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纏綿了幾日的大雪終于停了，雪地里可見太的芒，葉玉卻無法到溫暖，只覺得更冷了。

“夫人，”妙晴從門外走了進來，“段大夫來了。”

葉玉聽到后把開了個小的窗關上了：“是嗎？請他進來吧。”

段云知現在幾乎每天都來為診脈調方，煎藥都是親力親為，還必須得看著喝下去。托他的福，葉玉現在晚上都咳得了，能睡得安穩了些。

段云知進來時便注意到了葉玉的氣比起自己剛來時已經好多了，眼里也帶了些笑意：“夫人今日看起來心不錯。”

“這樣嗎？”葉玉回以微笑，“還是段大夫的醫高明，這些日子確實覺好多了。這樣下去，假以時日我大概就能恢復健康了吧？”

段云知擺針的手停頓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眼葉玉，葉玉只覺得被他仿佛悉一切的眼神這麼一看，悉的心虛又來了。

還好段云知很快又轉移了目，只是說出的話倒是半點都沒留：“夫人是怕我把你治好了嗎？你大可放心好了，這毒只怕大羅神仙來了都回天無力。”

葉玉心里松了口氣，這段云知看起來神乎其神的樣子，是真怕這人真給自己治好了。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念頭了，但是自殺這種需要莫大勇氣又代表著懦弱的行為又做不出來。這毒，不就是正好嗎？

面上半分緒也未流，但對面的男人就像是知道是怎麼想的一般，清瘦的手攥拳頭。他該怎麼做？才能讓這個人稍微有一點求生的意志？

段云知掩下了所有的緒，低下頭照常為葉玉認真診療，認真調整方子。

他們也算相一些了，對于這個真的是對自己盡心盡力的人，即使知道是林楓找來的，葉玉也生不出討厭。放棄了之前一直保持緘默的態度，開口問道：“段大夫的醫如此神乎其神，不知道是師承何方？”

這是第一次主向段云知搭話，段云知握著筆的手了，有些不自然抿了抿才回答：“藥王谷。”

葉玉一愣，就算只是這深院的一個平常婦人，也知道這藥王谷在江湖之中的威。失笑：“看來林將軍真是出了不的本錢。”居然為了把藥王谷的人都找來了，只是自己又哪里值得那個價錢？

段云知的筆尖停頓了一下：“或者說夫人愿意出雙倍讓我走？”

雖然不知道林楓到底是出了多大的價錢，但能請藥王谷就絕對不是自己能出得起的，葉玉搖頭：“我一個深院婦人，哪里敢跟林將軍喊價。”

段云知微，似乎是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開口。

大概因為藥里有助眠的藥，葉玉喝完以后有些昏昏睡，正想小憩片刻，妙晴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怎麼了？”葉玉難得見著這麼慌慌張張的樣子。

“夫人，二爺回來了。”妙晴有些氣。

“星華回來了啊？”上次葉玉在老夫人那里就已經聽說了他要回來，此刻也沒有太驚訝，“回來了就回來了，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不是，”妙晴趕去給拿披風，“二爺一回來就往咱院里來了，夫人你得準備一下，不能失了禮數讓別人說閑話。”

葉玉一愣，隨即輕笑出來：“這孩子。”

季星華與季睿的年紀相差大的，葉玉剛嫁進來的時候，他才是個剛剛十歲出頭的小孩子，對葉玉一向親近，即使最后自己與季睿關系鬧僵了，他被季睿再三申令不準接近自己，那孩子也還是我行我素。或者說季星華的子一向如此，老夫人又疼他，這府里就沒人能治得住他。

葉玉從來也是把他當做親弟弟疼，但畢竟男有別，自然也是做足了禮數，移步到了客廳。

季星華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響在外面了：“妙晴姑姑，大嫂在嗎？”

“在呢在呢！這不是聽說您要來，正等著您呢，一年不見，二爺越發俊朗了。不過您手里這拿的是什麼啊？”

季星華爽朗一笑：“給大嫂的禮。”

說話間他人就已經跟著妙晴進來了。他的五與季睿有四分相似，但與季睿的穩重形象不同，他尚且于年蛻變的階段，因為好游歷，上又帶著一種俠客的瀟灑。

“大嫂！”季星華一進門就嚷開了，“看看我給你帶回來了什麼？”

他的手里提著一個方形的東西，用黑布蓋著，葉玉也看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

季星華大概是走得急，進來的時候還有些氣急。

葉玉笑：“看把你急得，先坐下來喝杯水休息休息。”

下人已經把茶端上來了，季星華卻是看都沒看一眼：“哎呀嫂子，你都不好奇嗎？猜猜看。”

“嗯……”葉玉歪了歪頭，又重新打量起他手里的東西，沉了一會才問，“難道是鳥？”

季星華看起來有些意外：“大嫂是怎麼猜到的？”

“聽到了。”葉玉失笑，剛剛從那里面傳來一聲極細微的咪啾聲，雖然沒有聽過，但也猜測到了大概是只鳥，“我說星華啊！”葉玉有些頭疼的樣子，“你上一次送了兩只孔雀，上上一次送了一群天鵝，還都養在我后院呢！你是準備把我院子變鳥園嗎？”

“我是覺得送死也沒什麼意思，送活才能逗大嫂你開心嘛！”季星華也不沮喪，“居然讓大嫂你聽到了聲音，我們小紅真是不爭氣。”

“小紅？”

季星華已經把黑布打開了，出一個致的金的鳥籠，當然，最令人驚奇的，還是鳥籠里那一只掌大小的鳥，他通紅，只有翅膀的邊緣有一圈黑的渡邊，葉玉眼里閃過一驚艷。

“小紅是它的名字，這個做雀，怎麼樣？好看吧？喜歡吧？”季星華獻寶似得把籠子提得近了些。

葉玉把手指到了籠子邊緣，那雀也不怕生，居然出小腦袋輕啄了一下那蔥玉般的手指。

葉玉臉上出了幾分笑意：“倒是可。”

“是吧是吧？”季星華笑得有些得意，“我這次可是認真反省了，之前送大嫂的都太招搖了，也不好養，還是這種小東西放在邊得趣一些。”

葉玉斜了他一眼：“你還真是反省得到位。”

季星華仿佛沒聽懂的反話，樂得直笑：“大嫂你若是喜歡，我回頭再送你一些。”

“再送，我晚上夢里都該是鳥的聲了。”葉玉失笑，又逗了一會兒那雀，便讓丫鬟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