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江巍抖著聲音說出這幾個字。

寧淑哭著搖頭：“顧序一直沒有回來, 他從前都沒有過這樣的況, 我就一直覺得不對勁，想著我父親一定是了解況的，就去了一趟軍區大院，到我父親房門前正好聽見他在講電話, 我這才知道原來顧序已經失蹤一月有余，只不過我爸不敢告訴我。”

“為什麼是我兒子！為什麼是我兒子啊！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去！”寧淑捶著口，后悔又絕，完全無平日半分莊重。

而江巍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毫不猶豫就往門外沖。

寧淑：“你這是要去哪！”

江巍腳步頓住：“我不相信他失蹤了, 我要去找他。”

寧淑泣：“我們連他在哪失蹤的都不知道, 你要去哪找他。”

“我們不知道，自然會有人知道。”

說完頭也不回就往外走，王阿姨看到的影沖喊：“江巍, 你這是要去哪，帶把傘啊，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

江城軍區大院。

這個地方江巍小時候曾經來過幾次，不過都是跟著顧序來的, 江巍想，既然顧序外公知道他失蹤的消息, 那麼一定也知道其詳細況。

這一路上跌跌撞撞，腦子都是空白的。

橫沖直撞跑到大院門前, 什麼都不說就要沖進去, 但卻被守門的警衛員攔在了門口。

“我想見寧司令。”江巍哀求地眼神看著兩位配槍的警衛員。

警衛員冷酷地拒絕了的要求。

“這司令員是你想見就見的？快回去吧。”

他們看子漂亮是漂亮, 但神態舉止都瘋瘋癲癲的，也不知道了什麼刺激。

江巍努力鎮定下來，才讓腦子思維可以重新轉。

開口：“我是顧家的人，跟司令員的千金顧夫人也是認識的，求求你們讓我進去，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問寧司令。”

警衛員聽到提到寧淑臉這才緩和了一些。

于是說：“沒有上頭的命令，我們這也是不可能隨便放你進去的，但我們可以打電話幫你問一下，如果有司令員允許，我們可以讓你進去。”

江巍點點頭。

警衛員去警衛室打電話去了，就站在那等。

過了會，那個警衛員出來了，他對江巍說：“姑娘，我說了你的名字，司令員是認識你的，讓我們好生送你走。”

江巍張了張，不敢相信：“首長他不愿意見我嗎？”

“是這個意思。”那名警衛員又接著說：“我看這天也快下雨了，我先開車送你回去吧。”

“我不走。”江巍這時說。“我就在這等，等到首長愿意見我為止。”

警衛員又勸了幾句，但江巍鐵了心不走，他們也沒辦法，上頭讓他們對這姑娘客氣點，他們也不能強行將人給趕走。

只能由著江巍去。

沒過多久，下雨了。

開始是幾滴豆大的雨點砸下來，慢慢越來越大，跟個水簾似得。

江巍就這麼站著，任憑雨水淋了一也渾然不，表僵，沒人看得懂在想什麼。

“這姑娘不會是傻了吧。”剛才跟江巍對話的那份警衛員小哥見此跟邊的人小聲嘟喃了句。

“看著怪可憐的。”另外一名警衛員說。

這個時候警衛室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一看是司令員家的號碼，警衛員連忙接起來。

“是，還在這。”

“勸了沒用，死活不愿意走。”

“而且這姑娘……看上去也不像能聽勸的樣子。”

說著他看了眼門前站著的人，雨水淋了全，卻筆直僵在那，什麼也沒有做，也不知道去檐下躲躲。

看著就像個傻子，倔強的傻子。

江巍也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雨勢太大，雨水模糊了的視線，甚至睜不開眼。

模模糊糊中過大院的鐵門，看到一位穿著軍裝的老人朝走過來，他腳步有些不穩，邊還有個人扶著。

用手胡在了把眼睛，希能看清一些。直到鐵門打開，寧司令的影出現在的面前，江巍才算回了神。

年過六旬的寧澤示意邊的人不用扶他，他一個人慢慢走到江巍的面前，在瓢潑大雨下為撐了一把傘。

“回去吧孩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請你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將他找回來，這是作為軍長的承諾，也是作為外公的承諾。”

噗通一聲，江巍就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抬起頭，雨水下那雙眼分外清亮，全然沒了平日的倔強，語氣近乎哀求。

“我求求您，告訴我他在哪，我要去找他。讓我什麼都不做干等著我會死的。”

“你不會死，你只是不清醒。”寧澤說道。

他丟了把傘丟到江巍腳邊，表冷酷又慈悲。

“地點我不可能告訴你，咱們國家這麼多專業搜救人員難道不比你一個人強？你去干什麼，添嗎？連顧序這種專業特種兵都失蹤了，你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到時候顧序回來了，你卻不見了，你讓我怎麼跟他說。”

江巍哪里聽得進去，咬道：“就算我把命搭進去，我也要找到他。”

寧澤低頭，問：“你相信他嗎？你覺得他能不能平安回來。”

江巍想也不想立馬回答：“當然！”

“那你為什麼還一定執著去找他？”

這句話讓江巍啞口無言。

寧澤說：“回去吧，好好呆著。如果你不想你今天的心等顧序回來時再會一遍的話。況且你也有父母，多考慮考慮他們。”

說完寧澤就轉了，對著跟他一同來的人說：“我們走吧。”

寧司令走了后，江巍就坐在地上坐了很久，就在看門的警衛員以為打算坐到地老天荒的時候，又爬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因為沒有站穩，還摔了一跤。

摔完以后又自個站起來，看到腳邊的寧澤丟給的傘，江巍拿著撐了起來，舉著傘一步步消失在夜幕中。

“哎，這都全了還打什麼傘。”警衛員小哥嘟喃了句。

江巍淋淋的回來的時候，寧淑紅著眼坐在沙發，看到立馬走上去。

“你去哪了，怎麼搞了這個樣子。”

江巍：“我去找了寧司令，我本想讓他告訴我顧序的下落，自己去找。”

寧淑：“你這個傻孩子，要是知道顧序下落那還失蹤嗎？這世界那麼大，你要去哪找？我還以為你想不開要做什麼，嚇死我了。”

第一次被寧淑如此直白的關心，江巍愣愣抬起頭，小聲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有說清楚。”

寧淑：“行了行了，你看你這的，快去洗個澡。王姨，你去廚房給煮碗姜湯熱熱子。”

等江巍洗完澡出來，喝下那碗姜湯，看著寧淑通紅的眼，突然覺得很心疼。

“阿姨，你不用擔心，我相信顧序一定能回來的。”

“嗯，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是失蹤了而已，他一定能回來的。”寧淑喃喃自語，說出的話不知道是安江巍還是安自己。

“江巍，這一年里，我也看清了很多的事，你是個好孩子，對顧序的一片癡我也看在眼里。坦白來說，今天你沖出去，我是真的很擔心你。”

人都是有的，畢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當年討厭何嘗不是因為喜歡過，只不過這個喜歡在危及到自己親兒子的利益前變了更深的厭惡罷了，這東西本就復雜。

也一直以為自己不喜歡江巍，就連后來和和平相想著也是因為給顧序面子。

但沒有想到，明明連自己的兒子都心不過來，但在看到江巍跑出去后，卻為擔心起來。或許這一年間兩人的和平朝夕共，沒有兒的自己已經把看的半個兒了。

“阿姨。”江巍眼里閃過容，突然覺得寧澤或許說的是對的，若是自己一個人，大可以不管不顧跑遍天涯海角找他，哪怕是徒勞也對得起自己的心。

可是不能，不能讓別人再為擔心了。

寧淑拉過的手。

“說好的，一起等他回來，你可不能丟下我跑了。”

“好。”江巍應道。

自從知道顧序失蹤后的消息，江巍就養了寫日記的習慣，想著把上和家里發生的事都記錄下來，等顧序回來了，就可以拿給他看。

2月3號，晴。

今天好像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發生，照常早八點上班，晚……呃我今天加班到十點才走的，今年辦公室的燈都是我關的，我厲不厲害？

我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聽到別的支隊的人議論我，那個生跟旁邊的人說：“看，這就是一支隊那個加班狂魔隊長！”語氣甚是調侃。

然后我自省了一番，我好像近加班是有些嚴重，以前還只是有事加班，現在我開始沒事給自己找事干了。

這個月一支隊的案卷報告全是我一個人寫的。

你是不是想罵我？好端端的，干嘛把自己搞得這麼累。

那還不是因為你啊。

我只有讓自己忙起來，才不會那麼想你。

顧序，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江巍寫到這，突然發現不知不覺，的日記已經寫到了最后一頁，已經寫完了一個薄薄的本子，顧序卻還是沒有回來。

轉頭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

在日記的最后寫到。

今晚的月亮真好看啊。

顧序，等你回來，我們一起看月亮吧。

你可別讓我再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