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了。

夜晚的水磨就像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沉睡在大山的懷抱中。近百戶人家，只有幾戶還亮著燈，東面的西日阿洪家便是其中之一。

“不玩了！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暖和的土炕上，阿伊汗又贏了一把紙牌，不由打了個呵欠。坐在對面的龍秋劃拉著紙牌，笑道：“嗯，我來收拾，你躺著吧。”

“那我不管你了。”

阿伊汗陪玩了半天，實在是困，倒頭就鉆進了被窩。迷迷糊糊間，覺得燈一暗，有個的子躺在旁邊，再過了一會，這姑娘已沉沉睡去。

屋黑暗且悄靜，又跳著某種狂躁，似流淌著一不安穩的氣息。龍秋忽地睜開眼，輕輕喚道：“阿伊汗？阿伊汗？”

“……”

聽那邊毫無反應，才躡手躡腳的起，穿好服，將早就寫好的小紙條放在桌上。

之后，站在門口回，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只覺炕上有著一個善良好的影子，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頓了幾秒鐘，悄悄推門，直接出了院子。

村莊沉靜的像一塊墨錠，幽深古老。龍秋背著包，腳步不停，穿過這個小而溫暖的地方，來到了荒原之中。

一荒野，先是冷，然后是大。

這兩種覺瞬間充占了的全，瞧著四周的漆夜，一時竟不知何去何從。選擇在深夜離開，是不想白天驚村民，免得大家尋找，甚至報警。

龍秋并非去求死，還想找到哥哥姐姐呢，所以準備了不東西。拉開背包，想拿出手電，結果腕上一涼，卻是小青纏了上來。

“呵，我差點把你忘了！”

了青蛇的腦袋，笑道：“我還以為就我自己呢，還好有你陪著。不過你也不能陪我多久，天一亮你就得走了。”

“咝咝！”

小青聽不懂的話，只是俯下頭，在的手臂上蹭了蹭。

因為雪山太冷，小齋怕它凍死，就留在了村里。經過幾天相，它對這個小姐姐充滿了好，簡直溫的一比。

有了青蛇陪伴，龍秋的緒好了很多。之前兩天，已經把路線探，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區走去。

如果李肅純在這，倆人倒能流一番。這種獨自夜行，天高野闊，只能跟個非人類對話，實則自言自語的經歷，真是太煎熬了。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龍秋距山口越來越近，而走著走著，腳步突然一停，低低的一聲：

“唔！”

就在剛才，明顯覺到金蠶跳了一下，比預計的作時間還要早。

“……”

龍秋抿著，蹲下讓青蛇游到地面上，道：“謝謝你這幾天陪著我，我現在要走了，你也離開吧。記住別被人捉去，也別往山里走，那邊太冷了。如果我還能活著，如果能找到哥哥姐姐，我們再回來接你。”

“咝咝！”

小青察覺到離別的意思，但它理解不了，一個勁吐著信子表示拒絕。

“你快走啊！”

“快走啊！”

“咝咝！”

“你……唔！”

說話間，又到金蠶跳了一下，抹就往遠跑去。小青特倔的在后面吊著，怎麼也甩不掉。

最后，都帶了哭音：“你別跟著我了，它真會吃了你的！”

…………

水磨與山區之間的臨時據點，二六隊的員睡得正香。

這是一片類似觀測站的房屋，刷著黃漆，前面有小廣場，還豎著旗桿。從外表看，誰也不會想到里面藏著一伙新興分子。

“頭兒，醒醒！醒醒！”

隊長老秦正歪在床上做夢，忽被手下拍醒，睜眼一瞧，卻是值班監視的小劉。

“怎麼了？”他看對方神，立時心中一。

“三號，三號目標出村了！正往山里行進！”

“什麼時候現的？”

“剛剛！”

“快，全隊集合！”

眨眼間，員們都被拖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排兩溜。老秦言簡意賅，道：“三號目標正在進山，況急，我們立刻出！”

“明白！”

大家紛紛一凜，都曉得事的嚴重。

按上頭的意思，一二號目標生死未卜，才將重心轉移到三號目標。如今三號也要逃竄，如果也失蹤了，這責任誰敢擔？

當即，只派兩個人留守，其余十來號全部上陣，奔赴茫茫荒野。

……

龍秋趕不走小青，也制不住它，除非用針蠱。

小青傻了吧唧的啥也不管，一心跟在后面，全然不知這小姑娘的心。

而又走了一程，眼前景忽地一變，空曠的覺頓時消失，換了一大片黑影，猶如黑暗巨神般矗立在荒原中。

“呼……”

龍秋吐了口氣，邁步就要進山，忽聽背后汽車聲響，回頭一瞧，卻被雪亮的前燈晃了眼。

“轟轟！”

“轟！”

強勁的機聲響徹黑夜，一直開到了前后，把自己圍在當中。隨即齊齊熄滅，好多人下了車，勾出一道道白的廓。

“你們是誰？”用手遮著。

“我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知道，現在有件事要你配合，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老秦道。

“不，我不跟你們走！”

龍秋攥著小拳頭，想起哥哥姐姐提及的那幫家伙。

“呵，你別張，我們并無惡意。”

老秦似乎有竹，笑道：“你半夜進山，是想找那兩個人吧？我答應你，只要你跟我們合作，我們一定幫你尋找。我們的人手千上萬，找兩個人輕而易舉。”

“……”

不得不說，對方做了很充分的事前工作，一下就集中肋。龍秋聽了，還真的有些心，可又不敢輕易相信。

“啊！”

正此時，就聽有人突然慘，隨即栽倒在地。

“蛇！”

“有蛇！”

“也會控蛇！”

“刷！”

氣氛瞬間張，六七把槍舉起，齊齊對準了龍秋。另有四五把掃瞄地面，準備干掉小青。

“你們別它！”

心中一驚，大聲喊道。

“我們不想難為你，你最好把蛇收起來。我的同伴了傷，需要馬上救治，你也不要耽誤時間！”

老秦的臉有些難看，沉聲道：“我再問你一遍，你跟不跟我們走？”

“你先讓它過來。”抿著道。

“可以！”

老秦一揮手，槍支放下，小青顛顛的游到近前。說實在的，龍秋面對這種況，著實有些無措，一時沉默不語。

而對面，十幾道目都盯著這個姑娘，有好奇，有探究，有對容貌的欣賞，有對控蛇的厭惡。

稍等了片刻，老秦頗不耐煩，示意麻醉槍準備，要強行擄人。那槍口架好，還沒等，就見這個瘦瘦弱弱的姑娘猛然搐，皮下竟鼓起了一道波浪紋，像有活在里面竄。

“不……”

龍秋摔在地上，死死摳著雪泥和土，連都咬出了，聲聲哀嚎：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