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寧是趕在過年的前幾日回來的。

作為相府的唯一一位爺，他回來后相府明顯是又熱鬧了一些。

妙晴一天跑了幾遍前廳給葉玉傳消息。

“爺看著好著呢！”

“那邊的環境也不好，沒瘦嗎？”

“沒呢沒呢，奴婢看著臉都圓潤了一些。”

葉玉臉上出了淡淡的笑意，這幾天一直擔心季寧路上不好走，現在也總算是放了心。

“他現在還在前廳嗎？”按捺不住心里的思念，葉玉實在是想去前廳看上一眼。

然而妙晴聽著這話表卻僵了一下：“那……那個，爺剛剛回來，可能是累了……就……”

“是去瑤夫人那里了吧？”葉玉打斷了的話，妙晴一向不會對自己撒謊，哪里會不明白。

妙晴有些心疼地看著：“夫人……”

葉玉看著笑了笑，反倒是握住了的手安：“別擔心，阿寧一向孝順，你也不是也知道嗎？瑤夫人是他……母親，他回來了自然要去先看。”

葉玉雖然在笑，妙晴卻只覺得心疼心疼得呼吸都不暢了。

這哪里是一位母親甘心說的話。

罷了，葉玉嘆了口氣，總歸是能見到的。

原本以為得等到除夕夜，沒想到第二天季寧就來了的院子，當然，是被季星華給拉過來的。

季寧作為季睿和葉玉的孩子，把他們兩人的相貌優點都完繼承了，致的五組合在一起，真的是哪里都不能多一分一分。

高貴的出，養尊優的地位，這孩子從一出生就已經是集萬千寵于一了，卻又沒有生出縱的個，待人永遠都溫和有禮。這麼一個翩翩年郎，只站在那里就能俘獲多的芳心。

像天底下所有母親一樣，看到自己優秀的孩子，葉玉心里也一片。

“大嫂，”季星華笑得一臉明，“我跟阿寧來給你提前拜個早年，有沒有紅包啊？”

葉玉失笑，心里對他卻是十分激的：“就你貧，哪有年拜得這麼早的？”

季寧在季星華后規規矩矩地行禮：“母親。”

“嗯，”縱使心頭萬般思緒，葉玉面上卻笑得大方得，不見過分的熱，“阿寧回來了？”

“是的，昨天才到家。”

葉玉便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別站著了，都快坐吧。妙晴，上茶。”

妙晴吩咐人上了茶，又端上來了一些點心，季寧只看了兩眼，便發現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再抬頭去看主位上的葉玉，卻見只是掛著淡淡的適宜微笑，詢問自己的也都是些無關要的問題。

“阿寧明年便該調回京城了吧？”

“是的，山城那邊的事都已經理得差不多了，可能過完年就不走了。”他話一說完，便明顯覺到葉玉一瞬間流的喜悅，不由得又笑著加了一句，“到時候也能多和母親見見面了。”

葉玉聽到這句話，面有一瞬間的僵，但又很快就恢復如常：“那我自然是高興的。”

季寧躊躇了一會兒，眼睛瞥了瞥桌上那自己吃的甜點，終于下定決心般地開口：“母親，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哦？”葉玉暗暗驚奇，季寧雖然對自己向來恭敬，但卻是并不絡的，難得從他口里聽說要自己幫忙，“什麼事？阿寧但說無妨。”

連季星華都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

季寧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在加上事本來就有些難以啟齒，于是手放在邊虛咳了一聲，竟然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葉玉看了一眼眼瞅著人家的季星華：“星華，你這般盯著阿寧做什麼？把他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季星華討饒似得舉起手轉開了目：“好好好，是我的錯。唉，有事就說嘛，扭扭像個大姑娘似得。”

被他們這一打岔，季寧也終于能說出來了：“不知母親院里可缺人伺候？”

“嗯？”葉玉失笑，“怎麼問起這個？”

“其實，我這次在山城遇到了一位姑娘，家里人都在遭遇盜賊里喪了命，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我一時不忍，把帶了回來，可放我那里總歸是不太好的，若是母親愿意，讓在您這里伺候可好？”

葉玉沉了片刻，按理說季寧收兩名丫鬟自然是沒有什麼不太好的，他這麼說，還把人安排到自己這里，看來是對那姑娘有什麼別的心思。

這讓葉玉對那位姑娘也有了幾分上心，只是聽季寧這麼說，一個孤想要嫁相府，怕是比登天還難。

而且季寧把他安排到自己這里，怕是也絕對不是想讓對方做個通房丫鬟，侍妾這麼簡單的事。

這麼思考的功夫，季星華已經嚷嚷開了：“姑娘？哪位姑娘？啊！難道是昨天那位？”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就說你們看起來就不正常嘛。”

季寧有些赫然：“小叔！”

季星華一臉“我都懂”的表：“年輕好，年輕真好啊！”

葉玉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星華既然知道自己不小了，也該為自己的事著急著急。這若是讓阿寧趕在了你前面，老夫人可有得嘮叨你了。”

“哈哈，”季星華笑得無謂，“人家尊老，我是。我沒關系，讓阿寧先。再說，到時候老夫人急著抱曾孫，哪里顧得上我。”

他樂呵呵地說完又覺得不對：“可是阿寧，你若是喜歡就直接納去房里好了，送大嫂這里來干什麼？”

季寧看起來也沒打算真的瞞著他們，只是語氣間還是有些遲疑：“我不想委屈了。”

“不想委屈了……行啊阿寧！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種。”季星華隔著小桌拍了拍他，“好！小叔第一個支持你。不過大哥那里可不好說……”

電花火石之間，從來遲鈍的季星華竟然難得機靈了一次：“可是，若是你到時候與大哥鬧起來，那孩放在大嫂這里，豈不是……”讓大嫂為難？

他話沒說完，就被葉玉打斷了：“行啊！那就讓過來吧！我這里人，多個說話的人也好。對了，你們還沒用過午餐吧？不如就留下來一起吧！我讓人把后院的孔雀燉了。”

季星華一聽到孔雀馬上就忘了自己剛剛約約間的念頭：“什麼孔雀？我送的嗎？大嫂你也太狠了。”

葉玉自然不是真的要燉他的孔雀，見功把他注意力轉走，不由松了一口氣。

季寧的心思不是猜不到，放到哪里都是不安全的，唯獨自己這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知道自己不會去害那姑娘，也能在其他人為難的時候護著一二。便是季睿到時候想做什麼，也得先從自己這里要人。

對于這種信任，葉玉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孩子可真是母親前世欠下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