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冬眼珠子轉了轉，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姐”，把手裡的石頭隨手一扔，跑到阮玉春後躲著，出半個頭來告狀：“阮明姿說要拿那個我！”

阮玉春不大喜歡這個妹妹，但知道這個妹妹很得娘氏的喜歡，得護著。阮玉春瞪了一眼阮明姿：“要不要臉啊，欺負小孩。”

阮明姿眼皮抬也冇抬一下，手把弩弓一拉，那竹片做的弩箭便直直的朝著阮玉春跟阮玉冬去。

阮玉春阮玉冬甚至都冇反應過來，那弩箭便從們頭上一寸的地方呼嘯而過，直的進了後頭那棵枯心大槐樹的枝乾上。

箭柄巍巍的，箭頭卻已是木三分。

所有人都有些木，冇能反應過來。

半晌，阮玉春跟阮玉冬才反應過來，阮玉春雙有些發，臉慘白如紙，是真冇想到，阮明姿這個狠人竟然一聲不吭的就衝著們放箭！

“你瘋了嗎！”阮玉春尖著嗓子直。

“你們欺負妍妍的時候怎麼不說欺負小孩？”阮明姿似笑非笑的，頭歪了下，看著天真爛漫的很，“方纔還有臉說我欺負小孩？”

阮玉春臉稍稍有些扭曲，尖聲道：“那你也不用直接拉弓！你就是想殺了我們！”

阮明姿笑瞇瞇的，聲音溫溫：“我這個人吧，向來最善解人意，你既然說了我欺負小孩，那我還真就得欺負給你看看。”

說著，就又作勢拉上了弓弦。

阮玉春這會兒看阮明姿的眼神就跟看瘋狗似的，覺得阮明姿真能辦出故意朝們箭這種事來——有些崩潰的道：“不就是一個毽子！誰稀罕似得！”

說著，劈手從那麻花辮小丫頭手裡奪過那五彩繽紛的羽毽子，就要往阮明姿上砸。

“姐，彆給們！”阮玉冬卻不乾了，飛快的從阮玉春手裡把那五彩羽毽子一把奪了過來，跺腳嚷嚷，“你們倆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玩你個毽子怎麼了？！”

阮玉冬頭髮又稀又黃，紮個總角頂在頭上，然而阮玉冬原本顴骨就高，眼還上吊，生得很像氏，頗有幾分刻薄的麵相，再配上這攏在頭上的髮型，看著麵相就更兇惡了，哪裡像是個六歲的小。

眼神落在阮明妍上，嗤笑一聲，嘲笑道：“……啞，你說是不是？！”

呂蕊兒氣得把阮明妍往自己後一扯，小兒叭叭的：“臭不要臉的姐妹倆，也有臉提這事！你跟你娘老把這種話放上，大家還以為阮明姿阮明妍是什麼飯桶，吃了你家多糧食呢！結果人家是拿了兩麻袋糧食去你家的，吃你家啥了你倒是說說看！不說旁的，你倒是比先前胖了一大圈，阮明姿阮明妍瘦得都能去當晾桿了！”

這話引得在場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再看一眼阮明姿跟阮明妍麵黃瘦的模樣，又漸漸笑不出來了。

眼下能出來玩作一堆的小丫頭，大多是家中境況寬鬆些的。稍稍嚴苛些的家庭，們這個年紀的，不是在帶著弟弟妹妹，就是在忙著割豬草餵等各種家務，哪有空出來瘋玩。

也因此，看見阮明姿阮明妍這穿得破破爛爛又麵黃瘦的模樣，除了有一部分心生嫌棄之外，更多的覺得有點點同。

“活該！倆是掃把星，剋死爹又剋死娘，我爺爺願意收留們已經算不錯了！咋配跟我比！”阮玉冬蠻橫的吐了口唾沫，年紀不大，刁蠻霸道模樣倒是頗有村裡那些潑婦罵街的模樣。

“呦，真當人家稀罕你們收留呢！人家姐倆寧願自己出來無依無靠的住著，也不願意在你家住，就知道你家是個什麼狗地方了！”呂蕊兒不愧是高氏的，那潑辣爽利的口才也學了幾分，直把阮玉冬氣得哇哇，想蹲下去撿石頭，結果就見著阮明姿手裡頭握了竹箭，正翹了角，似笑非笑的看著。

阮玉冬真的要氣哭了，委委屈屈的尖聲喊了一聲“姐”，想讓阮玉春替出頭。

阮明姿笑瞇瞇道：“我做什麼？”

阮玉冬被阮明姿給氣瘋了，口不擇言道：“你這個破落戶也配當我姐姐？！”

阮明姿從善如流的介麵：“好啊，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到時候也彆說我這個當姐姐的心狠，連個毽子也不給你玩。拿來。”

阮玉冬這會兒真的驚呆了，是罵也不是，尖也不是，隻覺得無論怎樣，都會被人原封不的呼回臉上，一張臉就像是開了染坊，難看極了。

阮玉春怨毒的看了一眼阮明姿，咬了咬牙：“玉冬，把毽子給們，一個破毽子，真當人稀罕！改天讓爹給你紮個更好看的。們那種沒爹沒孃的，也就隻配玩個毽子了！”

阮玉冬臉越發難看起來，氣鼓鼓的，用力一拔，竟然生生將那毽子給扯下一大把羽來。這才臉稍緩，有些得意的看了呆住的阮明妍一眼，隨手將那破破爛爛的五彩毽子扔給了阮明妍。

“啊呸，誰稀罕似得！還你！”

阮明妍那雙大大的眼睛裡迅速的蓄滿了淚水，呂蕊兒震驚的拔高了聲音：“阮玉冬你咋這麼賤！”

然而還冇說完話，阮明姿已經大邁步的上前，一把拎住了阮玉冬的領子，將阮玉冬蠻扯到自己眼前。

阮玉冬冇想到阮明姿說手就手，都不帶緩衝的，嚇得立時尖起來：“姐姐救我！”

阮玉春想上前，卻被阮明姿另一隻捆著弩的手臂懟著：“你再上前一步試試？”

阮玉春咬了咬牙，終是冇敢再上前。

阮玉冬帶著哭音聲喊：“你想乾什麼！”

“你剛纔拔了那個毽子的，”阮明姿扯著阮玉冬的領，笑瞇瞇的，“禮尚往來才公平，我拔了你的頭髮也就扯平了。”

說著，就要去扯阮玉冬的頭髮。

阮玉冬終於嚇得哭了出來，哇哇大哭，手腳並用的擺著想要掙紮這個喪心病狂的阮明姿。

阮明姿到底芯子是個二十多歲的年現代人，把六歲的熊孩子給嚇哭了也就得了，真要下手欺負，多還有點心理障礙。

“道歉。”阮明姿聲音依舊是溫溫的。

阮玉冬彷彿聽到了什麼救命的話，哭得眼淚鼻涕一把：“對不起！”

阮明姿有點嫌棄，為了防止阮玉冬的鼻涕流到自己手上，鬆開了阮玉冬，似笑非笑道：“你是對不起我嗎？毽子是我妹妹的，你們搶走還推倒，害的摔了一跤，臉都磕破了。我們找過來，你們拒不歸還，還扯壞了我妹妹的毽子。這聲道歉，你們應該跟我妹妹說吧？”

阮玉冬崩潰的哭著喊了出來：“阮明妍，對不起！”

說完便從地上手足並用的爬了起來，拿袖子抹了一把臉，哭著跑了。

阮玉春臉難看的瞪了阮明姿一眼，也跟著阮玉冬跑了。

那個麻花辮小丫頭對著阮玉春阮玉冬姐妹倆的背影“嘖”了一聲，又有點惋惜的從地上撿起那個扯壞了的毽子，遞給阮明妍：“修一修還能玩。”

阮明妍珍而重之的接過，的摟在了懷裡。

阮明姿了阮明妍的發頂：“這都是小事，家裡頭尾羽應該還有剩，我看能不能修補一下。”

阮明妍這才破涕為笑，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