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該回家了。
南風眼皮通紅,小鼻尖兒也是,像個在兒園欺負的小朋友終于等到家長來接,輕輕把手搭在裴西洲手上。
他手指瘦直掌心干燥,隔著衛袖口松散握住手腕,帶著縱容和寵溺意味,卻從未有過半分逾矩,紳士得過分。
隔著那層薄薄的布料,好像能到他溫。
裴西洲走在前,能從側面看到他睫彎出長而漂亮的弧度,寸頭鬢角修剪干凈徹底,下頜線更顯俊秀利落。即使是這種從下往上、堪稱自拍界死亡視角的角度,這張堪稱人間絕的臉依舊毫不費力吊打大半個娛樂圈的頂流鮮。
在這樣的景下,在被喜歡的人牽著往家走的路上,那些細碎委屈瞬間渺小如浮塵。而被無限放大的是,一聲比一聲清晰的心跳,越來越燙的臉頰,越來越紅的小耳朵。
夜晚靜謐,晚風都變溫。
太喜歡這樣的瞬間。
喜歡到想要永遠珍藏。
睡覺前,南風拿出數位板,涂涂畫畫改改到深夜。
漫畫里的Q版小哭包攥著拳忍著眼,小肩膀耷拉著,抿波浪線。
而的王子殿下溫俯將手遞給,像是守護一個人的騎士。
“公主殿下。”
“該回家了。”
的微博已經有兩萬,在點擊發送之后的幾分鐘時間里,接二連三蹦出消息提示。
【啊啊啊啊啊啊這也太蘇了吧我酸了】
【這樣的警察叔叔是真實存在的嗎……求國家統一分配謝謝!!!】
【鵝快點把他拿下嗷這樣的極品去哪里找】
【狗死的時候沒有一對是無辜的/狗頭】
【我是民政局我自己來了請原地結婚好嗎?】
【搞快點搞快點搞快點我人沒了嗷嗷嗷嗷嗷嗷嗷】
南風忍不住彎起角。
朗月當空,亮皎潔,卻不及他本人萬分之一溫。
這樣溫的裴西洲。
只有知道。
十一假期之后,南風返校上課,每天教室畫室宿舍食堂路線單調。
宿舍是四人間,一學霸一白富,還有一個著酷炫走中風的孩。
大家認識時間不長,遠遠算不上可以心的好朋友,但是禮貌客氣互不干涉,追劇看綜藝時又有高度一致的淚點和笑點,沒有勾心斗角沒有彎彎繞繞,相十分融洽。
周末找了一份兼職,剛參加完高考,尚且有些底子,給一個讀高中的小姑娘輔導數學和英語,開始一點一點攢下學期的學費。
這就是大學的全部,平淡沒有波瀾卻又和以前不一樣,邁出去的每一步都是第一步,看到的每一幀風景都是嶄新的。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十一月來臨,南風生日近在眼前。
和裴西洲的聯系不多,有時候鼓足勇氣發出去的消息,得到回音已經是好幾天之后,猜想他肯定有執行不完的任務破不完的案子出不完的警,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
但,又很想他,總是想起他。
明明面對的是全新人生,眼前一切都與他毫無關聯。
卻總有那麼一個瞬間驀地想起他,心想如果他在邊多好。
晚上睡覺前,南風裹著海綿寶寶小毯子,盤坐在上鋪,把自己小小一團,遠看簡直就是個糯糯的黃包。黃包手撐著下,眼睛盯著和裴西洲的微信對話框。
要說點什麼好呢?
裴西洲哥哥?
哥哥?
嘿!兄弟!
吃了嗎?
吃的啥?
好吃不?
黃包臉慢慢皺出了褶,變剛出爐的小籠包。
小籠包手機一扔仰面倒在綿蓬松的棉被,呆呆看著天花板。
手機響起時整個人還是蔫兒的,心說肯定是班級群又下什麼新指示了。
南風撈起剛才扔出去的手機慢悠悠解鎖,看見什麼眼睛瞬間定住。
出小手使勁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裴西洲:在干嘛。】
南風心里一百只尖同時開嗓打鳴吵得小腦袋瓜疼,拿起外套飛奔到江檸宿舍把人從宿舍里拽了出來。
江檸一百個懵,看著面前眼睛笑了彎彎的兒、小虎牙活潑可冒了尖兒的南風小同學:“怎麼啦?”
南風喜滋滋:“他問我在干嘛。”
江檸略一沉思,“在干嘛一般約等于我想你。”
南風小臉“唰”地一下紅了,徹底從小籠包變草莓大福,白里著那種。
兩人站在樓道,江檸又問:“然后呢,你怎麼回的?”
南風搖頭,小呆瓜似的:“我沒回,我一激就跑來找你啦……”
江檸恨鐵不鋼,南風趕從睡兜兜里拿出手機,然后就看見又多了一條未讀消息,點開,心臟毫不夸張跳到嗓子眼兒。
【裴西洲:我在A市出差。】
江檸定睛一看:“臥槽,有戲!看來你明天的生日不能和我一起過了!”
南風懵懵懂懂的,看得出來小腦袋瓜已經徹底宕機不會轉了,手機提示音響起的時候,甚至眼可見地哆嗦了一下。
【裴西洲:明天晚上有空嗎。】
11月22號,周五,南風生日。
這天課排得很滿幾乎從早到晚。
但角還是忍不住彎彎翹起,時間每每走過一格,心里的雀躍就增加一分。
和裴西洲約在晚上七點。
六點下課后,南風跑回宿舍打開柜,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畫室,料極其容易弄到服上,所以都穿簡單的衛長,也從來不會想著打扮。
而在單調的運服衛之中,有一條堪稱驚艷的子。
溫的油,優雅的長袖,刺繡著致花朵,在燈下暗紋浮流溢彩。
南風換了服,徹底驚呆宿舍眾人。
“這是哪里來的小仙啊!”
“我的媽耶這也太了!!!”
“這條子我好像記得哪個明星穿過……”
南風嘿嘿一樂,低頭看擺上的小花花,“可能只是看起來像?”
當時裴西洲送禮,那個致的包裝盒可是把嚇了一跳,他一眼就看出在想什麼,渾不在意道:“商場打折不到二百。”
【裴西洲:我在樓下。】
南風背上的白斜挎包就跑,從三樓到一樓,往宿舍樓門口只剩一條長長的走廊。這才把步子慢下來,悄悄吸氣呼氣平靜心跳,可是心尖卻像是被人撒了一把跳跳糖,噼里啪啦炸開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會覺得好看嗎……
像的同學們剛才那樣。
會不會覺得,南風長大了,不是小朋友了。
距離宿舍樓出口越來越近。
“樓下那帥哥哪個院的一分鐘我要他全部信息!!”
“那眼睛那鼻梁簡直絕了還有那個高起碼得一八五往上吧?長小哥哥太鯊我了!”
“我第一次見到活的系!”
“炒想知道他等的是哪個生……”
“我已經只會說‘臥槽’了。”
就算沒有見到他人。
單是聽著別人議論他也止不住心。
南風抬頭,影那人清瘦筆,穿一黑冷淡肅穆。
最終還是忍不住,拎起擺從宿舍樓下的臺階跑向他。
擺浮,流溢彩,熠熠生輝。
“裴西洲哥哥……”在他面前站定,仰起小腦袋看他。
裴西洲“嗯”了一聲,垂下眼睫看。
兩個月不見,頭發長長了,扎松散的丸子頭。
上是他送給的子,外搭一件的針織開衫。
從他角度,能看清睫卷翹的弧度,還有比往常深一點點的。
視線上移,那雙圓眼睛眼尾無辜下垂,現在正一眨不眨看著他。
裴西洲撇開眼。
心跳莫名其妙不規律幾秒鐘時間。
南風小心翼翼觀察大帥哥表。
他依然冷著那張爺臉,別說驚艷了……就連驚訝都沒有一點點。
而且他都不看。
穿得漂漂亮亮,遠遠比不上剪壞劉海的時候吸引他眼球!
“我們先去吃飯。”裴西洲一開口,好像又回到剛認識他的樣子,冷冷淡淡的聲線,非常好看又非常不好惹。
南風乖巧點頭,大帥哥走在邊,往來的小姑娘視線不間斷往裴西洲上粘,其直白程度如果化為實質,大概能劃爛裴西洲外套。
無數次幻想能和裴西洲一起走過每天走的路,甚至都想好如果有一天裴西洲來見,要怎麼給他介紹A大,可是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心里像是被人破一個檸檬,酸酸的味道一點點擴散出來。
其實很穿子。
也從來不打扮自己。
但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一切都變例外。
想要漂漂亮亮出現在他面前。
可是……他卻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這時,側的人手了后腦勺,“南風。”
“嗯?”耷拉著小腦袋往前走,手指攥著斜挎包的帶子,悶聲悶氣道:“干嘛呀。”
“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嗎。”
南風呼口氣,在聽說裴西洲在A市出差的24個小時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開心的。
“沒有啊。”他都在自己旁邊了,怎麼可能不開心。
裴西洲停住腳步,微微彎腰和平視,手落在發頂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哥哥。”
他安安靜靜看著,眉眼以眼可見速度變和,顯出原本溫清雋的樣子。
南風角撇著,聲音糯像是和家長告狀:“告訴你,你幫我報仇嗎?”
的小娃娃臉繃得嚴肅極了,翹起的角變下撇的弧,看不見可可的小虎牙。
裴西洲點頭,“嗯。”
南風呼了口氣,委屈過后小孩子脾氣也上來:“裴西洲,裴西洲欺負我。”
面前的小孩兒眼睫躲閃不看他,臉頰鼓著,里嘟嘟囔囔,聲音含混在嗓子眼兒。
他沒聽清,只好微微湊近邊:“你說什麼,哥哥沒聽清。”
一米六出頭,裴西洲一米八七,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會彎腰,聽不清說話的時候耳朵會靠近邊,溫得一塌糊涂……
此此景,南風剛才上來的小脾氣被滅得干干凈凈,但還是著頭皮又重復了一遍:“我好不容易穿子……”
他鬢角干凈,側臉致白皙,南風聲音越來越小:“可是你怎麼都不、不夸夸我呀?”
裴西洲怔了一下,睫長而無辜。片刻后,眼尾無可奈何彎下去,延出漂亮上揚的弧,就連清冷聲線都帶了笑:“就因為這個,說哥哥欺負你?”
笑什麼笑!
還笑得這麼好看!
簡直懷疑他在用人計還沒有證據!
在他注視下紅了小臉,又又惱抬不起頭,但還是著頭皮梗著脖子,像極被顧楨欺負狠了要炸的時候。
“你著你的良心說,這條子不可嗎?”
“你看這個小花,還有這個荷葉邊,我覺得很好看,你不覺得嗎?”
自己那麼喜歡!
因為是他送的!
穿給他看他都不看!
南風氣鼓鼓,委屈了,又攥著小拳頭補充一句:“你個直男審!”
這下裴西洲直接笑出聲,角尖尖細細揚上去,角梨渦無可遁形。
好好一個系大帥哥,笑聲是那種干凈的年音,特別特別……好聽。
他垂眼看時,深黑瞳孔澤和,直接人招架不住。
南風臉紅心跳面紅耳赤,眼眸卻漉漉像傷的鹿,“不要笑了呀……不穿了不穿了再也不穿了……”
裴西洲垂眼。
他要怎麼和解釋。
他竟然被一個比他小七歲的小朋友驚艷到了。
南風悶著頭往前走,走著走著卻好像被定住,原來是被某個個高長的家伙揪住了斜挎包帶子。
憤憤抬頭,卻猝不及防撞進裴西洲清澈眼底。
他角輕抿,淡聲開口:“子很可,但是你更可些。”
這也太犯規了!!!
這是夸人嗎???
這簡直就是在小南風心上大規模放煙花!!!
南風吸吸鼻子,角一個沒忍住,“biu”地一下翹了起來,翹得老高還一時半會回不去,可謂是十分沒有面子。
真的是長不大了。
不夸就鼓著小娃娃臉,跟要氣炸了似的,隨便夸一句就又消氣。
可得不行。
裴西洲好笑看,手指關節輕敲額頭:“開心了?”
南風偏過頭小小聲哼哼,得跟顧楨有一拼:“就……還行吧……”
而下個瞬間,毫無預兆地,大帥哥手撐著膝蓋在面前彎下腰。
他劍眉微揚烏黑清晰,眼眸黑亮像是浸過泉水。眼角微微彎著,弧度似乎有些無奈,卻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寵溺。
他薄輕啟,每個字音都著耳廓劃過:
“那現在,可以給我看看你的小虎牙了嗎。”
“我想看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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