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後悔，但真的太累了。

他隻是太累了，隻要一想到將來要背負這樣的過去活著，他就覺得，倒不如一了百了。

懷裡的人微，蘇延垂眸，一下子對上棠睜大的眼睛。

從他的懷裡掙出來，正視著他：“你之前也說了，你在家裡找出來的量都夠他後半輩子都在裡麵呆著，誰知道他已經弄的又多……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的鼻音很重，但沒有哭，“他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怕坐牢，怕量刑，所以才畏罪自殺。”

棠頓了頓，像他剛才做的一樣，出雙手捧著他的臉，一字一頓地說：“蘇延，他的死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違了法，害了人，他該死，你做得對。”

“……”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藏著這件事，也就隻有當年幾個人知道。

除了最開始幫他治療的心理醫生，他在回國之後，就算在麵對心理醫生也從來沒有把事始末說出來過。

更別提，會有人跟他將講，“跟你無關，你做得對。”

蘇延結滾了滾，著指尖的溫，莫名有些哽咽。

他眨了眨眼，眨掉酸，湊過去親了一下紅腫的眼皮，啞聲道：“嗯，我知道。”

頓了一下，他又湊過去吻住的，帶著眼淚的鹹味。

齒相，他近乎呢喃地說了一遍，“我知道的，寶貝。”5./2格格./黨./最新*.章節

像是說給現在的自己，也像是說給曾經的自己。

他做的選擇，他選擇活著，他為了這個孩堅持下來的這些年。

他知道，他是對的。

第94章不暗了

棠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冰敷了一上午，再加上昨晚睡前已經冰過的幾小時，眼皮看著總算沒腫得那麼誇張。

昨晚跟蘇延在樓下呆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十點多,手機快要被舟打的時候不捨地回家了。看到的眼皮，原本準備一見麵就開噴的舟明顯愣住。

他轉而問：“怎麼了你？哭這樣，失了？”

棠當時非常辛苦地掀起眼皮，翻了個白眼給他，“哥,我說實話,可能我跟蘇延有孩子的時候,你還能當個單舅舅。”

這話裡的嘲諷意味十足，又拐了幾個彎,舟可能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然難得地沒追著理論。

蘇延昨晚在劇組收工的時候已經請了假,他說本來也是打算第二天去見醫生的,隻是沒想到會下樓來抓包。

棠這才知道他以前也定時去看心理醫生。但那時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了，當然要陪他一起去。

吃完午飯,棠準時出門。本以為會在門口看到當時送他們去遊樂園的商務車,沒想到是昨晚的超跑。

棠進去之後,有些驚訝：“我以為你會讓王林開呢。”

——畢竟上次就是。

蘇延跟昨晚一樣穿得很,但是一黑,又顯瘦又很酷。他在車裡沒戴口罩帽子,聞言微微挑眉：“在市區裡，他開幹什麼，當電燈泡？”

“……”

棠笑了一下，看著他發車子，準備掉頭。

蘇延打方向盤的時候回頭看路況，棠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但這樣的青其實還算是正常範圍，平時不注意晚睡一段時間也會有。

忍了忍，棠又仔細看了他兩眼，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出口：“蘇延，你昨晚睡得怎麼樣呀？”

“沒做夢，睡到自然醒。”蘇延答得很快，掉頭之後看了一眼，還笑了一下：“可能是你的功勞。”

棠頓時放下心來，立刻接話道：“那當然是我啦，你看，人聲甜善解人意乖巧懂事的朋友不好找了，你要學會珍惜。”

蘇延看著前路，一本正經地點頭：“對，哭鬼也不怎麼好找了，我要珍惜。”

棠立刻條件反地打了他肩膀一下，“誰是哭鬼了！”5.2.格.格.黨.最新章節

力道輕飄飄的，不痛不。

蘇延接著逗：“我喜歡誰，誰是哭鬼。”

小姑娘憋了足足十秒。

彆扭道：“………那我就是吧。”

蘇延笑得清了清嗓子，角一直向上彎，他單手扶著方向盤，想要另一隻手空出來牽。

棠卻急急忙忙地躲掉，又兩隻手抓著他的手給重新摁到方向盤上，非常明確地讓他好好開車。

這番作換來對方十分不滿的一瞥，那眼神似乎在控訴：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車技？

棠鮮見到他這樣，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

其實一晚上過去，已經恢復到平時的心態。

雖然聽完他的講述的確心痛，雖然稍微一回想，還是會有昨晚那種抑存在，但明白，蘇延自己也明白，那都是過去了。

人是活在現在的，人是看向未來的。

不管是隻看現在，還是未來，他還能好好地站在麵前，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運。

-

在到地方之前，棠全程沒有注意周遭的地段，等蘇延停了車，麵對著高聳雲的大樓，才覺得這兒好像有點眼。

再等跟著蘇延一路坐電梯，左拐右拐後，停在一個房間前，棠傻眼了。

門牌上寫著醫生名字：【周纖】

因為是有過預約的，蘇延敲了兩下，裡麵傳來溫悉的聲，“請進。”

他正準備推門，棠一下子攔住他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地問出口：“你……你的心理醫生，是周纖？”

得到蘇延的肯定回答，棠迷了。

這個世界，真的就這麼小嗎？？？

有棠的驚詫做對比，周纖的反應可顯得太淡定了。

棠跟蘇延到了之後，先是蘇延和周纖進了部隔間，在外間等著，到看看。

這估計就是周纖的辦公室，掛著一堆英文證書法文證書，看著像模像樣的，不管是規格還是證書，完全不是一個年輕小姑娘能有的辦公室。

棠轉來轉去，本以為他們估計要流久的，沒想到過了五分鐘蘇延就出來了。

棠見到他的時候一愣：“這麼快？不給你開導治療嗎？”

“……”蘇延忍住笑，刮了一下翹的小鼻子：“什麼治療，我讓給我開了點藥。”

沒等棠問是什麼藥，就被蘇延拉著進了他剛出來的那個隔間，而後他轉出去，還幫們把門帶上，“我在外麵等你。”

“……”

棠站在這個置房間裡，跟坐在長桌後的周纖大眼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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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纖先打破沉默，笑著指了指麵前的椅子，“棠棠，坐。”

“你給他開的什麼藥啊？他現在還需要吃藥嗎？蘇延到底是什麼……”

跟周纖的也不需要寒暄，棠反應過來之後，就開始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地砸向周纖。

周纖先是無奈了一會兒，看到好友焦急認真的表，也耐心地一一作答。

棠問完所有的疑，發現周纖說的很多名詞自己也聽不太懂。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周纖很明確地告訴了，蘇延目前的況除非特殊況刺激，不然不會影響生活——就算遇到了特殊況，也最多就像是昨天一樣。

“——但我之前說的，僅限於你在他邊時候的況。”周纖補充。5.2.格.格.黨.最新章節

“什麼……我在他邊時候的況？”棠愣了一下，“你是建議我們要同居嗎？”

“……？”

周纖哽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棠說出這句話的那瞬間，腦海裡第一個湧現出來的畫麵，居然是舟一臉沉地磨刀場景。

歎了口氣：“我可沒這麼說，你別賴我……我指的在他邊，你可以理解為你們的關係。”

“也就是說，隻要你跟他一直於這種較為穩定的關係裡，他的況就像我說的一樣，是樂觀的。”周纖接著說：“而且，蘇延要求我單獨跟你講清楚一些事。”

“......”棠愣了一下：“什麼事？”

周纖：“關於他的病，蘇延的態度其實很無所謂。”

棠：“......什麼無所謂？他不想治嗎？”

周纖有些無語地看著：“......他每個月都來我這邊檢查拿藥，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斷了看心理醫生，對於這些事也不覺得抵，這像是不想治的樣子麼？”

“那你說無所謂——”

“沒錯，因為有你在之後，他可以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對於治這種病癥，他是無所謂的。”

“……”棠沉默幾秒：“是因為治太難，還是......”

“不，也不算。”周纖道：“心理上的東西很難琢磨，我沒辦法跟你全部講清楚，但你要知道，治是完全沒有把握並且極其見的事。而蘇延的況又很特殊，我的觀察結果顯示，隻要跟你綁在一起，我幾乎可以斷言，他不會出事。”

“可以繼續像現在這樣進行調節治療，我每次給他開的藥也已經是對副作用最小的，如果調節得好，以後斷藥也有可能。”

“所以我的建議是，沒必要執著於治。”

棠並沒有覺得鬆了一口氣。

蘇延現在和他高中的時候真的變了很多，喜歡的是他這個人，他怎麼樣都會喜歡，可是……總覺得他現在似乎沒有曾經開心，他的心境都隨著曾經那一場變故，那場大病改變了。

但這也是不得不認清的現實。

“我知道了……”棠有些洩氣：“其實歸結底，還是因為沒有治方法，對吧。”

周纖轉了轉手裡的筆，“怎麼說呢……如果你要我開治的藥方，那是不可能、也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