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 這些年,我是缺你吃了, 還是缺你喝了, 我讓你上最好的學校, 讓你住最大的房子,你的同學有的,你都有, 你的同學沒有的,你也有, 我自問還算是個稱職的爸爸, 可你呢, 你是個好兒子嗎?你有做過一件讓我到驕傲的事嗎?”
晏朝宗看到兒子的改變, 心裡頭是高興的,可對上兒子那雙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眼睛, 他頓時就抑制不住自己心裡頭的憤怒,拍著桌子咆哮了起來。
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從兒子剛出生,皺的模樣, 想到了大半年前, 他被自己趕出家門時的樣子,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似乎在妻子死後, 對於這個兒子的關注,就越來越了。
那時候,實業不好做,他因為公司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好在後來續娶的妻子是個心善的,幫他將孩子照顧的妥妥當當。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不放心,時不時就朝家裡的保姆打聽關於兒子的事,三五不時的,也會和兒子的老師電話通,但漸漸的,生意越來越忙,白音這個後媽,都讓人挑不出病來,就連當時還小的兒子,都誇好,晏朝宗自然就放心了,漸漸的,對這個的關注也就了,直到後來,這種忽視,也了習慣。
晏朝宗想了一晚上,想明白自己作為父親,或許真的在這一點上有所欠缺,可他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重要的問題。
他們那一輩,兄弟姐妹多,爸媽要是雙職工的,三班倒,每天見面的時間都,更別提親力親為的照顧了,老帶大,大帶小,誰不是那樣過來的。
為人父母的,只要不讓孩子死,讓他們有房住,有飯吃,有書念,那就是最負責的了,晏朝宗自己就是這麼過來的,也不認為這個教育方式有什麼問題。
就好比他爸,晏褚的爺爺,例來都是不管家裡的孩子的,因為他覺得這是人也就是晏朝宗他媽的事,偶爾他們兄弟姐妹犯了大錯了,才會上手二話不說先揍一頓,這就是一個父親,顯示自己權威的最好手段了。
晏朝宗小時候被他爸揍怕了,因此不提倡暴力手段,但除此之外,他還真不覺得當爸的還需要做些什麼。
他想,他為這個家付出的已經足夠多了,只是在關心上了幾分,難道還是不可饒恕的問題嗎。
這一晚上,他翻來覆去的琢磨,又是懊悔,又是氣憤,這樣雜的緒,在看到晏褚這個兒子的時候,激升到了頂峰。
“是,你覺得我給你丟臉了,覺得有我這個學習不行,長得不行的兒子很丟臉,可我從一開始,就那麼讓你沒臉了嗎?”
晏褚看著對面那個憤怒的男人,他未必不疼原這個兒子,只是他的疼太過自我,他用自己覺得正確的方式管教著原,沒有付出足夠的心,只是將他托付給他認為可靠的人,這樣的疼,真的是原想要的嗎?
晏褚的話讓晏朝宗愣住了,是啊,他還記得,在兒子很小的時候,玉雪可,就和洋娃娃一樣漂亮,而且又甜又有禮貌,是學校裡的文藝骨幹,不論是主持還是表演的節目,他都是頭號人選。
因為這個兒子,他被很多人羨慕過,那時候,晏朝宗春風得意,家裡有一個溫賢惠的妻子,公司的生意又步了正軌,可是從什麼時候起,想起這個兒子,他就只覺得頭疼了呢?
似乎是從他開始發胖,再也沒有小時候可漂亮的模樣起吧,因為外形上的變化,兒子的子開始自卑敏起來,他還記得,有一天,兒子跑到他的房間跟他說,不想念書了,因為班上的同學都欺負他。
當時他是怎麼做來著?
晏朝宗無力地坐到椅子上,開始回想起來。
那時候他正在洽談一樁大生意,於是就將這件事托給了白音,白音對晏褚很上心,第二天就陪孩子去了學校,結果打聽清楚學校裡發生的事,回來告訴他,那就是一些孩子的小矛盾,是阿褚太敏了,將同學們的好意當了惡意,因此被同學給排斥了。
但是好在他們班的學生都不是那種壞孩子,不會欺負他,捉弄他,頂多就是不和他說話,不和他玩罷了,只要阿褚改改他那個子,就好了。
那時候的晏朝宗相信了,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要沒有上升到打架,只是冷暴力,這算是暴力嗎?
晏朝宗自己沒有經曆過這些,自然無法想象到,因為發胖,邊的朋友一個個離去,從天堂掉地獄的覺。
是,那些同學是沒有打他罵他,可是那種被人群鼓裡,在異樣,諷刺,冷漠的眼神中生活,足夠將一個心智還不的孩子瘋。
晏朝宗記得,在那之後,兒子曾再一次哭著向他訴苦,說想要轉學,那一天,因為之前的生意沒有談,他心本來就不好,狠狠將兒子罵了一通。
在那之後,他還是和老師打了電話,通了一下關於兒子的問題,老師也說了會理,再然後,他再也沒聽到兒子抱怨,還當那件事應該結束了,將他拋在了腦後。
“你——”
晏朝宗的嗓子有些發,不知道該怎麼辯駁。
“我說了,讓你減的。”
晏朝宗並不反適當的胖,在他那有些老式的眼看來,時下推崇的白骨似得材,也不是他所喜歡的,可他這個兒子,實在是太胖,早就胖到了正常型之外,這樣的材,不僅影響旁人對你的印象,同時還影響健康。
“呵呵,你覺得,待在那個家裡,我能瘦下來嗎?”
晏褚看著晏朝宗,一聲冷笑。
這個男人能夠在他那個年代考上大學,為大學講師,然後在最適合的時機,下海經商,這足以說明他的聰明才智,遠在普通人之上,可就是這樣一個聰明的男人,卻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枕邊人,恐怕直到現在,在他心裡,白音都是一個稱職負責的好後媽吧。
在晏褚功減後,他就開始懷疑了,明明是相差無幾的減方式,為什麼原瘦不下來,而他卻瘦的那麼輕易。
在曾經好幾個世界中,晏褚都當過醫生,所以他知道有幾種手段,能夠讓一個正常人,忽然間發胖,並且難以消減,其中一個手段,就是激素。
服用激素產生的胖副作用,表現有幾點,滿月臉,水牛背,向心胖,真不巧,這幾點,原的材都對上了,在服用激素期間,想要減,是很困難的,但在離激素後,的代謝分泌恢複平衡,這時候,想要再減,那就相對而言簡單了些。
晏褚過來的時候,原離開家已經半年有餘了,這期間,他沒有再和那家人有任何接,最有可能對他手的白音,也不會神通廣大到用其他方式在他食用的東西裡添加激素,加上那時候,在白音心裡原恐怕早就已經廢了,自然不值得花費太多的心思,也因此,斷了半年激素的漸漸離了激素的控制,晏褚的減,才會那麼順利。
這些暫時還只是晏褚的猜測,但這個猜測,他基本已經能夠肯迪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晏朝宗皺了皺眉,暫時沒想到這一點。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在家裡的時候,我怎麼減都瘦不下來,而離開了那個家,我卻一下子瘦了那麼多,還是在你心裡,真的會有一個人心甘願的對繼子好,尤其那個繼子,還有可能占了原本屬於兒子的那份財產。”
晏褚看著對面那個臉倏變的男人:“我沒說錯吧,如同外界傳言一樣,帶來的那個,是你的私生子吧。”
白音不是笨蛋,如果帶到晏家的真的是一個拖油瓶,那最該做的,就是在原還很小的時候,將他哄一個把當做親媽的孩子。
晏朝宗這樣的商場大佬可不是什麼傻白甜,如果原出了什麼差池,他後的龐大財富,絕對不會讓一個和他沒有任何緣關系的繼子繼承,畢竟出了晏褚,他還有許多親侄子親侄,外甥外甥兒也不,這些好歹還是有他的脈的,對於晏朝宗這樣的人而言,緣才是最重要的。
但要是白音帶來的孩子是晏朝宗親生的就不一樣了,晏褚廢了,他就該轉而去培養自己另一個兒子,而不是將目放到他那些侄子外甥上。
“胡說八道。”
晏朝宗有些氣虛,可是當著兒子的面,他又怎麼好承認,自己背叛了婚姻,背叛了亡妻。
當即,晏朝宗就有些繃不住了,還有些惱怒。
沒錯,白音帶來的那個只比晏褚小了三歲的孩子,確實是他和白音的私生子,但是對於晏朝宗來說,這都是意外,他和白音都是這一場意外的害者。
說起來,還得牽扯到一段陳年往事上。
晏朝宗還是大學講師的時候,曾經帶過一屆學生,白音就是那個班上最漂亮的生,那時候兩人的接不多,加上那個班,他帶了一年就辭職了,直到後來白音來他公司應聘,他才想起自己有過這麼一個學生。
因為師生的分,晏朝宗對待白音就有了幾分特殊,他留下了對方,讓當自己的書,恰逢那時候妻子懷孕,不能陪他出席一些集的場合,白音正好彌補了這個空缺。
但晏朝宗自認為兩人之間的是很單純的,他依舊將對方當自己的學生,對方也只是將他當一個需要尊敬的老師,他坦的和所有人介紹白音的存在,包括家裡的妻子,為了防止胡思想,晏朝宗也是將一切都說清楚的,畢竟那時候文的名聲不好,晏朝宗也怕妻子想歪了誤會。
生意場上,難免有需要逢場作戲的時候,因為白音的存在,晏朝宗省了很多麻煩,他覺得這樣也好的,等家裡的孩子再大點,妻子能夠開手的時候,就可以不麻煩白音在工作之餘,還陪他出息那些際的場合了,可誰想,一次意外,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那一次,他和白音都喝多了,他那個朋友以為白音就是他在外養的二,幹脆就給他們開了一間房,半夜迷迷糊糊的,他就將白音當了妻子,順理章的,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系。
那是白音的第一次,那時候,有穩定往的對象,在兩人清醒之後,白音甚至產生了一死了之的沖,懊悔之下,晏朝宗為了將人攔下來,只能口而出他願意負責的話,失了清白的白音,在他的詛咒發誓之下,才漸漸恢複平靜。
一邊是心的妻子,一邊是了無妄之災的可憐人,晏朝宗那段時間心很差,好在白音在恢複平靜後有些想開了,沒有鬧著讓他離婚,只是向他辭職,打算旅遊好好平複一下心。
晏朝宗激白音的寬容理解,給了一筆錢,然後就當這件事過去了,可是白音生高潔,在離開前,將那筆錢還到了財務,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男人的劣,對於自己的人,總是有幾分不同的,在白音離開後,他反而開始時不時惦念他,回想他們曾經的一幕幕,晏朝宗知道這樣不對,但他還是克制不住。
好在三個月後,白音又回來了,因為發現自己懷孕了,孩子是晏朝宗的。
之後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將白音養在了外頭,讓對方生下了那個私生子,因為心虛,他對原配妻子更加的好,直到兒子六歲,私生子三歲那年,原的母親因病去世後,他才將白音扶正。
在晏朝宗的心裡,白音一直都是不爭不搶的,這一份信任,讓他放心的將兒子到的手上,而對方這些年的付出,他也都看在眼裡,在晏朝宗看來,長子之所以不肯接這個後媽,只是因為外人的挑撥,以及他自己的不懂事,一切都與白音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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