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並肩耐歲寒

裡正學過幾年字，又平日總同衙門打道，見識自然比旁的族人要強很多。他興的已經找不到北了，拉著林老爺子一個勁兒的說，“大伯，你聽到了嗎，一棵小樹，弱不風雨，百裡森林，並肩耐歲寒！大伯……”

“我聽見了，聽見了！”老爺子也是激的不，他早就知道孫聰慧，但也冇有想到居然有如此能耐。林家每人都是一棵小樹，加在一起可不就是一片森林嗎？生存不易，眾人抱團，共抗風雨，簡直說到了他的心裡！

屋子裡，已經帶領孩子們讀了三遍，末了才道，“這四句話，以後就作為咱們學堂的口號，上課之前大家必定要誦讀三遍。好了，今日咱們來學第一個字。大家看看，咱們這些人裡，有長得高的，有長的矮的，有的白，有的曬黑了，有小子，也有丫頭，很多不同，但是有一點兒是相同的，誰知道是什麼？若是有人第一個答出來，我就送他一顆果味糖做獎勵！”

說著話兒，又從揹包裡拿出一個油紙包，三兩下開，出裡麵十幾顆各異的果味糖。這是在林家鋪子賣的最火的吃食之一，兩顆就是一文錢。

果然小子們都歡喜的差點兒暴了，爭先恐後的嚷著，“我知道，我們都在村裡住！”

“這答案差不多，但還是不準確！”輕輕搖頭，惹得孩子們都是失。

倒是一個平日不太常說話的小丫頭，小聲應道，“我們都姓林！”

“正確！”

歡喜的眉開眼笑，趕了一顆果味糖遞了過去，小丫頭貓著腰從一眾兄姐們中間走過去，上前接了糖，極力忍了歡喜同行禮道謝。

待回到座位，就高聲同眾人道，“不管咱們是長得醜，高矮胖瘦，甚至不管是男是，將來走去哪裡，做了大或者在家種地，都改變不了一件事，那就是咱們都姓林！咱們都是林家的子孫，裡流淌著林家的，供奉的都是同一個祖先！將來，無論遇到了什麼困難之事，林家都是你們的後盾，幫手！隻要姓林的，對要友兄弟姐妹，對外要共同對抗敵人！這樣，纔沒人敢欺負我們，冇人敢小瞧我們。我們就是一筷子，抱在一起就誰都不能折斷，聽懂了嗎？”

“聽懂了！”

孩子們都是齊聲應和，其實也不指他們當真就明白清楚，但隻要今日這一課，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團結這倆字在他們心裡紮了，有朝一日，遇到事催化一下，就會長參天大樹，大樹林，就當真是無所畏懼了……

低頭，提筆在雪白的紙上寫了一個“林”字，高高拎起給孩子們看，又用手指順著筆畫描幾遍。孩子們都是低頭認真在沙盤上，用樹枝寫起來……

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小雪花，但是等待的村人卻冇一個喊冷。

到底還是林老爺子發了話，“孩子們還要一上午才能回家呢，大夥兒先回去吧。”

有人就道，“大爺爺，我們再多聽一會兒，小時候家裡窮，吃飯都顧不及，哪裡有這些小子這樣運氣好，還有機會學寫字啊。今日多聽聽，總覺得心裡跟著都鬆快。”

“就是啊，今日真是來對了，聽這麼一說，覺全都是力氣。”

“都是孩子，我家丫頭還抹鼻涕呢，都做先生了，這真是不能比啊。”

“可不是，先前我家婆娘就說特彆聰明，我還不相信呢。”

眾人越說越熱鬨，林老爺子聽了，臉上不喜反憂，擺手示意大夥兒停口，然後說道，“若是小子，說不得長大有些出息，咱們族裡也跟著沾兒，但是個丫頭，這聰慧過人的名頭可是不好，咱們自己人知道就了，不好傳到外邊去。”

眾人想了想，都猜得老爺子是怕孫將來不好嫁，於是紛紛點頭，“大伯放心，都是自家人，誰不盼著孩子好呢。”

“是啊，大爺爺，妹妹這麼聰慧，一輩子也定然是平平順順。”

老爺子點頭，喊了站在屋簷下，極力想要聽得更清楚的馮氏，吩咐道，“孩子們第一日讀書，一會兒的飯菜準備盛些。一人兩個饅頭，再把那條也都燉了。”

“是，爹，我這就開夥。”

馮氏這會兒驕傲的恨不得走路都鼻孔朝天，聽了公爹吩咐，立刻就跑去了東廂房。

即便彆的孩子不吃，的寶貝閨還要吃呢。

其餘村人見此，也是趕喊了過來看熱鬨的媳婦兒去幫忙。

很快，東廂房的灶間裡就燒起了火，婦人們忙碌著，和麪蒸饅頭，切菜切燉進鍋裡。

待得一個時辰後，孩子們學了一個林字，外加天地君親師五個，總共六個字，就開始課間休息了。

婦人們麻利的端上了飯菜，孩子們歡呼聲差點兒把房蓋兒掀翻了。

裡正也進屋走了一圈兒，不時拍拍小子們的後腦勺，笑罵道，“都慢點兒吃，你們也是開蒙的小子了，有些模樣，彆讓人笑話了。今日第一頓飯，吃的好些，明日就不是這樣了。省的你們來習字，就想著吃，心思不在讀書上。”

一眾丫頭小子們，隻在過年時候才能見到，平日也隻在頭疼腦熱時候才能見到一碗細麵煮的疙瘩湯，今日卻是啃了麪餅，喝了湯，各個幸福的如同掉進麪缸裡的小老鼠，哪裡還有空閒理會裡正說了什麼啊。

裡正也不計較，滿心滿眼都覺得這屋子裡裝的就是林家村的希，林氏一族耀門楣的起點。

家裡的飯食盛，早晨吃的多，這會兒就隻喝了半碗湯，趁著彆的孩子吃飯，又帶了自家幾個哥哥繼續讀了一篇論語。

因為進度不同，林家幾個小子都坐在地上，有桌椅，也有筆墨，他們跟著讀過一遍，聽得解釋了含義，就低頭抄寫起來。

其餘孩子手裡端著大碗，裡吃著，眼睛卻是盯著林家兄弟，羨慕不已。

什麼時候，他們也能用紙筆寫字啊？

林家兄弟把眾多玩伴兒的模樣看在眼裡，越發坐的端正了，寫字也認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