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開著租來的車，駛出市中心，越走越偏，來到郊外的一片公墓。

方景宇明白了。

在許許多多的公墓中，餘秋停在了一座公墓之前，那是並排的兩個。

“爸、媽……我來了……”

餘秋跪在墓前，淚水滴過臉頰，懷中抱著一束洋甘。

可是墓碑前早已放了一束，新鮮的開放著，應該是今天早晨剛剛送來的。

有人訂的鮮花，每天一束。

餘秋拿起來看都不看就甩到後，扔了。

然後，輕輕的擺好自己的那束洋甘，又將一盒糕點打開，擺在墓前。

“媽，桂花烙，你最吃的！”

傷心的淚水止不住的奔湧，墓碑上兩個人的照片都是那麽慈祥的微笑著，50多歲的臉龐不見什麽蒼老，永遠把青春定格在那兒。

“爸，媽，我現在很好……我不孤單，有人陪我……”

餘秋角是上揚的，笑給父母看，可眼淚是止不住的滴滴答答。

方景宇跪在一邊，磕了個頭，“叔叔，阿姨，我方景宇，我餘秋！我跪在這兒發誓，你們在天有靈，能夠見證，餘生我陪！我會好好照顧，你們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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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秋哭了一會兒，然後掏出巾將墓碑前後上下，好好的了兩遍。

天漸暗，餘秋著父母的照片，幹眼淚，兩個人站起離去。

又回頭了一眼地上的花，那也是一束洋甘，是母親最喜歡的花。

“媽，我不原諒他！永遠不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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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場告別。

馬上過年了，方景宇要飛回沈，然後客車回去通化老家。

餘秋得回B市，方景宇想把裝箱綁走也不行。離開B市三個月了，生意需要回去看一看，還有車檢，學校的事兒，都要回去料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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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登機時間，兩個人在機場裏轉一圈。

櫥窗裏的模特穿了一睡十分，明暴的蕾，花紋充滿了飛揚與的結合。

“姐，買這個！”

餘秋瞥了一眼，搖搖頭，“那是小姑娘穿的。”

可方景宇偏不聽，自行進店門。

餘秋猜到他要做什麽，跟進去也不是，不跟進去也不是。

兩分鍾後，戴著帽子和墨鏡的方景宇，從裏麵出來，壞笑著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餘秋瞪他一眼：“我不要，給你趙琳妹妹吧！”

方景宇呲牙：“嘿！你！想讓我咬你就直說！”

“那都是小姑娘穿的！”

“誰說的？剛才店員說了這款專門設計給風韻猶存的婦！”“店員說的？”

胡扯！鬼信！

“嗯！不信回去問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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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登機告別時，餘秋又囑咐：“小宇，說服你爸爸把貨車賣了吧！他年齡大了，不要再做搬卸的活了，而且我也不希你做。這個冬天高速公路上那麽危險，那麽辛苦，馬上你就畢業了，有工作能力了。還有！你現在在年輕人中有一些識別度，做什麽事要注意，不要被人拍下來，傳到網上不好！知道嗎？”

“姐，放心吧！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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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B市，餘秋快速的理了手頭的事。

還有3天就過年了，今年過年了個難題，不知該去何？

陸婉婷一家其樂融融，還有了孩子，自己這個大電燈泡去跟著不好吧！

陸婉婷連著打了兩個電話邀請餘秋去，但餘秋都拒絕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找方景宇。

以前都是方景宇哼哼唧唧的黏人，而現在餘秋也習慣了與他朝夕相對，也開始黏著他了。曾經那套這世上誰離了誰都能活的理論，逐漸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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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全國人民都在家包餃子過大年，餘秋卻奔波在高速公路上，巧還下了一場大雪，高速公路封了，於是就前進不去，後退不來的被堵在半路上。

除夕夜12點的鍾聲響起了，年！

方景宇準時給餘秋視頻通話拜年。

“姐，過年好！……哎呀？你這是在哪兒啊？黑漆麻烏的？”

“我在外麵看夜景！”

大冬天怪冷的，大半夜的12點去大街上看夜景，這不像餘秋能做出來的事兒啊！

方景宇頓時起了疑心。

餘秋想岔開話題，“你們家吃餃子了？”

“吃了！姐，那你吃了嗎？”

“嗯，婉婷他們哄孩子睡了，我到外麵看看夜景，一會兒就回去了……”

“我不信！姐！你到底在哪兒？你出什麽事了？？”

謊言被穿，方景宇著急了。

“沒事！小宇，你別著急！我在高速公路上，就是下雪了，所以前麵封路了，到明天下午雪化了就可以繼續走了。”

方景宇驚愕片刻，“姐……你是要來我這？”

“嗯，本來想初一能見麵，這樣見不上了，初二你過生日我肯定能趕到。想想還好早走了一天，要不然你過生日我也趕不上了。”

方景宇的無以言表，想到大半夜的餘秋在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高速公路上，他的心就抓了，聲音發：“姐，大過年的，你自己在外麵……我心裏……”

餘秋趕安，輕鬆道：“哎喲，怎麽啦？自己就不能過年啦？我剛才就不想跟你說，一猜說了你就會這樣，那我現在調頭回去，行了吧？“

“別別！姐，我錯了，那我們電話視頻，我陪你說話，我們說話過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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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是一千個不安心，一萬個不放心。

“姐，你車是停在服務區嗎？周圍安全嗎？”

“安全，放心吧！”

“姐，你吃飯了嗎？”

“嗯，我車裏有吃的，水，麵包都有，本來還給爺爺帶了點禮品，這要了，我就自己打開吃了吧，哈哈……”

餘秋笑的輕鬆，想讓他安心，可是方景宇笑不出來，想哭。

“姐，車裏冷嗎？”

“還行，這邊下雪了，不太冷。”

“姐，車裏開暖風要小心，你還記得那個新聞嗎？小心一氧化碳中毒！”

“放心吧，我沒開暖氣！”

“啊？那多冷啊？”

“不冷！我穿的羽絨服，而且還給你買了兩件新服，我就都打開先套到我自己上了，嗬……這樣就不冷了，車裏也有十幾度，沒問題的，堅持到明天天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