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假期，周雪和周都回了荷塘村，高三年級有補課，周正騰了一天時間出來，買了點東西回鄉下祭掃。

順仔過來接周正，還特意下車進林霜店里，熱洋溢結：“嫂子好！”

以后若是林霜嫁給周正，他順仔也算是重要見證人。

“你好。”

跟順仔見過幾次，也算是人，對順仔的態度還算和煦。

“我明天晚上回來。”周正站在面前，語氣有點不舍，“給你帶好吃的。”

兩人剛剛進同居狀態，這陣子一直在一起，周正心里有點黏膩的緒，怕一個人呆著不習慣。

林霜倒沒什麼覺：“好啊。”打包了幾份茶遞給他，“你們路上喝。”

周正拎著茶出門，在店門前還回頭了一眼，林霜倚在吧臺，單手托腮，還沖他拋了個眼，笑了笑。

他咽下有點失落的緒，大步邁出去，上了順仔的車。

“阿正，你倆還好的。”順仔接了茶，笑嘻嘻的，“還是你厲害啊，腦子又好用，又能追到這麼漂亮的朋友，噯，就沒打算什麼時候帶回去給看看？其實我覺得今天就不錯，帶到叔叔阿姨墳前上炷香，他們肯定也高興。”

周正覺得時機尚早：“再說吧。”

車里放著歌，順仔也有話頭：“我把剩下的那五萬塊錢轉給你卡里啊，咱哥倆這下算是兩清了。”

“這才幾個月？”周正問，“你哪來的錢？”

“家里的那欄豬賣了，我這幾個月也攢了點，七七八八湊一湊都給你。”順仔專心開車，“無債一輕嘛。”

順仔和過年的相親對象了一個月吹了，上個月忙了幾趟遠車，也是鉚足了勁賺錢攢老婆本。

“趕慢趕都還了，我也不能耽誤你........是不是要準備買房了？”順仔問周正，“我這陣子跑車，看見市里起了好幾個新樓盤，看著都不錯，你什麼時候去看看。”

周正“嗯”了一聲，借給順仔的二十萬都還回來了，加上手頭還有的一點積蓄，最近的確有買房的打算。

“怎麼不高興？”順仔瞥了周正一眼，“這不是好事麼？買房了，你和林小姐是不是能結婚了。”

周正有些悶悶的靠在椅上，兩手叉，扭頭著外頭飛逝的路景。

“也沒什麼........”

他并不確定，他是不是能奢那一步。

對他而言，一個收普通的高中老師，經濟問題，致命的。

這天晚上，周正給林霜撥了個視頻電話，視頻很快接通，背景很陌生，不是在茶店，也不是在家里。

“我覺得自己有點胖了，想鍛煉一下。”這陣子跟周正約會吃晚餐，腰圍似乎有增，“中午路過一個舞蹈培訓室，這邊還有瑜伽和普拉提，覺得氣氛還不錯，過來試兩節課。”

穿白的工字背心和運，盤坐在地上，額頭上站著亮晶晶的汗，低頭綁自己的發辮。

周正看著生機的眉眼，縱使已經有了最親的關系，他第一眼仍沉醉在的貌中，怒放的玫瑰花離不開金錢和力的灌溉，他在輾轉思量的同時，也有小心翼翼的害怕，怕自己會虧待。

“累不累？剛才上的是什麼課？”他聲問。

“爵士舞。”眉眼飛揚，坐在地上和他聊天，“小時候我也學過一點舞蹈，后來半途而廢，高中時候有一年學校晚會，我還和班上同學跳了一支熱舞，第二天我收到了好多的書哈哈哈。”

他記得呢，周正微笑：“肯定很。”

“你喜歡嗎？”林霜扭了一下，向他勾了勾手指頭，眨眼，低音量，“我學會了，可以在家跳給你看。”

“好。”他面不改心不跳，“那我期待一下。”

有周正的支持，林霜在舞蹈室辦了年卡，一周兩三個晚上的課程，兼有舞蹈和瑜伽，正好是周正去上晚自習，去舞蹈教室打發時間。

沒想到某一天在這里遇見了蘭亭。

蘭亭在這里上民族舞課。

兩人在休息室撞見，林霜剛跟周正打完電話，抬頭看見眼前人，兩人都愣了愣。

“蘭老師，好久不見。”林霜微笑，收起了電話。

蘭亭長睫微閃，聲回應：“林小姐，好久不見。”

去年年末蘭亭來茶店玩，兩人還說了好一番話，約好來年再聊，后來蘭亭再也沒有出現過。

“你也在這邊上課？”林霜寒暄。

“對，我在這家舞蹈室跳了好幾年，有個舞蹈老師是我的朋友。”蘭亭笑道，“之前好像沒見過你。”

“我剛來不久，過來打發打發時間。”

休息室還有其他人，林霜收拾包包要走，蘭亭轉去了洗手間，錯開了時間。

回去后林霜跟周正說起這事：“蘭亭也在，我們閑聊了兩句。”

他眼睛盯著電腦，心思本就不在蘭亭上，聽見林霜這麼說，嗯了一聲，神倒是坦。

林霜看著他的神，淡淡一笑，也撇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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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林霜又接二連三在舞蹈室遇見蘭亭，兩人見面多有些冷場，搜腸刮肚找話題。

“聽謝老師說，你前陣子生病了，還好嗎？”

“沒什麼，就是一個重冒，早就好了。”

“那就好。”

樓下有家咖啡館，林霜在路邊等出租車，蘭亭看見，腳步頓了頓，黯然喚：“林小姐，你有沒有空，我們......聊一聊？”

其實林霜覺得.......不聊比較好。

這世界上有無數的，聽得多了，總覺得缺乏新意，也談過不，遇見的人能編一本獵奇書籍，對周正和蘭亭的過去沒什麼好奇心。

但這應該對蘭亭很重要，現在的失落亟需找人得到緩解。

蘭亭捧著咖啡杯，坐姿略有些局促：“聽曉夢說，你和周正在一起了。”

“對。”

“其實一直想說恭喜，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正好在這遇見了。”蘭亭咬咬，“另外也是想道個歉......以前我在你面前，說過關于周正的一些話，現在想想，不合適的，希你不要介意。”

那時候蘭亭會模模糊糊對林霜吐對周正的覺，林霜在一邊，也順道安幾句。

沒想到轉就和周正在一起，蘭亭那邊，實在有點接不了這樣的落差。

“沒什麼。”林霜喝了口咖啡，施施然，“我不介意這些。”

看著蘭亭黯然的模樣，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有點高高在上的凌駕，語氣也了，跟蘭亭道歉：“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事的走向是這樣，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我能理解，林小姐......其實我心底特別喜歡你，活得明艷又張揚，灑肆意，是我一直崇拜的那種人。”蘭亭郁郁看著窗外，“喜歡你的人應該很多吧.......我也想變你這樣。”

“我總是做不到灑，很多事都悶在自己心里，不知道跟誰說，也不知道如何去忘。”

林霜窩回沙發，覺得這回自己非得被著做個知心大姐姐不可。

其實找周正更直接，但大家總喜歡找，仿佛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是周正的事嗎？如果你想和我一吐為快，我可以聽聽。”

“你.......不介意嗎？”

林霜毫不介意，聳聳肩膀：“謝老師已經在我面前說了一些。”

“對不起，曉夢總是偏心我，每回我們都因為這個事吵起來......后來我就很和說這些.......”

蘭亭陷了一種奇妙的幻象編織里：“我跟周正認識之前，在曉夢那里，聽過幾次他的名字，后來悉是在一個晚會上，那時候他坐在角落里，不說話，很拘謹，我和他坐在一個對角線上，做活的時候，我轉到了他旁邊，中途有支舞，他踩了我一腳，很不好意思的退到旁邊去了，這支舞下來，我們換了聯系方式，了朋友.......”

“那時候曉夢、張凡和其他幾個朋友，大家總在一起玩，我們一起出去打球吃飯，一起聊天聚會，有一次，大家一起出去爬山，我走不，他遞給我一樹枝，牽著我走，后來樹枝掉了，我牽住了他的手，邊人都起哄笑了，大家慫恿我們在一起，我害看著他，他也很認真的看著我，問我要不要試一試.......我記得他的眼睛很亮很黑，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我們前前后后，談了大概四五個月吧，那時候剛參加工作不久，他又在讀研，我們一起參加新教師培訓，一起聊工作和理想，我覺得他是個仔細又溫又坦的人，是我的理想型，也真的想和他繼續走下去。”

林霜呷了一口咖啡，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心里有那麼種淡淡的不適。

“但我家里人強烈反對，他們總覺得，我應該找個更合適的，那時候周正工資很低，我們偶爾出去單獨約會總是吃得很簡單，家里人知道總會不高興........有一次過節，我帶他回了家里，我父母說了些苛刻的話，問他打算拿什麼來娶我，我家里只有我一個孩子.......爸媽想讓他贅我家，那一天不歡而散.......那段時間，我跟家里鬧了很久，爸媽終于讓步，但是他始終沒有回頭，直接提了分手。”

“我一直覺得，是因為我傷害了他，所以他這幾年一直沒有再談，所以也一直默默在等，等著等著.......我也忘記自己在等什麼了。”蘭亭笑笑，“不過現在，好像一切都沒意思了，我覺得自己終于結束，又覺得解了.........謝謝你。”

林霜笑了笑：“沒什麼好難過的，過去了就過去吧，周正也沒有多好，世上好男人很多呢，下一個才更好。”

“你說的對。”蘭亭微笑，祝福，“我有些話多了......希你們能幸福到底。”

這覺奇怪，明明是一檔事不關己的午夜電臺傾述節目，聽了一段意猶未盡的，看到了一個孩苦苦堅守的真心，得到了一句飽滿心酸的祝福。

林霜聳聳肩膀：“我倒沒想那麼多，什麼不的，這都不重要，就是覺得周老師睡起來應該爽的，想試試他這款。”

蘭亭愕然，手中的咖啡差點灑出來。

挑挑眉，朝蘭亭出個妙不可言的微笑，質惡劣：“覺還不錯的。”

這天晚上回去.........林霜好好的待了周正一把。

輕嚙他的結：“周正，我沒看出來，你自尊心還強啊。”

他的自尊心都攥在手里，耳朵通紅，黏黏糊糊吻：“怎麼了？”

“你跟蘭亭的事......找什麼借口說格不合工作忙，不想贅就直說，蘭亭還袒護你的，你們倆不錯啊，你狠得下心分手？”

周正回過神來，了口氣，盯著，抿：“你介意嗎？介意我......”

推倒他，打斷他的話，居高臨下看著男人，“我有什麼好介意的，這跟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