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將淩畫的手攥在手裏，弱無骨的小手，他稍稍用力就能折斷，與他邦邦的骨節分明的大手一點兒都不一樣，他一隻手能包裹住兩隻老虎。

子與男子不同，他早就知道。但是親會，還是讓他震驚。

子，手若無骨。

他憋著氣，給啊，當手裏的小手是麵團，也當自己的一雙手不是自己的，摒棄。

淩畫心裏開心極了，覺得了半日的裳加一壺靈芝醉換宴輕抓小手，真是值了。

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等著宴輕完這隻那隻，同時期盼琉璃慢點兒回來，別那麽快。

端從廚房回來，探頭往畫堂一瞅，嚇了一跳，懷疑自己眼花了，小侯爺竟然抓著淩小姐的手？

天！

小侯爺從小到大過誰的手？別說子，就是男子湊近他，稍稍有汗味，他都嫌棄。

哎，果然是以前那些往小侯爺跟前直湊的人，都因為不是淩小姐的原因嗎？才以至於小侯爺長這麽大，第一次抓孩子的手。

他覺得這事兒很是值得慶祝，大概剛剛他去廚房待的了，還是應該再去待一遍，今兒的菜，一定要大大的盛才行。

於是，端又悄悄離開去了廚房。

宴輕了一會兒，差點兒把自己憋死，扭頭了口氣，轉回頭，問淩畫，“行了嗎？”

淩畫一臉平靜乖巧，“還差點兒。”，指指大拇指部最厚的地方，“這裏，酸酸麻麻的疼，要重點。”

宴輕點頭，重點給。

淩畫覺得宴輕真好，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半途而廢，很是得心的盡職盡責到底。

真真是天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夫婿。真有眼。

所以，當琉璃從淩家折返到端敬候府時，剛走進院子，便過薄紗的簾子瞧見了畫堂裏的兩個人，宴輕握著淩畫的手，一本正經地在給淩畫手，也震驚了。

回淩家這一趟，短短的時間裏，都發生了什麽？宴小侯爺連小姐的小手都握了？

盯著看了一會兒，發現淩畫乖乖巧巧的神下，看起來十分的，眼睛半瞇著，像貓兒，宴小侯爺認真地給著手，麵繃，子坐的端正，且約約有些僵，一會兒，就扭頭吸一口氣，看起來力大。

大致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估計是小姐在走後，趁機用靈芝醉謀求福利。跟在邊多年，最是了解不過。

心裏嘖嘖了一聲，扭頭走到房簷下坐在了臺階上，沒立即進去打擾。

端從廚房回來，見琉璃坐在房簷下，也走過去挨著坐下，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慨，“真想不到啊，我家小侯爺好漢子一條，栽在了你家小姐手裏。”

這樣跳不出淩小姐手心屢屢破例的小侯爺，他都震驚。

琉璃小聲說，“我家小姐以前也不這樣。從來也沒誰讓這樣過，自從見著了你家小侯爺，就跟鬼迷了心竅一樣，連我都快不認識了。”

端慨，“難道這就是姻緣？”

“是吧！”琉璃也不太清楚月老是怎麽給人間男牽姻緣線的。

“俗話說，一降一，鹵水點豆腐。是這樣說吧！”端覺得這事兒說起來真是有天聊，“你知道我家小侯爺以前有多排斥娶妻嗎？老侯爺、侯爺、太後娘娘，可都是拿他沒辦法，陛下曾經提了一次，他後來連陛下都不想見到了。”

琉璃自然知道，當年來京時，正趕上宴小侯爺和家裏鬧棄學，沸沸揚揚的，鬧的很厲害，那時候小姐還被夫人盯著每日安排滿滿的課業，沒什麽事兒，就跑出去聽端敬候府的樂子。

那時南京城都瞧著端敬候府飛狗跳，鬧騰了有一年之久，隨著兩位侯爺的去逝，沒人管他了。

低聲音，“問你一件事兒唄！”

端看著神神的，“你說！”

“你家兩位侯爺，真是被小侯爺給氣死的？”

端嗐了一聲，“都是外麵的人瞎說，老侯爺本來就不好，打仗時落下了病，冬日裏一場風寒就要了命，侯爺也差不多，平時中了障毒，沒清除幹淨，落下了毒素，老侯爺離去後，侯爺悲傷過度，又因為小侯爺不走正途，他心裏有氣，病倒後愈發孱弱了，後來怎麽吃藥也不好，拖了半年，也去了。”

琉璃唏噓，“吸障毒能立馬死人，你家侯爺能了二三年，已經是命長了。”

“可不是。”端歎氣，“外麵的人什麽都不懂，就說我家小侯爺氣死了兩位侯爺。”

“小侯爺為什麽想做紈絝？”琉璃不理解的，“我聽說以前小侯爺不這樣？”

端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琉璃再接再厲，“你就跟我說唄，以我家小姐和你家小侯爺如今的未婚夫妻關係，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又不是外人，我不告訴別人，頂多告訴我家小姐。”

很想知道，以宴輕的份，好好的康莊大道為什麽不走？非要做紈絝。不太相信外麵說的什麽宴小侯爺突然有一天發現吃喝玩樂更好更有意思的話。

端聞言點頭，小聲說，“我家小侯爺會推演。你知道推演嗎？就是用骨牌推演。”

琉璃知道，“江湖有一個門派，門，據說知天地通乾坤，傳的神乎其神。你家小侯爺與門什麽關係？”

“沒關係啊！”端一臉懵，驚訝，“還有這樣的門派？”

琉璃一愣，“不知道？沒關係嗎？”

“不知道啊，我自小就跟在小侯爺邊，我們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門派。”

琉璃見他不像說假，默了默，“那你家小侯爺怎麽會骨牌推演的？”

端撓撓頭，“師傅教的吧！我也不太清楚，那些年小侯爺學文習武，學了很多東西的。小侯爺學文時，我就自己練武。”

琉璃“哦”了一聲，“你接著說。”

端看了一眼，也不揪著問門的事兒，繼續道，“小侯爺時聰慧，過目不忘，文武皆修，十三歲半時，反複推算出了自己的一生，都是被老侯爺和侯爺安排好的軌跡，他怎麽推算都覺得沒意思，一眼看到盡頭，於是，摒棄所學，一心一意做了紈絝。因為紈絝這條路，讓他看不到將來，他覺得有意思。”

琉璃，“……”

沒想到是這樣！

若是小姐知道，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一下。

二人說話的功夫，裏屋宴輕耐心用盡，放下手，“不了！”

淩畫已心滿意足，見好就收，溫溫對他一笑，“多謝，我的手好多了，不疼了，宴輕你真好。”

被發了好人卡的宴輕：“……”

他撇開臉，“靈芝醉拿來了嗎？”

琉璃立即站起，抬步往屋裏走，同時回答，“回小侯爺，拿來了！”

腳步快地來到門口，買進門檻，進了畫堂，將一壺靈芝醉放在了桌子上。

宴輕拿起來對著壺聞了聞，對外麵喊，“端，快去讓廚房早點兒開飯。”

端應了一聲。

宴輕又轉過頭，看著琉璃，“你怎麽就真的拿一壺？就沒想著給你家小姐也拿一壺？”

琉璃搖頭，“這是藥酒，小姐沒傷，沒病沒災，喝海棠醉就。”

宴輕想想也是。

廚房早先得了吩咐，沒等端催促，就明白小侯爺今兒的飯怕是要早吃，於是，大刀闊斧趕地做菜，等端去催促時，已炒出了七八個，連忙打發人往畫堂端。

一盤盤菜擺上桌，宴輕迫不及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淩畫提醒他，“慢點兒喝，你就這些酒，喝完了就沒了。”

宴輕作一頓，仍然很高興地點了點頭。

淩畫陪著他，也沒多喝，就倒了一壺海棠醉，陪著他慢慢小酌。

宴輕一邊喝著酒，一邊覺得，在家裏，有一個人陪著他喝酒，覺似乎真不錯，廚房的飯菜也似乎比以前更好吃了。

這一頓飯，因為一壺靈芝醉，磨磨蹭蹭吃了不時候，吃完後，天已經黑了。

淩畫囑咐宴輕，“我走了，你喝了酒，為了藥效，過半個時辰再喝太醫配的藥。”

宴輕歪在椅子上看著，“又去京兆尹大牢？”

“嗯。”

宴輕忽然好奇了，“看你弱弱的，怎麽審訊？”

淩畫也不瞞他，“不審訊，就是喝喝茶下下棋。”

宴輕：“？”

跑京兆尹大牢喝茶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