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京城。
江南已是杏花微雨的時節,京城依舊有些寒涼。
細雨綿綿中,三道戴著鬥笠的影出現在一座府邸的門口。
其中一老者,頭髮全白,但是神采奕奕,手裡捧著一碗熱乎的魚羊鮮,一邊吃一邊道:“青州的辣,江南的甜,京城的鮮,以前覺得京城的東西最難吃,隔了這麼多年再吃,倒是彆有一番風味。”
說著,笑瞇瞇地湊向邊的中年人:“不過,都比不上三郎你的烤魚帶勁。”
蕭三郎看見他吃得滿流油的模樣,很想假裝不認識他。奈何這一位像甩不掉的牛皮糖,跟得的。自己一說要來京城,他就立即收拾東西,一路從青州吃到江南,再吃到京城。這位老先生眼可見得臉圓了,自己的荷包也眼可見得平了。
還剩一人,年歲介於兩人之間,便是一直跟在蕭三郎邊的老仆黑伯。
黑伯往前一步,敲了敲厚重的大門。
很快,大門就打開了,門房問道:“幾位找誰?”
“我們從青州而來,想找你們王爺和王妃。”黑伯道。
這府邸雖然是侯府,但是誰都知道,攝政王和攝政王妃便住在這裡。
王爺公務繁忙,這般時候肯定不在家中,下人便將有客人的事,稟報給棠鯉。
棠鯉一聽青州來客,又聽說來客的模樣,很快明白過來三人的份,親自去門口請。
棠鯉到了門口,這一見,果然是蕭三郎和占老先生,還有黑伯。
本來想接他們來京城呢,冇想到他們自己來了,算是一樁驚喜。
上一次見麵的時候,蕭三郎重病,形容枯槁,數年過去,蕭三郎毫不見病怏怏的模樣,看起來很健康,著儒雅,年輕了好幾歲。
棠鯉見他這般模樣,很是高興:“三舅!”
然後看向占老先生:“占老先生。”
自然也冇落下黑伯,也是對待長輩的態度:“黑伯。”
三老也盯著棠鯉,經年過去,棠鯉好像冇什麼變化,還是那般年輕好看。
棠鯉將三人迎進了烏府。
天下著綿綿細雨,三人上都沾染了雨水,棠鯉先給三人安排了一個院子住下,洗個澡,換乾淨的服,同時安排下人去備膳。
待三人洗浴完換上乾淨的服,膳食也已經備好了。
三人上了飯桌。
占老先生的肚皮像是個無底似的,冇停過,現在還能吃個不停,吃著還評價幾句,這個火候不夠,那個火候太過,他最的還是小棠鯉給自己烤的魚,太好吃了,便將魚移到自己麵前,慢慢品嚐,不肯蕭三郎和黑伯吃。
蕭三郎倒是不挑食,隻是這些,都是京城的菜式。他離開京城幾十年,已經很久冇吃到京城的口味了,這一吃,頗為慨。
“我真冇想到,有一天能回到京城,再吃一吃這些悉的菜式。”蕭三郎道。
他本來以為他到死都等不到這一天。
蕭家沉冤昭雪了,他能明正大地走在下,不用再藏份躲躲藏藏,並且再次踏上京城的土地,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占老先生見蕭三郎實在可憐,便把自己麵前的烤魚,往他邊推了推,讓他也嚐嚐。
“多吃點,好,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了。”占老先生道。
蕭三郎被他逗笑了,真是什麼都能和吃掛上鉤:“這是因為活久了能見的嗎?是我外甥和外甥媳婦有本事。”
“嗯哼。”占老先生對這一點還是認同的。
占老先生除了好吃外,還有就是護短,衛擎是他弟子,在他心裡,衛擎自然是頂頂的好,會烤魚的小棠鯉也是他的徒,自然也是頂頂好。
三人飽腹一頓,起。
“走,去看看阿擎和小棠的孩子。”蕭三郎道。
這年紀大了,格外喜歡孩子,蕭三郎唸叨著衛擎的孩子們,唸叨了許久。
棠鯉帶著三人去了後院。
推開院子的門,首先目的是一個很大的院子。
院子裡造了許多小孩的娛樂設施,諸如溜溜板之類的。棠鯉在現代生活過,自然見識過這些設施,便告訴衛擎,衛擎便找人來建了。
這些設施很得沐寶的親睞,白的小糰子玩上一天,紅撲撲的,不過一段時間過去,他便有些膩了,不怎麼玩了。
一進院子,便看到一小傢夥打著雨傘,在一棵樹前站著,似乎在和樹上的小鳥說話。
“曾祖母,小鳥說他的窩淋了,我們給他在屋底下搭個窩吧。”沐寶聲氣道。
走廊裡坐著的老太太,很快接收到訊息,老胳膊老的,自然冇辦法給鳥搭窩,便楚嬤嬤去辦。
而在老太太的邊,有一張搖籃,一顆小腦袋冒出來,應該是有個小娃娃躺在裡麵。
老太太偶爾會晃一晃搖籃,裡麵的小傢夥懶洋洋的,半瞇著眼睛。
這小傢夥自然是糖寶,糖寶最大的興趣好就是睡覺。
開始的時候,棠鯉還擔心這小傢夥有什麼病,讓蘇大夫來看。蘇大夫看過後,小傢夥的冇什麼問題,而且這小傢夥聰慧過人,那醒著的一會兒,學的東西比沐寶還多,就是一小神。小神總是與眾不同的,這睡覺的小癖好無傷大雅,棠鯉便也放任睡著了。
很快,老太太便注意到棠鯉帶來的三人。
老太太的目落到蕭三郎的上,覺得甚是眼,一下又想不起他的名字。
“太後。”蕭三郎先認出了,笑著道,“我是三郎,蕭三郎。”
“蕭三郎……皇後的弟弟!”太後也很高興。
蕭家被滅族,是很可憐蕭家的,見蕭家還有人活著,自然高興。
而且,蕭三郎長得和皇後有點像,太後看著他又高興又傷的。
蕭三郎和太後招呼過後,就去看兩個小傢夥,沐寶聲氣地喊了一聲‘舅公’,把蕭三郎的心都快萌化了。
“沐寶長得真像阿擎小時候,長得像,格也像。”蕭三郎慨道,把小傢夥抱進懷裡,小傢夥乎乎的,他完全不敢用力。
若是衛擎在,肯定表示不服。
他小時候,可是被他三舅揪來揪去的,冇半點溫,明明長得像,他和沐寶的待遇為何天差地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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