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自宅。
存放香料的屋子里,顧玙從靜坐中醒來,無奈的笑了笑:“唉,還是不行。”
近一個星期以來,他一有空就會靈氣,甚至在網上找了些所謂的功心法,希借鑒一二。可惜沒個卵用,靈氣始終在空中漂浮,不肯靠近半點。
可以說,他現在除了輕壯,頭腦清明,與普通人并無異樣。他心中明了,沒有相應的法訣,終究不算正式門。
其實顧玙一直很疑,好端端的活在一個現代社會里,怎麼突然就改設定了?胖兄到底從何摘的紅果?那里還有沒有別的天材地寶?
他特想一探究竟,怎奈松鼠不懂人言,也沒有領自己去的意思。
不過呢,幸好還有制香之道。自那晚起,他就發現在制香時的心境,與某種境界契合。每次完之后,都到意識得到了一凝練,雖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
若在以前,絕對察覺不出,但在靈氣的作用下,就會到了那種微弱的變化。
“嗒嗒嗒!”
破鐘仍在不甘不愿的走著,顧玙站起,先到院子里舒活了一下筋骨,然后準備今天的貨。
泡面和火腸好久都賣不出去,已經pss掉了。榨菜還剩下一點,礦泉水是必備,茶葉蛋是核心,玉米就比較固定,每天二十棒左右。
除此之外,他又捧了一個盒子,里面裝著三只香囊。
他現在制香的速度很快,而且要借助修行,所以就多做了一些。香囊里是配好的各種香料,可以掛在床頭,可以隨攜帶,會散出淡淡的花香味。
顧玙刻意晚些出門,蹬車到了山腳,自己慢慢悠悠的往上走,走至半途,忽將手指放口中,吹了一聲響哨。
尖亮的哨音落下不久,就聽林中悉悉索索的響,一只灰大松鼠顛顛的跑到跟前。
“胖兄,早啊!”
他打著招呼,松鼠吱吱回應,以跟型完全不符的靈活,嗖地跳到了擔子上。右邊的擔子猛地一沉,他頓時咧,拉拉的開始吐槽:
“嗬,你這份量,起碼又了三四斤。”
“你說你不覺得恥麼,看看人家怎麼長的。”
“就你這貨將來怎麼找媳婦兒?哎對了,你到底公的母的?”
“砰砰!”
丫嘮叨個沒完,松鼠煩得厲害,使勁蹦了幾下,差點把擔子震散。
一人一鼠就這麼上了山,到了那塊小平地。胖兄嗖地一聲,又跳到旁邊的樹上,仍是一副農民蹲的德行。
顧玙卸貨架鍋,利索的支起攤位。爐火生起,幾棒老玉米在鍋里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地上是煮好的茶葉蛋,也用炭悶著熱氣。
他隨手出幾顆花生,一顆一顆的往樹上扔。扔的準,接的更準,胖兄一顆一顆的又往里塞。那腮幫子也不知道咋長的,就跟機貓的口袋一樣,妥妥的黑科技。
喂完了松鼠,他才坐在馬扎上,拎過一個塑料袋,里面是昨晚烙的餅,算是今天的早飯。
如果有人在此,就會看到這麼一副景象:繁茂的大樹下,一個家伙啃著餅,一只松鼠嗑著花生,不時嘰嘰咕咕的流幾句,簡直溜的不行。
……
“小飛,等我一下。”
“你快點啊,來,我拉你。”
上午時分,石階盡頭。男生停住腳步,回拽住一個孩子的手,故意用力,一下就把抱在了懷里。
孩子有點害,聲道:“哎呀別鬧,快放開!”
“干嘛要放開?我抱你上去。”
男生不聽,半抱著朋友到了空地,打量道:“那邊有椅子,過去坐會兒吧。”
孩子也瞧了瞧,正好瞄到那小攤子,頓時掙開,道:“別鬧了啊,人家都看著呢!”
“看就看唄,咱倆怕什麼?”
“嘖!”
瞪了一眼,沒往左邊走,反而拐向右邊,男生顛顛的跟著后面。倆人來到攤前,掃了掃可憐的貨,略微嫌棄道:“來兩瓶水,玉米再拿一個。”
“玉米五塊錢兩個,你……”
“不用,就一個。”
“一共八塊。”
男生沒有零錢,就出一張一百的。
顧玙咧了咧,最煩這種大票的,當即翻開自己的小腰包,五塊十塊的往出找。他平時不帶太多的錢,翻來翻去愣是差兩塊,不好意思道:“呃,實在沒零錢了,要不你再買點啥?”
“算了算了,你這有什麼可買的!”
男生接過九十塊錢,略顯不耐的揣進兜里。那貨卻不占便宜,拎過一袋榨菜,又撿了一只茶葉蛋,道:“正好兩塊錢,你拿著。”
“我都說不要了,你這人……”
“啊!!!”
他正說著,忽聽朋友一聲尖,忙問:“怎麼了?”
“好可的小松鼠啊!”
孩子指著樹上的一只灰松鼠,簡直兩眼放。那男生蛋疼,愁道:“拜托,你第一次見松鼠啊?”
“那不一樣,你看這只多漂亮!哎呀,我想喂它……對了老板,你那有花生麼?”
“呃……”
顧玙特糾結,低頭瞅了瞅鍋里的花生米,道:“有是有,但是……”
“行了,趕拿點,給你錢!”
男生很寵朋友,對別人的態度卻不太友善,啪的拍了張二十塊。
那貨見狀,只得撈了一大把花生。孩子特興,攥了幾顆就跑到樹下,舉著手道:“小松鼠,給你花生吃。”
“……”
胖兄歪著腦袋,同樣很糾結,的斜眼過去,見那貨輕輕點頭,便蹭蹭爬下了樹。
這貨還是要點臉的,裝出一副我是一只不跟人類接覺得花生米好香香但又好害怕的松鼠的樣子,擰來擰去的就是不肯吃。
在孩子眼里,這無疑就是萌殺,笑道:“哈哈,別害怕,這個沒有毒。”
“來啊來啊,這就是給你吃的!”
了半天,胖兄才扭上前,小心叼了一顆,特嫻的就開始嗑。
“小飛你快來,你看它吃了!真的好可啊,好想捉一只回去養。”
“……”
顧玙見嗨個沒完,腦袋上冒出三條黑線:厲害了我的鼠,咱倆這算不算仙人跳?
丫默默吐槽,那男生就更無語,他無法想象自己一個老爺們跟朋友蹲在地上邊邊逗松鼠的樣子,于是只好裝作看風景,各種聽不見。
而看來看去,他又瞄到那個破攤上,什麼廉價的礦泉水,紅亮亮的茶葉蛋,老得掉牙的玉米棒子,還有慘不忍睹的香囊……嗯?
這畫風忒詭異了!
男生一怔,再定睛瞧去,確確實實是三只香囊擺在一個盒子里,分別用明的蓋子罩著。
“老板,這是什麼?”
“這是清蕊香,可以隨帶,也可以放在床頭,你要看看麼?”
“哦,好。”
說罷,顧玙便扯過一塊巾,仔細了手,然后取下一個明蓋子,拿起一只香囊。
男生雙手接過,先是小小嗅了一下,立時面一變。他改用右手拈著系口,左手墊在尾端,像捧著什麼寶貝一樣,態度也不再輕漫,顯得十分鄭重。
而接著,他又低了頭,再次深深一嗅,只覺得一清清涼涼的味道自鼻腔溜進去,又慢悠悠的散化在腦中。
雖甜,卻不濃膩;雖淡,卻不自穢,就像一枝無人知曉的崖邊野花,任憑風吹雨打,我自搖曳生姿。
“……”
顧玙一眨不眨的瞧著對方,也有些許張。
制香太耗力,之前都是自己用,或者接了單子才做。這是第一次拿到山上,昨兒擺了一天,無人問津。今天瞧這樣子,倒是有點希。
過了片刻,那男生抬起頭,油然生出一種自然,舒服,且非常愉悅的覺。他眼睛發亮,比朋友看到松鼠的時候還要有彩,問道:“這個多錢?”
“六十。”顧玙報了個辛苦價。
“好,我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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