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復試結束, 進決賽的只有十五個人。

一中四位同學全部進到下一。

初試, 復試會計算綜合得分, 尤其是初諾和宋依媛兩個人分數咬得很，僅僅是小數點后一位的差距。

這次若能得演講比賽的第一名, 高三時會為學校舉薦學生參加頂尖大學自主招生的條件之一。

泓南市一中也為這次進決賽人數最多的高中，領隊李老師為了緩解學生的力，決定晚上帶四位同學去海邊烤。

李老師說同學先回房間休息休息, 換套休閑, 不必穿的和演講那麼正式，然后五點在海邊集合。

********

3207, 生的雙人標準間。

白皙致的姑娘散下如瀑黑發, 換下米白細黑領帶雪紡正裝和高跟皮鞋。

隨意套件淡桃印花T恤，是人面桃花的艷明。

牛仔罩著修長雙，運鞋顯得整個人愈發青春洋溢。

對著衛生間的鏡子拍拍臉，十七歲時通可以呼吸，比上輩子沒日沒夜拍戲帶妝舒服多了。

衛生間外是房門開合的聲音, 同時還有人在講電話。

“分, 我覺得和評委大部分是男的也有關系。”

“是啊是啊, 煩死了, 一點都不公平。”

“你說在學校扮丑，突然又出來照片，說不是自炒誰信呢？”

宋依媛和別人通電話一字一句清晰的貫耳中。

生之間的嫉妒現在方方面面。

上輩子進娛樂圈之后，見過不有手段的千年狐貍。

對于宋依媛的話，雖然膈應, 但只要不真的做什麼有損名譽的事，也不會真的計較。

初諾淡定推開衛生間的門，并沒有給宋依媛什麼眼神，只是自顧自的走出房門，倒把坐在床上正說壞話的宋依媛嚇得怔仲不已。

*********

希爾奈酒店距離海邊步行只有十分鐘，一路吹來的是咸檸檬味的清新海風。

姑娘披肩黑發輕揚，順著指示牌朝海邊走去，越靠近大海的腳步就越發沉重。

以前并不怕水，或許是上輩子跳江留下的后癥。

現在的對于江海總有種畏懼，仿佛水里有東西會隨時出來拉的腳，拖下水。

沙灘邊緣有人工砌的石墩，坐在石墩上俯視海邊人們嬉戲玩水，離海岸線越近那種溺水的窒息就越真實。

離老師規定的集合時間還有半小時，想趁著這半小時舒緩心。

手機鈴聲倏然響起，很容易猜出來電話是哪位暴躁爺。

“喂？你跑哪兒去了？”去演講場地撲空的二，耐心已經消磨殆盡，聽語氣都聽得出。

也習慣仲野的暴躁，聲說道：“我在海邊吹風。學校老師要帶我們烤，告訴我們五點來海邊集合。”

“哦，我馬上到，等我。”

那邊掛斷了電話，困的看看手機，仲野最近也愈發莫名其妙了。

他本不給任何的私人空間，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在外面。

本來他現在不去夜場酒吧是件好事。

可是于而言，約約覺得人錮，不過氣。

三分鐘后，黑紅相間的布迪加威龍停在馬路邊的停車位，價值四千萬的豪車吸引不過往游客的目。

從豪車下來的高大年著淺藍灰棉質襯衫和短，直鼻梁上架著墨鏡，目聚焦石墩上坐著的姑娘，邪肆不羈的勾起角。

他漫不經心走到邊的石墩，人高馬大就連坐下都比高一個頭。

初諾微微驚詫的側目看向他，又看看手機時間，不敢置信的說：“你這也太快了，才三分鐘就到了。”

為什麼這句話到他耳朵里覺很奇怪。

他知道是自己想的葷了。

仲野面孔依然冷峻，出口仍是生的關心：“咳咳，演講績怎麼樣？”

溫如水的頷首：“嗯，還好，進決賽了，明天是最后一。”

“你以后...”他頓了頓，墨鏡后的黑眸晦暗，“以后去哪兒上大學？”

迷茫的搖搖頭，溫言道：“還不知道，南方北方都好，只要不留在泓南市去哪里都好。”

他聽要遠走他鄉，心里就悶。

仲野撿起一塊小石子使力扔出去，鬧心地問：“你不想留在本地麼？”

“沒有啊，不過人總要出去看看吧。說不定以后會在上大學的地方定居家，我覺得那樣也好的。”

初諾眺遠方海岸，語氣縹緲輕：“人總要扎，我只想好好的在一個地方生活，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

累了，再也沒力氣向上輩子那樣為了還債當空中飛人。

每一個城市都沒有的家，也不是的。

死過一次的人愿很小，小到只想安穩平淡的過完此生。

歪頭看著旁冷峻孤僻的弟弟，聲問：“那你呢？你以后要做什麼呢？進仲氏集團工作嗎？”

“仲澤不會讓我進公司。”提起這個名字，他冷峻面孔似是掛滿極寒霜雪。

姑娘斂起眸不再繼續問，豪門貴子之間的爭奪不亞于一場戰爭，因為仲野的病，方錦梅和仲澤母子才會忍他至今。

估計著集合時間快到了，起拍拍子上的土說：“那我先下去集合，你不用在這里等我，我可能晚上八九點才會回酒店。”

“八九點？”他皺眉，命令式的口吻，“太晚，我來接你。”

“有老師在，很安全的。”據理力爭，而且才十分鐘走路接什麼接，多此一舉。

他漠然抬眸，迎上姑娘微嗔的面龐，試圖妥協：“我在旁邊看著。”

無奈又無語，不理會他，扭頭兀自走下石墩前往沙灘。

仲野如今強勢無理的近乎可怕，監視控制的一舉一，連時間都被他拿。

不該是這樣的，想。

不知不覺間有什麼東西在漸漸變質，離軌道無法掌控。

**********

五點的海邊天消退五分，岸邊海浪涌。

不敢靠海太近，于是主擔任燒烤的工作，其余三個同學著腳去海邊淌水，玩得不亦樂乎。

“初諾，你怎麼不去和他們一起玩兒？”領隊老師在旁邊問，“去海邊玩玩水也放松放松。”

把串好的蔬菜卷遞給老師，實話實說：“我其實有點兒怕水，不敢靠海邊太近。”

“哦，這樣啊。”領隊老師了解狀況也沒再繼續追問，和閑聊：“哎？聽說你認識仲家的二爺？”

反應快，忙搖頭否認：“不，不認識。”

領隊老師欣的點點頭說：“這樣就好，我還說哪個學生在學校吧里發的帖子說你和仲家的二爺早，唉，你還小，好日子還在后面。”

“老師您是說有人在吧發的帖子？”

“是啊，唉，有些學生一天到晚不好好學習，竟在學校吧扯些沒用的，吧應該多傳播些正能量。”

“對不起，老師，我先去上個衛生間。”

神凝重的退后幾步，向右前往不遠供游客使用的景點衛生間。

衛生間的隔間里，屏氣打開手機，翻開泓南市一中的吧，最熱的八卦蓋高樓頂到上面，回復過千。

其中有一條是樓主回復：【大暴雨還開車跟來，真是天地。】

初諾右手手機，左手上頭順發穿過指，小臉盡是愁悶。

經過一次又一次輿論風暴的惱怒倒不至于，單純不喜歡宋依媛八卦還掉馬。

這種手段，過于稚。

照這個勢頭，回學校不了被老師同學一陣盤問，總有人別人脊梁骨指指點點。

消失在沙灘上不到半分鐘，衛生間響起來電鈴聲，輿論事件源頭的名字閃爍在屏幕上。

“喂？”興致不高，說話鼻音很重。

“你沒在沙灘。”

“哦，我在衛生間。”

知道那輛布迪加威龍一直停在車道邊，那個位置可以俯瞰整個海灘。

“仲野，沒什麼事的話，你是不是該回家了？”盡量委婉不說傷人的話，“仲爸爸不擔心你麼？”

他沉聲回答：“等你比賽結束我就走。”

沒有自由的姑娘著隔間的天花板，苦笑直言問：“仲野，你是不是覺得我束縛你，不讓你打架離家，所以討厭我？”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可能。

初諾將他偏執強的行為認為是一種報復。

半晌，仲野沒有回音，兩人通話空白足足持續兩分鐘。

耳際手機，約聽到什麼東西被扭開傳出嘩啦啦的響。

“誰和你說什麼了？”他語氣極力保持鎮定，用藥緩解緒。

姑娘緩緩闔眸，輕言說：“沒有，沒誰和我說什麼。”

“我不討厭你。”他嘶啞回答的問題。

“可你這麼看著我是為什麼？”不由自主的想起仲野發病時說的話，氣惱地回給他，“我沒有在外面搞些不三不四的給仲家惹麻煩。”

“你怨我。”仲野喜歡有脾氣，問：“你在生氣？”

至不是以姐姐的份包容他的一切過錯，于他而言，是另一種滿足。

他竟然病態地笑出了聲，沙啞低沉，無來由的詭笑像恐怖片中的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