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溫笛挑了一個周末,喬遷新居。
喬遷這天,祁明澈有工作,推不掉,他之前把所有東西都搬到新家,親自手給整理好。
今天只是個儀式,他晚上來陪慶祝。
趙月翎和溫其蓁在北京,中午陪溫笛吃飯慶祝。
溫其蓁得知祁明澈中午沒空過來,憾道:“以為能見見他,聽你媽媽說,他本人比電視上還帥。”
溫笛跟二姑媽說:“晚上他來吃飯,要不你跟我媽今晚住我這里。”
溫其蓁搖頭,“算了,打擾小約會不厚道。”
溫笛剛收到一束玫瑰,是沈棠讓花店送來,把花捧到溫其蓁面前,“姑媽,你聞聞。”
“香。”溫其蓁回頭看看在廚房洗水果的趙月翎,轉過,小聲對侄說:“我昨天跟趙臺長一個飯局。”
溫笛瞅著二姑媽,示意說。
溫其蓁道:“所以,你跟嚴賀禹怎麼回事?”
看來瞞不過二姑媽,溫笛只好實話實說:“之前談了三年的那個男朋友是他。”
“他跟田家聯姻,所以放棄你?”
“嗯。”
“你爸媽現在還不知道是他?”
溫笛搖搖頭。
“行,我有數了。”
溫其蓁侄長發,“沒什麼大不了。你看我,不是也過得好。”
溫笛笑,“我跟祁明澈過得也不差。”
溫其蓁一針見:“你們倆還稱不上過日子,差遠呢。”
溫笛把花放在立柜上,“姑媽。”
“嗯?”
“我半夜坐飛機去吃火鍋那次,你最后發了一句好,是什麼意思?什麼好?”
溫其蓁還記得那麼回事,“好是指,我們家寶貝知道換個生活方式,沒有一蹶不振。愿意嘗試新。”
“你們倆在聊什麼?”趙月翎端著盤子過來。
溫其蓁說:“在聊小祁,我說今天可惜,沒機會看到他。”
趙月翎:“等下次過來,約上一起吃個飯,明太太前幾天還跟我說,有空一起坐坐。”
溫其蓁把櫻桃塞幾顆到侄里,看向趙月翎,“這是打算見家長,早了吧。”
“也不是。”趙月翎道:“兩家大人本來就認識,吃個便飯。他們剛不久,不不好說。”
從不強求兒跟祁明澈最后怎麼樣,隨緣。
當天晚上,祁明澈忙完陪慶祝喬遷。
他趕慢趕,踩點在約好的時間里準時出現。
他帶來一大束玫瑰,發現立柜上也有一束。
溫笛說:“沈棠送我的。”
祁明澈把兩束花并排放,不一樣的,他的紅玫瑰更搶眼。
溫笛看他,“你怎麼瘦了?”
祁明澈笑說:“上鏡好看。”可能是最近忙,焦頭爛額。
他陪溫笛喝了半杯紅酒,本來還想再來一杯,溫笛說:“喝點。”
祁明澈作罷,“行,聽你的。”
陪溫笛到十一點鐘,祁明澈離開,直接去了酒吧。
他沒狐朋狗友過來,一個人坐在吧臺,要了四杯酒。
調酒師認識他,說:“好久沒看到你。”
祁明澈笑笑,舉杯回應。
是啊,自從他跟溫笛,他就沒來過這。
不止沒來酒吧,連和朋友出去玩的次數也得可憐,他們說他重輕友,隨便他們說吧。
他現在連跑車也不再玩,各種趴基本跟他絕緣,他一心陪著溫笛,有丁點時間就想見到。
這段時間,家里的糟心事一件接一件。
有時他也累,想跟說說,每次話到邊又咽下去,怕聽了會糟心。
他想盡辦法讓高興,但每次給的驚喜,都盡力表現得很開心。
他知道不是敷衍他,只是那些驚喜經歷太多,實在驚喜不起來。
本來想在搬家時,送一套珠寶給。
到了店里,負責人推薦一套,說京越的嚴總去年就定制過一套。
不用想,嚴賀禹那套肯定是送給溫笛。
那套珠寶比他的公寓還貴。
長這麼大,從來都是朋友討好他,只有溫笛,他小心翼翼地討好著,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想著今天該怎麼讓高興。
不可否認,這幾個月的挫敗,有時無釋放。
唯一興趣,又稀缺的,是心。
可偏偏,他給不了。
祁明澈拿起一杯酒,一口悶下去。
酒吧明明很吵,他這兒卻無比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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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進新家的第一晚,溫笛失眠。
以為晚上喝了半杯紅酒,可以很快睡。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床,換了地方的緣故,輾轉反側,毫無困意。
開燈,從屜里找出一粒助睡眠的藥,含在里,就著溫水服下去。
溫笛看眼時間,馬上一點鐘。
關燈,瞇上眼。
后來不知道幾點睡著的,可能是兩點,也可能更晚。
迷迷糊糊中,好像在做夢,但又覺不是夢。
周圍的一切都清晰真實,從一家飯店下來,嚴賀禹說在地庫等著接,可等到到了地庫,怎麼都找不到他的車。
明明記得就在那。
于是打電話給他:老公,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電話那邊沒人回應。
接著再打,后來怎麼都打不通。忽然之間,跌一個悉又溫暖的懷抱,他說:我不是在這。看了三集電視劇,手機沒電了。
想轉抱他,可怎麼都不了,也看不見后的他。
一急之下,溫笛醒來。
去手機,五點三十二分。
緩了緩,扔掉手機起床。
拉開窗簾,天漸亮。
在落地窗前站了會兒,去浴室洗臉,開著水龍頭,一直用冷水沖。
這是半年來,第一次做夢跟他有關。
不該夢到他,不應該的。
溫笛額前的頭發都了,五指將長發梳攏到腦后,站直,扯下干凈巾臉上的水。
突然想給祁明澈打個電話,快步走到床前,從床上拿起手機,又猶豫,還不到六點,他應該還在睡覺。
放下手機。
幾秒后,又拾起來,放了一首粵語版老歌聽。
溫笛靠藥睡眠的況,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最近才慢慢改善,可能是適應了新的床。
不知不覺已經初秋。
十月中,嚴賀禹去了一趟上海。
中午的飯局安排在一家私人會所。
有人說起,“明見鈞公司好像資金鏈出了問題,問題還不小。是不是該拋售,然后抄底?”
其他幾人看向嚴賀禹。
嚴賀禹說:“我又不是5G網絡,看我干什麼。”
他們笑,“你是6G。”不應該有嚴賀禹不知道的。
嚴賀禹的杯子空了,服務員給他加上熱水,一桌人,只有他跟前沒有分酒,酒杯也沒有。
他道:“隨你們的便。”
他們心里有數了,嚴賀禹應該要接手明見鈞公司的爛攤子。
“我還聽說,肖寧集團要在江城布局,想分一杯羹。”
“肖冬翰負責?”
“應該是,正在跟運輝集團接,結果怎麼樣,暫時還不知道。”
“運輝?”
“對,運輝是江城本地一家最實力的企業。”
嚴賀禹沒參與這個話題,包間的窗半開,正對著后面的院子,不時就有香氣撲進來。
他問服務員:“你們院子里的桂花?”
“對,剛開沒幾天。”
“有沒有小點的盆栽?”
沒有,都是一棵棵多年的桂花樹。
不過顧客的要求,那是決不能掃興的。
服務員微笑說:“嚴總,您要幾盆?”
嚴賀禹:“一盆。致一點。”
“好,馬上給您準備。”服務員立刻去找經理,得在飯局結束前,買來小盆致的桂花盆栽。
飯桌上,有人問:“你喜歡桂花?”
嚴賀禹道:“不是我。”
飯局散后,一盆桂花盆栽放在了嚴賀禹座駕的后備箱。
汽車駛離私人會所,康助理匯報,說辛沅打電話過來,要約個見面的時間。
“辛沅?”嚴賀禹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是明見鈞婚外對象。現在明見鈞自難保,肯定無暇顧及,估計到明太太針對,又不想放棄娛樂圈現在的地位。”
辛沅的手里應該有什麼東西是老板在意的,想搏一把,跟老板做個換,讓老板保資源。
嚴賀禹沒什麼特別反應,“就,也要跟我談條件?”
康波猜測:“應該是跟溫小姐有關,覺得您在意。”他問老板:“見不見?”
嚴賀禹幾乎沒有考慮,“后天下午。”
他又吩咐下去:“今晚把那盆桂花送到溫笛公寓。”
康波點頭,“好。”
他突然想起來,槐花開,桂花開,溫笛都是要慶祝的。
難怪這一個多月來,飯店給溫笛送餐時,老板讓他們改送各種盆栽,不再送鮮花,原來是為今天做打算。
這樣以來,送桂花盆栽不會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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