方都布置了，其他地方沒有。”

胡斐接話：“我那邊也是，后來換方向尋了一遍，并無疏。”

祝長樂皺眉想了想：“他們要想事，必須在堤壩上開個口子，之后就不必他們手了，黃金堰蓄水深，水的沖力就會將口子撐開，我想去確定一下他們是不是真打算如此做。”

“你就是不死心罷了。”蔡濱說話毫不留：“他們要是真的在意這麼做的后果，本就不會將主意打到這黃金堰來。”

“那你去不去嘛！”

蔡濱有什麼辦法，瞪一眼，率先在前邊領路。

胡斐看他背影一眼，低聲告知：“剛才他就探過路了。”

祝長樂捂著笑，蔡爺爺當然是什麼都替著想的，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至今，這事就沒有變過。

這話自然逃不過蔡濱的耳朵，他懶得回頭，沿著之前探過一次的路靠近黃金堰。

離得近了，漸漸就發現了對方的蹤跡。

秋離靠近長樂耳語告知：“是武林中人。”

“這事普通人也干不了。”祝長樂倒是并不意外，雖然沒有統計過，但是從方方面面傳回來的消息來看，被何慶博收到麾下的武林中人不。

堤壩上有人在走，幾人貓在那里等了等，那里的人來來去去，不多，但一直有。

蔡濱回頭看向長樂：“我去另一邊把人引開，你盡快看一眼就走探 。”

祝長樂一把拽住他：“安全為重。”

“要是這麼點事都理不了，我當年也報不了仇。”蔡濱刮了鼻子一下，看了秋離一眼。

秋離會意：“我會小心。”

又等了一會，另一端突然傳來靜，胡斐側耳聽了聽，不等他說什麼秋離就道：“蔡老引了走過去。”

祝長樂放心了，尋找有遮掩的地方靠近堤壩，用眼看著像是沒有青磚，連磚頭實好像都沒有。

“我要看看是不是土壩。”祝長樂低聲道：“我以前在新村的時候聽村長爺爺說過，有的堤壩是土壩，這樣的堤壩承能力沒有青磚實的強，但是青磚貴，多數地方是不用的。”

秋離明白了：“堤壩若是土夯實的破壞力會更大。”

“對，若最后整個堤垮塌……下游都別活了。”

又等了會，蔡濱都返回來了堤壩附近始終有人，秋離低聲道：“守得，先撤。”

祝長樂也不堅持，一行悄悄沿原路返回。

回到營中，秋離先去換下裳，又做了些待才過去中軍帳。

祝長樂正坐在那里，看到他進來連連招手：“快來吃東西，文竹姑姑給我們煲了湯。”

秋離見已收拾妥當便也不多問，坐下來朝乘湯的文竹道了聲謝。

“秋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您一聲姑爺也是使得的。”

祝長樂端起碗喝湯，臉都快要埋進碗里去了。

文竹看得好笑，倒是越來越知了，以前說起這事還得意呢，看看現在這樣，識了好啊！

秋離轉開話題：“這雨怕是一時半會都停不了。”

“那也要拔營往前走，誰知道它什麼時候能停。”說起正事那點意也就放到一邊，祝長樂放下碗，拿勺子慢慢喝著，邊道：“皇上等不了的。”

秋離點點頭：“拔營后你帶大軍繼續往前走，我帶護翼隊一半人手和玲瓏閣的人來理這事，放心，不會讓他們事。”

祝長樂立刻抬起頭來：“護翼隊全留給你。”

“他們必然有人在盯著西廉軍，得留下一半的人手掩人耳目，我會把好手都帶走。”

也對，對方肯定會盯西廉軍，確定大軍是不是按時進了那個地界，進了那個鬼門關，祝長樂不反對了。

文竹乘好飯放到兩人手邊。

祝長樂把湯喝盡，把飯碗換到面前：“我一會去和皇上回稟此事，需要我做兩手準備嗎？若你那里沒能攔住，堤壩最后還是決堤了……”

“不會發生這等事。”秋離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快吃，涼了。”

“我……”

“相信我，恩？”

祝長樂立刻低頭吃飯，想著這樣不好，又抬起頭來道：“我相信你的，只是牽系這麼多人的生死，心里沒底。”

秋離輕笑：“知道，放心，手下的人已經先行去部署了。”

祝長樂回他一個笑臉，真就像是安心了什麼都不再問，一口一口吃得香極了。

飯后兩人分開各自忙碌，祝長樂先去見了兄長告知此行的收獲和后面的安排，然后才去了皇上營帳。

此時其他地方已經在拔營，眼見著喧囂不。

“你是說，何慶博命人破黃金堰，引水淹西廉軍？”

“是。”

皇帝拍了拍大，又拍了拍大，笑完又笑：“好，好啊，真是朕的好太尉，淹了西廉軍，淹了下游無數良田無數百姓，這是要讓大皖的百姓為他的野心賠命啊！”

“父皇息怒。”三皇子起施禮：“此時最重要的是如何破解此局。”

皇帝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看向下首的祝長樂：“可有了對策？”

“已經知道了他們要做什麼，對策就是讓他們做不。”祝長樂說得簡單直白：“我和秋離商量過了，我帶大軍繼續往前，他帶護翼隊和玲瓏閣的人手去理這事。”

“有把握？”

“是，有把握。”祝長樂抬頭：“所謂計謀，要無人知曉才有用，破解了就算不得什麼了，而且臣也相信秋離。”

皇帝那往上沖的火氣緩下來了些，他點點頭又問：“繼續往前走？”

“是。”

“那就拔營，出發。”皇帝一拍桌子起：“朕就看看他何慶博是不是有穿皇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