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

此刻，這應該是在場所有，除了程令時之外的人，唯一能做出的反應。周圍靜謐到落針可聞的地步，伴隨著凝固的氣氛，還有就是無盡的尷尬。

作為當事人的鄔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持面無表。

因為沒有表，就是應對現在這個場面，最好的表。

要不然實在想不出什麼，來拯救自己。

這、麼、漂、亮、的、一、張、臉。

鄔喬都不知道，程令時是怎麼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句話。

而，在臉頰炸熱之后，心底也翻涌沸騰。

甚至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應該高興，還是尷尬。

可是更劇烈的，便是心臟又開始砰砰直跳。

‘叮’的一聲，是電梯到達這層樓發出的提示音。

這個清脆的聲音，也仿佛將原本凝固的氣氛，一下沖破。

大家終于從那震驚中，掙出來。

隋寧看向鄔喬，這次是真的認認真真在打量，方才的天真和嗔都不復存在的臉上，此刻眼神中，帶著警惕和審視。

“你什麼名字？”

隋寧開口問道。

一聽這口吻，容恒暗不好：“行了，行了，他開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原本是想打個圓場，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偏偏有人天生就是氣氛破壞者屬。

毫不知道妥協二字，怎麼寫。

程令時目還落在鄔喬上，臉上帶著輕笑：“誰說我在開玩笑。”

這意思，倒也可以翻譯另外一個意思。

那就是他真的覺得，鄔喬這麼漂亮的臉蛋，見。

“電梯來了，要不咱們先坐電梯到樓下，”容恒一邊給他使眼，求求這位大爺，千萬別在這時候，再給他增加難度了。

他一邊直接拉著隋寧，進了電梯。

隋寧似乎還想刨問底，結果被拉進電梯后，眼睜睜看著電梯關上，程令時都沒進來。

待程令時側，高嶺突然說：“我想起來，我還有個東西落在公司，我先回去拿一下。”

然后，他也不回的逃跑了。

只留下鄔喬獨自面對程令時。

“那個，”鄔喬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句話，可一張，也實在不清楚，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反而盯著程令時看了會兒，聲音輕輕道：“謝謝。”

程令時饒有興趣的盯著看了兩眼：“這就激涕零了？”

“……”鄔喬，倒也沒到那個程度吧。

“我呢，”程令時語氣悠然，帶著不不慢：“就是見不得胡說八道。”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鄔喬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問道：“所以你是真的打心底覺得我很漂亮？”

說完，場面再次陷凝滯。

只是這次，比剛才還要夸張。

鄔喬忍不住別開視線，這是吃了什麼玩意兒，連這種話都敢說出口。

但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好像，真的，很開心。

難怪人家會說，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現在，真的是完重現。

“我從來不說假話。”

就在鄔喬覺得，他肯定不會搭理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結果，就在再次重新按下電梯按鈕時，耳邊響起低沉的聲音。

鄔喬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高嶺和時宸坐在對面，正在討論這次的競賽。

努力聽著他們說話的容。

腦海里卻一直胡思想。

“喬妹，你覺得怎麼樣？”高嶺問道。

鄔喬：“啊？”

時宸立即說：“這個競賽只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所以準備工作著急，晚上肯定需要熬夜……”

鄔喬收斂心神，認真說道：“我都沒有問題。不如我們今晚就先定個概念。”

他們兩個也沒想到，鄔喬會這麼果決。

時宸不由咋舌：“今晚就定概念，會不會太快了？”

“一共就只有半個月，我看這次競賽，還要求平面圖、剖面圖、立面圖和效果圖。”

鄔喬看著屏幕上的競賽要求，問道：“效果圖，最起碼也要兩天時間。”

因為他們是小型館項目，所以效果圖渲染的時間，其實不算太長。

但是要留下寬裕的時間。

高嶺說：“聽喬妹的，咱們今晚就先定下概念，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時宸面難，有些猶豫：“我暫時沒什麼好想法。”

“我倒是有個想法，”鄔喬說道。

自從知道這個競賽項目之后，鄔喬腦海中就有一個構思，因為上大學的時候，也做過館的項目。

只是那時候僅僅是作業。

“我之前看過很多館的設計案例，我最喜歡的設計，永遠都與三個要素，離不了關系。”

鄔喬著他們，堅定道：“、水、自然。我最喜歡的一位設計師曾經說過。”

“在他的作品里，永遠是一種把空間戲劇化的重要元素。”

隨后鄔喬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將之前收集的案例，一一給他們展示：“我覺得這些作品，就真的做到了館的極致。”

其他兩個人一邊聽著，一邊看著筆記本上的作品。

顯然他們對于鄔喬的想法，也很贊同。

“所以我對這次館設計的想法，第一要素，就是通的線，以及變幻的影。”

利用空間，將自然之，最大程度的利用。

高嶺：“我們可以利用高通的玻璃幕墻。”

“還有線條簡單的建筑設計，”時宸補充道。

他們兩個對于鄔喬的這個想法，顯然是完全贊同的。

甚至還因為鄔喬的說法，不斷迸發出靈。

于是三人一直討論，直到十點多的時候，才結束。

高嶺送鄔，喬回家的路上，鄔喬接到了程令時的電話。

想了下，還是選擇接通電話。

“回家了嗎？”程令時開口問道。

鄔喬一怔，他怎麼知道，自己還在外面。

但還是如實說道：“正在坐同事的車子回去。”

同事？

這個說法把程令時逗笑了，他說：“高嶺的車？”

“嗯。”鄔喬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虛。

好像生怕被高嶺發現，給打電話的人，是程令時。

因為下班時，程令時在電梯里，那句石破天驚的話，至今讓鄔喬都有點懵圈。

程令時：“行吧，到家跟我說一聲。”

鄔喬又是一愣，反問道：“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哦，就是提醒你，”程令時想了下，語調淡然道：“明天別忘了施工圖。”

啊？

就為了這個事？

鄔喬努力不讓自己多想，可看起來，他說的這個事，就像是隨便找的一個理由。

還沒來得及細想。

對面已經掛斷了電話。

反而是鄔喬將手機重新收回包里的時候，開車的高嶺，似乎想了許久，才下定決心說道：“男朋友？”

“不是，”鄔喬解釋說：“我是單。”

高嶺：“那就好。”

鄔喬轉頭，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正好趕上前面的通燈變紅，高嶺順勢將車子停下，他也注意到鄔喬的目，有些無奈解釋：“這話我不是替自己說的，我這是……”

“替老大說的。”

鄔喬不解：“為什麼？”

高嶺說：“你要是有男朋友了，老大想要上位，豈不是要男小三。”

“老大太完了，我不忍心讓他上有黑歷史。”

鄔喬：“……”

最后憋了半天，才說：“我跟程工，不是那種關系。”

“他都那樣夸你了！！”

高嶺語氣夸張。

鄔喬無奈說：“大概他就是護短吧，說不定下次你遇到這種事，他也會這麼夸你。”

這次到高嶺說不出話。

老大護短這事，他確實承認。

但是夸他？

高嶺又不由想起，在電梯門前，程令時那句過分倨傲而又囂張的那句話，你在哪兒，還能看見這麼漂亮的一張臉。

這麼漂亮……

這話，大概也就老大那格的，才敢說吧。

鄔喬到家的時候，拿出手機，正準備給程令時發信息。

可抱著手機，直接仰躺在床上。

自從得知那封郵件是個烏龍，知道他并不反自己送藥，甚至還很開心。

鄔喬心底，就再次升騰起小小的希冀。

就像是氣泡般，一點點在心底被吹起來。

就在猶豫之際，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躍的程令時三個字。

在眼睛里，一閃一閃。

鄔喬立即坐起來，手按了接通。

“到家了？”程令時開口問道。

鄔喬奇怪道：“你在我上裝了監視嗎？為什麼我剛到家，你就知道了。”

程令時當然不會告訴，是因為他給高嶺打過電話了。

反而他閑閑的來了句：“要不你在上找找看？”

“我找了，沒有”鄔喬大概也是無聊至極了，居然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程令時：“館項目怎麼樣？”

“初步的想法，我們都確認過了，概念圖應該這兩天就能出來，我們很……”鄔喬習慣的匯報道。

然后的聲音猶如卡殼，停在嚨里。

不是。

怎麼什麼都代了。

鄔喬低聲說：“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什麼？”程令時語氣平平道。

一般來說，資本家都是沒良心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榨員工的時間。

雖然時恒并不是這種萬惡的資本公司。

但是員工私底下搞競賽，老板知道了，也該會不高興吧。

雖然高嶺一直跟說，時恒鼓勵員工參加競賽。

但鄔喬也沒真的問過程令時。

鄔喬：“我們參加競賽的事？”

“你們？”程令時笑了：“說說看，你和誰們？”

雖然說我們兩個字，倒也沒什麼其他念頭。

程令時卻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后，有那麼一，難以言喻的不爽。

就好像他是被排斥在外的。

鄔喬覺得這件事，反正他遲早都會知道，或許他早已經知道，就如實說道：“我，高嶺還有時宸，三個人組了隊，一起參加競賽。”

“我聽高嶺說，公司是支持員工參加競賽的。”

程令時：“嗯。”

他回答的這個字，太過簡短，鄔喬聽不出他的緒。

只是小心試探：“你不會生氣的吧。”

程令時：“嗯。”

那就好了，鄔喬心底還是松了一口氣。

“行了，公司確實是鼓勵員工參加競賽，而且對于員工在公司中的升職也會有所幫助。畢竟不管是公司的項目，還是你們私底下參加的競賽，都會為你的作品。”

電話那頭，男人低沉的聲音，正不斷通過電流。

緩緩流向的耳畔。

“作為設計師，最重要的就是你的作品。”

鄔喬點頭，立即說：“嗯，我明白了。”

也一定會好好打磨自己的作品，希有朝一日，真的能看見由設計的作品落地。

“還有你要是能夠贏下這次競賽，對于你的轉正也會有所幫助。”

鄔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當即雀躍道：“真的？那我一定會努力爭取贏下競賽。”

說完，對面沉默了許久。

弄得鄔喬還特地，把手機拿到面前看了一眼。

發現通話確實還在進行當中，并未中途掛斷。

終于，當再次把手機放置在耳邊，程令時的聲音再次傳來。

“能留在我邊工作，就至于開心這樣？”程令時說。

“……”

公司雖然確實支持他們，以個人名義參加競賽，但是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耽誤本質工作。所以鄔喬他們都是在下班之后，才會討論競賽項目。

好在三人留在公司里加班，借用會議室。

要不然每天都要出去找安靜的咖啡廳，實在是麻煩。

鄔喬還在畫施工圖，但是始終離程令時的要求有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