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世界的華國而言, 諾獎依舊是一個可而不可及的存在。

曆史上得到這個獎項的華裔有, 但是純粹的，得獎時國籍還是華國國籍的, 卻一個都說不上來, 如同演藝圈的明星對奧獎的執念, 諾獎就是科學界的執念。

而且對於國人而言，本國國土能出現一個諾獎獲得者, 同時也是對華國科研水平的認可, 是舉國榮耀的大事。

什麼真假太子爺反倒不那麼重要了，在諾獎面前, 所有的東西那都是雲煙。

【真太子今年也就23吧，諾化學獎最年輕的得主居裡夫人那時候也已經三十六了吧, 即便是在提名人員裡, 他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

【長得帥，出生好, 連智商也是天才中的天才, 老天爺太偏心了，這是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了吧】

【可是那麼年輕，怎麼可能就獲得諾獎提名了，覺像是晏家為他造勢, 買出來的提名吧】

網絡上議論紛紛, 主要的輿論導向是好的，畢竟華國多年了難得得到一個諾獎提名，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滅自己威風。

不過反對派和謀黨不論在哪個時代都是存在的, 尤其晏褚那麼年輕居然能夠提出打諾獎評委的理論研究，在一部分眼裡，確實也是天方奇譚。

【什麼時候諾獎提名也能買了，有本事你去買一個看看，真要是那麼容易花錢就能買到，我華國豪富濟濟，早就把諾獎捧回來了】

【不要和傻x計較，畢竟只要是他們做不到的事就認為全世界人都做不到，承認這世界上有天才的存在就那麼難嗎】

【別說了，我要去給張褚小哥哥生猴子去了，誰能把他的電話號碼告訴我】

那些質疑的話語很快就被其他言論了下去。

諾獎又不是其他獎項，鬧得不好就是國際醜聞，如果這個理論研究不是晏褚提出來的，燕京大學的那些教授不會拿自己的名譽擔保，晏家是有錢有權不錯，但在華夏還沒有只手遮天到這個地步。

生化學的應用是非常廣泛的，醫學、農業、部分工業和國防部門都離不開它，一個在生化學領域的傑出專家，能給國家帶來想象不到的利益。

最主要的是晏褚還年輕，他有更多的可能，這一次他只是獲得了提名，但是不管最後有沒有得獎，他的名字都已經被上面的人記住了，只要他不移民，在許多事上，上面都會對他大開綠燈。

就好比現在，晏老爺子還在修養，就接到了他好幾個曾經的老夥計的電話，羨慕他有這麼一個出息的孫子，還晦地提醒，希他們家裡的一些家事不要妨礙晏褚的研究之類的話。

直到這個時候，晏老爺子才發覺到自己這個落在外面的那個親孫子到底是多麼了不得的存在。

他們這樣的家族，財富權勢樣樣不缺了，可這點東西，和名譽相比，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晏老爺子幾乎可以想象，如果自己的孫子真的獲得了諾獎，作為諾獎史上最年輕的得主，華國開天辟地第一個得獎者，會到多大的贊譽，再給這個孩子更多的時間，他又能創造出怎麼樣的輝煌。

大膽的猜測一下，只要他獲得了這個獎項，晏老爺子都有把握華夏中小學教科書會為他專門改版，沒準幾十年幾百年後，後人還會稱他為當代化學第一人或是xx之父。

老爺子心疼肝疼哪哪都疼。

這麼出的一個孫子，就因為他那個兒子管不住下半讓人換走了，如果他從小就接晏家最好的教育，會不會取得比現在更好的就。

看著幾份權威報紙上那刺眼的張褚兩個大字，老爺子活吞了小兒子的心都有了。

這可是晏家名垂青史的大好機會啊，現在到底是晏家的榮譽還是張家的榮譽，反倒是說不清了。

*****

實驗室裡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接下去的一段時間，老師們都要求晏褚好好休息，養蓄銳。

現在他的老師可不僅僅只有原先那一個了，只要不傻，都看得出來晏褚在這個領域上的天賦，尤其他還不是靈一現型的，這段時間那麼多行業的大拿一塊研究晏褚提出來的理論，同時也考較了他許多。

基礎紮實，理論水平完全不亞於他們這些鑽研生化學幾十年的老教授，唯獨實踐方面差了些，還有欠缺了一些經驗，可這同時也是他的優點，不被常規理論束縛，時常有驚人的理論發現提出。

這樣的天才，就絕對不會在他們之下，不趁他年輕的時候來一個師徒緣分那就是傻。

想想以後，當晏褚站在科研界頂端的時候，說起他時偶爾帶上他們這些老師的名字，那該是多多事啊。

所以他現在就是那些老教授的金餑餑，誰要是敢他一汗，那就是和那些老教授們板。

但是任何人才也講究細水長流，近兩個月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在諾獎公布之前，教授人一致決定，給他放幾天的小假。

“阿褚。”

才剛出實驗室的門，他就被於彤住了。

不同於上一次對方來找他時的忐忑和生疏，這一次對方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即便是化了妝，依舊能看出面容的憔悴和眼底的痛苦脆弱。

看來於家那邊沒瞞著，全都說了。

晏褚松了口氣，看著現在的模樣，也沒什麼開心暢快的想法，歸結底，眼前這個人也是這件事裡面的害者。

上輩子，原總覺得晏家的人包括他的親生父母瞧不起他這個沒用的兒子，這裡面一部分是真的，但是更多的還是當時已經偏激的他的腦補。

那時候不論於彤有什麼舉，只要對晏瑾於關心一份，誇贊他一句，在原看來，那都是對他這個親生兒子的失。

可這種東西是相互的，於彤關心了晏瑾於二十多年，不可能因為發現對方不是自己親生的就立馬對他改變態度。

一邊是養育了二十多年讓驕傲的養子，一邊是二十多年沒有任何相的親生兒子，在這兩個天平上糾結，於彤同樣為難。

更何況那個時候原因為林芳從小的教導更親近他，甚至在一開始順從對方表現出對於彤和晏繼北的抗拒，這種行為，同樣也傷了於彤的心。

歸結底，這就是兩個傻乎乎的害者，連同張國慶一起被有心人耍的團團轉，只能說原更可憐一些，因為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選擇的機會，他的三觀是一個對他有惡意的人幫忙塑造的，這就注定了他之後的悲劇。

這一點，罪魁禍首是林芳和晏繼北。

所以這一次晏褚給了於彤一個機會，如果知道了事的真相，會選擇怎麼做？

“媽。”

晏褚喊了一聲，現在他和晏瑾於一樣，兩邊的父母都是喊爸媽的，只是因為晏褚時常泡在實驗室裡，沒人察覺到他從來都沒有喊過晏繼北一聲爸爸這個況。

晏繼北自己倒是注意到了，可他沒那個臉和底氣教訓這個他虧欠的兒子。

“誒，媽在這兒呢。”

於彤的子止不住的戰栗，看著眼前的兒子，只是強忍著沒有奔潰罷了。

以為的好丈夫，疼的養子，想著在此之前還覺得親子和養子都是的兒子，怎麼才能在這中間做到平衡，讓兩邊都不覺得委屈，就覺得惡心。

那個孩子怎麼配，他怎麼配。

於彤只要想到自己丈夫和別的人生的孩子居然冠了晏瑾於這個名字，就反胃，想吐。

“林芳這些年對你好不好？”

於彤抬起手，微微抖著，想他的臉，可卻又不敢。

這個母親到底做了什麼，哪個覬覦別人男人的人會對原配妻子的孩子好的，在沒看到的地方，的阿褚是不是了很多委屈。

覺得自己沒資格當一個母親，甚至在聽到對方喊一聲媽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不配的。

“我爸對我很好。”

晏褚回答了一個和於彤問題無關的答案。

“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我不是他親生的孩子，可是他依舊待我很好，讓我念最好的學校，他沒什麼錢，可是在吃穿上從來都是盡他可能給我最好的。”

晏褚默默地說，他知道於彤在很認真地聽。

“小時候我不懂事，林夫人每天哭，哭訴爸爸對不好，哭我不聽話讓生氣，那時候我覺得也是這樣，我為了和爸爸置氣，為了讓覺得我是個好孩子學著幫完許多的家務，洗服、拖地、買菜做飯、修理家裡的水龍頭和換燈泡，這些事我都已經做慣了。”

晏褚的講述很平淡，沒有帶上任何主觀的緒，悲傷，難過，統統都是沒有的，就好像一個旁觀者在講一個無關己的故事一般。

可是這樣平淡的語氣，於彤聽著，就已經泣不聲了。

那時候兒子邊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張國慶一人，林芳還教著兒子和張國慶頂，是什麼想法，於彤不用想就能猜到，要不是張國慶確實是個很好的老好人，恐怕在他知道這個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時候就和林芳離婚了。

到時候沒有任何謀生手段的林芳會怎麼對待這個本來就不喜歡的兒子，可想而知。

於彤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激過一個人，要謝謝張國慶，把阿褚培養這麼優秀的孩子。

“我知道你今天是為什麼來的，我的回答是，我只有一個爸爸，名張國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對你盡到做為一個兒子的孝道，但僅僅是對你，我們陌生了二十多年，還是在我最重要的二十多年，所以我們之間的培養，還需要很多時間。”

“你知道了？”

於彤止住了淚，抬頭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因為那雙眼睛。”

晏褚回答：“我沒法認一個主不要我的男人做我的父親啊。”

他的語氣淡漠，後半句話幾乎輕地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於彤心痛如絞，所以在還妄圖養子和親子親如一家的時候，這個孩子到底經曆著什麼，他是那麼聰明優秀的一個人，當然能夠比旁人看清楚更多。

只要想著這些日子自己的兒子一直難過於他是被自己親生父親給拋棄的，就忍不住想要抱抱眼前堅強的，沒有顯出毫脆弱的青年。

的孩子，本來該有這世上最好的一切，被所有人寵的，結果就因為那個男人，錯過了他的前二十多年，讓他了那麼多的委屈。

從頭到尾於彤都沒有怪過晏褚明明猜到了為什麼不告訴，沒有資格抱怨，是沒有保護好他，才讓他經曆了那麼多。

“讓媽媽抱抱你好不好？”

於彤的聲音有些抖，不知道晏褚會不會拒絕。

“你放心，那些人，都會付出代價的。”

於彤著兒子寬厚的膛，這種溫暖讓冰冷的心髒漸漸回溫。

在這件事當中，兒子才是最大多害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好歹還是自己識人不清，唯獨阿褚，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

將最後的眼淚流幹，熬過了現在的脆弱，還是於家那個驕傲明的姑娘，要給的兒子撐起一片天。

*****

“晏太太，不知道今天我們過來是……”

張國慶原以為今天兩個兒子也應該在場的，現在卻發覺在場的人唯獨就了阿褚和瑾於，這多讓張國慶有些張。

他想著現在阿褚變得那麼優秀，晏家人是不是想要他們過來讓他們從此以後和阿褚保持距離，或者說是要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從此以後斷了和阿褚和瑾於的聯系，就當兩個孩子都和他們無關。

電視裡都是那麼演的，怪不得張國慶多想。

他琢磨著自己該怎麼拒絕晏家的提議，不管是瑾於也好，還是阿褚，都是他的兒子，哪個他都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