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趙璟琰得意的笑笑，“用衛軍，足一月；招安山匪有功，工部主事。此事到底還是咱們占了便宜。”

青莞心中腹誹，他是占了便宜，自己卻是舊傷複發。雖心裏如此想，然看向他的眼神，帶著深深的敬佩。

能在短短時間，把劣勢變優勢，絕非普通人能做到，此人聰慧絕頂，有帝王之相，又恤弱小，乃百姓之福。

青莞輕道：“了工部，你一閑散王爺就了一枚重要的棋子。王爺正愁找不到機會向賢王遞投名狀，此乃契機。”

趙璟琰心念一，“工部主管各項工程，水利、囤田，通，是花錢如流水的地方。老三手握兵部，缺的是銀子。”

“你便給他賺錢子，時間一長，他自然而然的信任於你。”

“說的好。”趙璟琰點頭道。

青莞垂上眼簾，手指輕輕一道：“工部尚書簡在帝心，亭林若想登得高位，權臣可暗下結。”

竟然與他想到一了。趙璟琰心中讚賞，不由把事和盤托出。

“我上回問高小峰的事，便是有意通過他結高尚書，不過現在看來，這一步可省了。”

青莞接話，“千萬別省。正所謂人先心，高小峰乃高家長子，頗有才能，除卻那方麵遭人病詬外，不失是個好的接班人。”

趙璟琰賞讚歎，“此言極妙。他的事我已有些眉目，隻需時日了。”

青莞深吸一口氣道：“至於老慶王府，瑞王府……亭林，我覺得便由此事開始吧。”

趙璟琰眉尖一跳，看向子的目，也變得更加深邃，更加複雜。

“你的意思是？”

“吳雁玲的婚事，絕非能作主，你猜是誰的意思？”

趙璟琰認真思忖片刻，“應該是老慶王府的意思。”

青莞接著問道：“為什麽不是瑞王的意思？”

老慶王的背後是瑞王，老慶王的意思，就是瑞王的意思。

趙璟琰淡淡一笑，“絕無可能。”

“為什麽？”青莞隨即問道。

“就憑弘文把秦玉昆打傷那一條，那頭也不會蔣家的主意。事實上，秦家人把弘文恨得要死。”

青莞就等著他把這話說出來，“那麽如此說來，把吳雁玲嫁到蔣家，應該是老慶王的意思。老慶王這一招的用意在哪裏？”

這話把趙璟琰給問住了，他搖了幾下扇子，忽然停了下來，目如劍一般看向床上的人。

“莫非……他想為自己留條後路。”

青莞點點頭，“蔣家獨善其，不爭黨結派，乃京中清流。關鍵時候憑著老祖宗，憑著蔣家這些年教書育人的功勞，未必不能在皇帝跟前說上話。”

趙璟琰眼中一閃，出微笑，“太子未定，儲君空懸，皇位一事，不到最後，不分勝負。就算立了太子，也能一擊擊中，反敗為勝。他怕瑞王有個萬一，所以……”

“所以，他想把外孫弄進蔣家，好給老慶王府留個後招。”

趙璟琰與青莞目相，眼底均閃過一笑意，“所以，老慶王並非對瑞王死心踏地，他有他的私心。”

青莞點頭，“既然不是一條心，那咱們何不用個離間計，讓這君臣二人，離心離德，一步步背道而馳，然後再逐個擊破。”

“妙計。”

趙璟琰高興的手中扇子直，他突然想把床上的子擁進懷裏。王府這麽多的謀士，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這樣，自己說一句，就能猜出下麵一句。

青莞看出他臉上的興，不為所，輕道：“咱們要做的，就是在兩人之間種下懷疑的種子。這顆種子是由老慶王種下的，我們不防澆些水，讓種子長參天大樹，讓世人都能看到。”

趙璟琰一把握住青莞放在床沿的手，道：“你打算如何做？”

青莞想著心事，並未察自己的手握在別人的掌中，神寧靜：“雖然那三人已死，無真憑實據，但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趙璟琰將子欠了欠，湊近了幾寸，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青莞自嘲一笑，“你找的人需多點。”

“放心，我定讓它滿城風雨。”

青莞長長鬆出一口氣，耳邊的碎發落在眼前，擋住了視線，抬起手，這後知後覺的發現，手被人在掌中。一驚，忙用力甩開。

趙璟琰臉皮厚厚，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聳聳肩道：“青莞啊，實在對不住，和你聊得有些激，把你的手當扇子了。”

顧青莞看著那張欠奏的臉，很想一個掌甩過去，偏那廝看上去一臉的無辜樣，咬牙道：“王爺請吧，我實在撐不住了。”

趙璟琰皺起眉頭，似乎有些想不通，不過是握個小手而已，這個子需要忙不迭的趕人嗎？

不過，這手還真，無骨，膩的。趙璟琰笑笑道：“青莞啊，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再有一件好事告訴你”

顧青莞越看越覺得這個男人的臉有些欠揍，不想說話，隻是點點頭。

“今兒一早，朱氏便往顧府去了，按腳程這會怕是該到了。”

青莞吃了一驚，“去做什麽？”

“一來會吱你的行蹤，二來嗎，我原本想讓替你鬧上一鬧，來個先下手為強。不過，這會子歪打正著，隻怕有人會驚心了。”

青莞啞口無言。這話聽著有幾分咀嚼，的有護著意思，如同一陣風，吹散了心裏的霾。

趙璟琰把人的神盡納眼底，懶懶的喝了口茶，出奇不異道：“有件事還想問一問，那個男子你認識？”

青莞愣一愣，方才明白趙璟琰口中的男子是誰。

點頭簡單道：“在蘇州府行醫時，我救過他一命。”

“你可知道他什麽名字？”趙璟琰好奇。

青莞自然不能說出“盛方”二字，隨口胡縐道：“他說胡勇，不知真名假名。”

胡勇？想來也不會是真名。不急，等那人來時，再仔細一探。趙璟琰狹長的眸中，閃過一抹芒。

顧府宅。

顧硯啟背著手在堂屋裏來回的踱步，一屋子的人個個噤若寒蟬。

突然，顧硯啟雙手一拂，暴跳如雷道，“這種累及長輩爹娘，累及祖宗門庭的孽障，給我絞了頭發送尼姑庵去。”

眾人心驚跳。

六丫頭被賊人汙了子，失了清白，連累著顧家也被人指指點點，這樣的子怎能留在府裏，隻有往尼姑閹送了方才清靜。

哎……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樣一來，與蔣家的親事算是徹底黃了，真是可憐可歎啊！

顧青芷已滿麵淚水。苦等一夜，未曾想等來的卻是這個消息，六妹這輩子可就完了。

魏氏也是滿腹心酸，偏偏又不能反駁，在山匪窩裏呆上一夜，六丫頭一個弱子，能留下條命已然老天保佑，這清白不清白的，哪還能顧上。

罷了，多捐些香火錢吧，也是這孩子命裏有這一遭。

趙華心中起疑，昨夜醜時二刻才把人救回來，怎的今日一早便傳了個沸沸洋洋。不過這樣也好，這瘋子的名聲壞了，也省得跟蔣家多費口舌。

顧二爺唯唯諾諾道：“父親，事還沒有查清楚，六丫頭……”

“別跟我提這個人。”

顧硯啟厲聲道：“馬上把人弄回來，立馬送尼姑閹，一刻也不得耽誤。”

“顧老爺要把誰送到尼姑閹去啊。”

一個風資綽約的子款款而來，臉上凝著一層冰霜，不是蔣家的大又是誰。

眾人一驚。完了，蔣家定是聽到了外頭的流言蜚語，上門來退親了。

朱氏大大方方走進來，向顧硯啟夫婦道了個萬福。

魏氏麵甜心苦，忙招呼道：“大來了，快坐吧。”

朱氏坐下，丫鬟端上茶，拿起茶蓋撥了撥茶葉茉子，眼角的餘把眾人的神，盡納眼底。

放下茶盅，朱氏清了清嗓子，“老爺，太太，六小姐的事我們老祖宗聽說了。”

顧府眾人心裏都咯噔一下，瞧這臉，聽這話語，果然是來退親的。

華為了彰顯自己通達禮，一臉哀道：“也是我家六丫頭沒這個福氣，你說好好的……偏偏出了這樣的事。大不用為難，我雖是嫡母，卻也知道分寸，你有什麽要求隻管提罷，我們都應下。”

顧硯啟和魏氏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親事顯然是做不的了，不如把話說得漂亮些，買賣不仁義在嗎。

朱氏見時機差不多，冷冷開口道：“老祖宗命我來傳個話，六小姐重傷，老祖宗歎其可憐，令人接進蔣府養傷，傷好後再把六小姐送回來。”

如一道響雷在耳邊炸響。

顧府眾人呆若木，敢這大不是來退親的。莫非……難道……或者……六丫頭的清白還在。若不然老祖宗又怎麽會把人接進府中？

“老祖宗說了，若不是六小姐年歲小，還要等上兩年，此刻就把人娶進門了，也省得在這府裏擔心怕的，一不小心被人害了去。”

又如一道響雷炸開，顧府眾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