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

鹿桑桑把手機擺到了認真吃飯的金前面：“狗子你看到沒？你的名字就這麼愉快地定好了。”

一陣啃狗糧的聲音。

鹿桑桑搖了搖頭：“你家主人也太不靠譜了吧……”

“汪！”

“是吧, 你也覺得？”

“汪汪！”

鹿桑桑笑了，直接坐在地板上看著他吃。

等小金吃完東西后, 鹿桑桑又在家里陪它玩了一會, 后來本想把它放著自己回家的，結果這狗子粘人得很，挪步它立刻就跟上了。

后來大概是看出要走, 它在門后嗚嗚了好一陣。

這對于鹿桑桑來說簡直是暴擊！最后實在不忍心, 就把狗子帶回了自己家。反正, 在段敬懷下班前把狗給他放回去就好了。

金很乖, 它在家里會四走，但是不會來。自己玩累了后，就安靜地在畫架邊上睡著。

鹿桑桑一邊畫畫一邊猜測, 段敬懷那家伙是不是看中它溫和才買的……

段敬懷下班時間不定，但從前回家時間基本不會早于六點。

所以時間到六點的時候，鹿桑桑就把金抱起來往對門走了, 悠閑地晃過去, 把門打開，把狗子往下放。

就在這時, 電梯叮的一聲顯示到人了。鹿桑桑嚇得立馬把狗子往里推, 人也匆匆站了起來。然而在轉的時候, 段敬懷已經從電梯里出來。

“……”

“……”

靠？他今天怎麼這麼早？？

鹿桑桑面帶尷尬：“我，我就是怕它著，來看一眼！”

段敬懷角微微一揚：“吃了嗎。”

“它吃了！”

“我問你吃了嗎。”

鹿桑桑撇過頭：“才六點，我晚餐吃的很遲。”

“正好。”段敬懷走上前, 在面前停下了，“剛才去我們之前的家樓下買了點吃的，進來吧。”

鹿桑桑低眸看了眼，鼻子先反應過來了：“餛飩？”

“嗯。”

“那地方跟這是兩個方向，你從醫院出來還先去了那邊？”

段敬懷沒答，只道：“進來吃吧。”

“不進，我不吃了。”鹿桑桑哼了哼，“人嘛，口味隨時在變。”

段敬懷不說話，只低眸看著，鹿桑桑被他這眼神看得直發：“哎呀讓讓讓讓，我回去了。”

說著繞過他就要往自己家走。

“鹿桑桑。”

“干嘛！”

段敬懷拉住了的手臂，把另一只手上的餛飩袋子勾到了手上：“不進來就帶回去吧。”

鹿桑桑：“……我說我不吃了！”

“那就丟掉。”

段敬懷彎下腰把金抱起來，走進了自己的屋子，毫不給再說話的空間。

鹿桑桑：“……”

今晚阮沛潔又來了，這次還帶了楊任熙一塊。兩人從外面買了一堆吃的，很明顯是來喂養的。

楊任熙把吃的拿到餐桌的時候看到桌面上放著一碗已經涼了的餛飩，“鹿桑桑。”

“干嘛？”

“你不是說你還沒吃晚飯嗎，餛飩你買的？”

“有餛飩？”阮沛潔連忙湊過去，“誒？冷了啊，我還想吃一口呢。”

鹿桑桑拉開椅子坐下：“這有什麼好吃的，趕把你們買的給我擺出來。”

阮沛潔：“所以你什麼時候的外賣。”

鹿桑桑拆開筷子，準備進食：“段敬懷買的。”

“…………”

正在整桌子的楊任熙和阮沛潔同時停下了手，“誰？”

“段敬懷。”

阮沛潔：“他，他特地跑這給你送餛飩吃？”

“不算特地吧。”鹿桑桑漫不經心道，“你今兒不是跟我說我家對面換人住了嗎，對，段敬懷住進來了。”

阮沛潔：“我？他不會買了對面的房子吧。”

“不知道。”

“他為了挽回你都搬到你臉上來了！可以啊鹿桑桑，真給姐妹我爭臉面。”

“……吃飯吧你，住。”

楊任熙把飯菜都拿出來后坐了下來：“要搬家嗎。”

“我？”

“嗯。”

“瘋了嗎，段敬懷搬來我就得走啊，老娘有這麼慫嗎。”

楊任熙皺眉：“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噗——”鹿桑桑差點被噎著，瞪了眼楊任熙，“我沒有！”

“得，還撒謊。”

鹿桑桑強撐著一口氣，“我先住過來的憑什麼要搬走啊，你看我是很閑的人嗎還搬來搬去？再說段敬懷竟然說要追我……你不覺得奇怪嗎，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喜歡我嗎。”

阮沛潔配合地點點頭：“我想，我想知道！”

楊任熙搖搖頭，嗤之以鼻。

就在這時，門鈴正好響了。

楊任熙起去開門，他先看了貓眼，看到外面那人后他冷笑了聲，把門開了。

段敬懷是想來給鹿桑桑送吃的，簡明堂說，孩子對記住喜好的男人會很加分，所以他買了鹿桑桑之前在家時喜歡吃的一些東西，準備給送過來。

但沒想到開門的是楊任熙。

樓道燈通亮，兩人男人彼此看著，皆沒說話。

“楊任熙，誰啊？”里面傳來鹿桑桑的聲音。

楊任熙對著段敬懷笑了下：“沒誰，有人走錯了。”

段敬懷目漸冷。

楊任熙挑了挑眉，淡聲道：“段大爺，想要遠離之前的生活，你就別來干擾了吧。”

語閉，他就將門關上了。

走廊里長久沒有靜，燈熄滅。

黑暗籠罩下來，把底下的人淹沒得干干凈凈凈。

良久后，段敬懷回往來走去。

他現在住的這個房間是從原來那對小夫妻手上買下的，他有些潔癖，所以除了裝修沒變之外他幾乎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換掉了。

但住進來住得急，他讓人搬來的家也。所以一個大房子空的，除了客廳中心那只金，沒有一點人氣。

段敬懷把門關上后，金就從客廳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它窩在他的腳邊，在他管下蹭著。

“家里有人。”段敬懷蹲下來，看著它說道。

“汪嗚～”

“所以你乖乖等著。”

“汪！”

“你說，是不是喜歡他。”

金拿頭拱他：“汪汪！”

段敬懷勾笑了一下，聲音有些低：“小畜生。”

夜深后，段敬懷給鹿桑桑發了消息，他告訴家里有喜歡吃的東西，明天來看金的時候可以拿去。

鹿桑桑沒有回復。

他等了一會，起去浴室洗澡。

站在鏡子面前的時候，段敬懷突然想起之前在家里有一次，纏著他給吹頭發。

撒著，乖乖地站在他面前……他原本不覺得那是多難得的場景，他那時想著只要鬧著，他總拗不過的，他未來會有無數次機會給做這些事。

可是，原來那時的第一次，竟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從十多歲的時候就不自覺地關注著，他好奇且詫異于肆意灑、睚眥必報，但同時也覺得這個人沒良心，抓不住的。

他從沒想過要抓住，可要失去的時候他才驚覺，他也不了失去。

段敬懷兩手撐在洗手臺邊，良久，他抬眸看了眼鏡子里的人，表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崩潰。

他不希喜歡上任何人。

不管是楊任熙還是誰……

他寧愿永遠沒心沒肺，可以一輩子留在他邊。

——

第二天段敬懷沒有再用短信鹿桑桑去看狗子，鹿桑桑得了個清凈，躺在家里敷面。

今晚有個小派對，步惜邀請一塊去的，所以需要有個好點的狀態。

叮咚——

門鈴響了。

鹿桑桑起來去開門，門外是個外賣員，手里提著一份簡餐。

“你好，您的外賣。”

鹿桑桑：“我沒外賣。”

“可是地址是這沒錯。”

“喔。”鹿桑桑接了過來，想著是不是誰給吃的了。

“祝您用餐愉快。”外賣員進電梯走了。

鹿桑桑看了看外賣：“這麼清淡，誰給我的。”

拉開單子開了一下。

1201，段先生。

段敬懷的？

鹿桑桑往對面看了眼，這家伙今天竟然在家嗎。

不過他腦子是不是秀逗了，名字寫的是自己的，地址卻寫到這來了。

鹿桑桑關起門往回走，拿著手機給段敬懷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喂？”

“喂段醫生，你怎麼回事啊，外賣送我這來。”

“是麼。”

“對啊，我都拿到手了。”

“嗯……”

鹿桑桑看了眼屏幕：“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剛睡醒？“

“沒。”段敬懷只道，“我過來拿。”

“哦……”

幾分鐘后，門鈴被按響了。

鹿桑桑把面撕了，起去開門。

“來了。”

鹿桑桑現在還不想和段敬懷過多接，所以拉開了門后直接把拿著外賣的手了出去，眼睛都沒往外瞥。

然而，沒有人接。

“你拿著啊。”

外面沒人應。

鹿桑桑疑，只好又把門拉開一點，探了半張臉出去。

段敬懷確實站在門外，可是今天他看起來很糟糕，臉蒼白，都沒有，眼睛里盡是。

鹿桑桑被他嚇了一大跳：“你，你怎麼了？”

段敬懷抬眸看了一眼，這才開了口：“家里有熱水嗎。”

“有啊……”

段敬懷皺了皺眉，似乎發聲有點困難：“我想喝杯水。”

“你家連熱水都沒有啊。”

“壞了。”

“啊……”

段敬懷這臉看著實在是糟糕，鹿桑桑這會也不敢開玩笑，回頭便想去廚房倒杯水，而往廚房走的時候也聽到了關門聲。

鹿桑桑回頭看了眼，是段敬懷進來了，原本是不樂意他進門的，可看到他病怏怏地站在那里時，還是起了惻之心。

還真有點……可憐兮兮的。

算了，不趕人了。

“段敬懷，你是不是生病了。”鹿桑桑倒了杯熱水出來。

段敬懷：“有點。”

“你這是有點啊。”鹿桑桑莫名有些惱火，把杯子放到一邊，一手拽著他的領子把他拉近了些，一手探上去他的頭，“我靠，好燙！”

段敬懷乖乖地彎著腰，氣若游：“你別講臟話。”

“你現在還管我這個呢，我就說怎麼了。”鹿桑桑翻了個白眼，“我看你還是趕上醫院吧，還醫生呢，靠不靠譜的——誒？”

段敬懷突然抱住了。

鹿桑桑保持著探溫的姿勢，愣住了：“喂——”

段敬懷埋頭在的臉側，沒說話。但因他發著燒，呼在耳朵邊呼吸又沉又燙。

鹿桑桑掙扎了兩下，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你，你這人，怎麼說抱就抱啊？！”

段敬懷更地抱住了：“……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