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寧著自己咕咕直的肚子, 發了會兒呆。

這時候才想起來昨晚竟然沒吃晚飯。

燕一謝深深看著。

雖然之前就結婚了，但兩人之間卻始終有隔閡，經過昨晚的解釋, 燕一謝此時才覺自己真正意義上重新擁有了姜寧，到心滿意足。

他心中的霾散去了七八分，像撈蝦一樣把撈了起來，語氣著自己也沒察覺的溫：“先刷牙。”

姜寧披上浴袍, 踩著拖鞋去洗手間, 下地走路姿勢便有點不對勁, 雖然防護措施做到了位, 燕一謝也足夠溫, 但到底年輕氣盛，第一次初嘗滋味攻勢有點猛, 不止一次, 導致現在腰酸。

有種來了大姨媽的覺。

緩緩蹲下來, 披頭散發怨念地回頭瞪著燕一謝。

燕一謝一愣，幾秒后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一下子竄得有些快。

他無措了兩秒，這才低咳一聲，過來撈起的膝蓋彎, 大力起，將抱到了浴室洗手池大玻璃前。

牙膏已經好了。

姜寧拿起牙刷和水杯，對著鏡子一看，自己脖頸上一大片紅痕, 在白皙的皮上格外明顯。

……昨晚還沒這麼多的。

姜寧再一次看向鏡子里自己后的人。

他材高大，站在姜寧后扶著姜寧，像是一堵墻, 正拿著橡皮筋，蹙著眉，手法糙地試圖替姜寧把散的頭發綁起來。

雖然姜寧什麼也沒說，但到的視線，燕一謝素來冰天雪地的眼角眉梢已經紅了起來。

姜寧半是調侃半是埋怨：“你很行嘛。”

燕一謝眉角一，俊臉上的表快要維持不住鎮定。

“這樣可沒辦法出門。”姜寧一邊刷牙一邊瞟向他，故意道：“待會兒你讓小孫回家，從我的柜里取件高領送來。”

燕一謝替姜寧弄好了頭發，也拿起自己的牙刷和水杯。

現在的他有幾分完全遷就姜寧的意思，想也沒想便道：“好。”

可想起小孫那副殷勤模樣，以及聽說要調崗送姜寧時，歡天喜地的樣子，心中又有幾分不爽：“酒店下面就是商場，不如待會兒一起去買。”

姜寧問：“那從酒店到商場這段路怎麼辦？”

燕一謝側頭看一眼，用拇指揩掉角的泡沫：“我昨天戴了圍巾，你先戴上。”

“……也行。”姜寧搞不清楚他又在吃什麼莫須有的醋，但是想起年時期連一條蟲他也要吃醋，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想起那條被埋在教學樓底下的蟲，姜寧不由得莞爾。

燕一謝看一眼，蹙眉：“在想什麼？”

“我想什麼你也要管。”姜寧笑道：“占有很強哦。”

燕一謝：“……”

燕一謝擱在一邊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姜寧湊過去看了眼。

是一條短信，在屏幕上一閃而逝。

姜寧只捕捉到了尾綴上的幾個字，是什麼婚慶公司。

眼睛一亮，吐掉里的泡沫，抬起眼來看燕一謝。

見看見了，燕一謝也沒打算瞞著，道：“我計劃了結婚典禮，兩場，國外燕家一場，國回海市一場。”

第一場是為了讓燕家人知道在他這里的地位，第二場是為了讓的親人知道嫁給了他。

姜寧微微詫異：“你什麼時候聯絡的婚慶公司？我怎麼不知道？”

剛才瞥了一眼短信，見對方說第一場一切都準備就緒，只剩下試婚紗了。

這得多早就開始準備了？而他倆結婚還沒到半個月吧。

燕一謝俊臉上略微有些不自然，移開鏡子里和姜寧對視的視線，沉聲道：“我剛回國的那天。”

姜寧：“……”

當時燕一謝其實一切都不確定。

不確定姜寧三年后再遇到他，會否再度走到他邊，更不確定是否會答應他結婚的要求——與其說是要求，倒不如說是迫。說實話，那天在溪邊，忽然說出“還有這種好事”的時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他想得很清楚，即便不他，他也要將困在自己邊。

“等婚慶公司準備好，我們就舉行婚禮，昭告所有人。”燕一謝意味深長地看姜寧一眼：“到時候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他的眼神和語氣都無比平靜，卻讓人發寒。

姜寧忙道：“不跑不跑，舍不得跑。”

燕一謝又看了一眼，想到昨晚說過不止一次他，心這才好得多，眼神不由自主和下來：“這是你說的。”

姜寧問：“那過段時間是不是要去試婚紗了？”

燕一謝頷首：“過兩天我讓人拿設計圖給你看。”

姜寧心中樂開了花，期待的心雀躍到快要飛出去。

兩人肩并肩刷牙，都穿著潔白的浴袍，腰帶往右系，從鏡子里看，竟然有幾分像是裝。

重逢以來，這是真正意義上兩人重新在一起的第一天。

姜寧忍不住笑了笑，踮起腳，拿肩膀去撞了撞燕一謝。

燕一謝拿起剃須刀，看著鏡子里的，挑了挑眉，心中也只覺烏云消失，松快許多。

姜寧又問：“那你昨天被我耽誤了，沒上飛機，今天是不是還要去出差？”

“倒也不是被你耽誤了。”燕一謝道：“我也想弄清楚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即便你不打那一通電話，我可能也不會上飛機。”

姜寧意識到燕一謝在替自己解圍，忍不住笑，又問：“那今天，你還要走嗎？正事兒可不能耽誤了。”

燕一謝：“……”

姜寧放下水杯和牙刷，一抬起頭，對上鏡子里燕一謝發黑的俊臉。

：“……”

燕一謝盯著姜寧，竭力不讓自己的語氣酸溜溜：“你是有什麼事要和別人去做嗎？那麼希我出差？”

“反正也沒去，不去了。”他道：“給肖書了。”

“不出差可太好了。”姜寧抱住他胳膊，使勁兒踮起腳，用腦袋在他頸窩蹭了蹭，撒愈發練：“新婚丈夫本來就應該擁有假期。”

燕一謝被“新婚丈夫”這四個字鬧得有些不淡定了，他用了很大的耐力，才忍住把姜寧抱起來放在洗手池上吻上去的沖。

就在燕一謝正打算提出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去度月的時候，姜寧忽然一拍腦門，道：“可我好像還有工作。”

燕一謝：“……”

姜寧嘿嘿一笑，又沖他道：“但是我可以把圖紙帶回來畫。”

“接下來幾天你沒有事的話，我們都可以待在一塊兒了。我也想不打擾地和你單獨待在一起。”

“……”

燕一謝到底沒忍住，出冰涼修長的手指，輕輕住姜寧的下，抬了抬，覆上一個同樣冰涼的吻。

這個吻由淺嘗輒止逐漸加深，最后變讓姜寧不過氣來的深吻。

是玫瑰青提牙膏味兒的。

安排好這幾天公司的事后，燕一謝直接將手機關了機，他屬于燕家了幾年，活得像行尸走，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希他的世界里只有姜寧一個人。

姜寧也去發了幾條短信，讓孟欣幫自己能簽到的課簽個到，不能代簽到的課便幫自己請個假。三年都沒請過假的姜寧忽然一請就是好幾天，也是驚呆了孟欣，一直問姜寧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直到姜寧十分不好意思地說自己打算和對象度過一個小月，孟欣才一腳踹翻了這碗狗糧。

……

吃完早飯，時間慢下來。

兩人重逢后難得有這麼多時間相，姜寧有點兒興，在小本子上規劃了一系列的事。

碎碎念道：“待會兒先逛超市買點零食回家，把家里空的冰箱填滿，然后去逛逛家店，買些新的抱枕回家，下午坐飛機回海市，去見周管家，把黃包接回來……見家長稍微往后推一推，因為回去之前還得挑禮，這次我媽肯定會待見你……”

把接下來幾天規劃得滿滿當當，劃上一二三四。燕一謝打完最后一通電話，轉過來看時，還蹲在茶幾邊寫，洗干凈的臉蛋潔凈漂亮，眉飛舞。

暴雨過后的天空泛青，線從落地窗照進來，落在白皙眼尾。

燕一謝靜靜看著，漆黑凜冽的眉目不知不覺和下來，心中好似也被填得滿滿當當。

這幾年，他所奢的不過便是這一幕而已。

燕一謝忍不住走過去，把蹲在那里的姜寧抱了起來。

忽然騰空的姜寧：“……”

燕一謝往后一坐，坐在沙發上，將放在自己大上。

姜寧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我還沒寫完。”

燕一謝從后擁著，長手一夠，便把茶幾上的紙和筆拿了來，用腳將茶幾一勾，把茶幾也勾了過來，懶懶道：“這樣寫。”

“太矮了。”姜寧看著只到他膝蓋的茶幾。

燕一謝將兩只修長漂亮而有力的手攤開在眼前：“給你墊。”

姜寧：“……”

姜寧忍不住問：“一定要抱著嗎？你怎麼忽然這麼粘人？”

燕一謝的臉也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想他可能的確是得了某種臆癥，姜寧遠離他超過一米，他心中便有些患得患失。與其說粘人，倒不如說他希姜寧時時刻刻待在自己懷里，注意力在自己上。

年時期他便已有這種病癥的趨勢，而如今分別三年，再度重新在一起，他的病只能變得越來越嚴重。

姜寧笑道：“粘人。”

即便被安上這麼一個令人臉黑的詞匯，燕一謝也沒放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他心里理直氣壯地想，就許姜寧從小對他手腳，而不許他表心思麼。

姜寧一邊低頭，在攤在他手掌上的紙張上繼續寫計劃，一邊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遇見我，你讓我滾，不要礙事？”

這是要翻舊賬了。

燕一謝思忖了下，決定為了家庭幸福著想，先罵自己一句，他懶懶支起眼皮：“我那時一定是瞎了。”

不知道這是他未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