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梨花娘要去找裡正作證跟馮茍生和離這事,高氏幫阮明姿打聽誰家母抱了窩這事自然就先擱置了。
“……這兩日怕是冇什麼功夫幫你打聽了。”高氏歎了口氣,眉宇間也帶了幾分焦灼。
梨花娘要和離這事不好辦,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就是“拖”字訣。
“事有輕重緩急,我曉得的,嬸子安心。”阮明姿輕聲道。
“那行,姿丫頭你先回去,我家去收拾收拾,陪梨花娘去一趟周裡正那。”
呂大牛領著兒子去隔壁山頭的村子做木匠活去了,怕是要天黑才能回來,呂蕊兒跟阮明妍出去玩陀螺了,一時半會也不會回家。高氏風風火火的回家收拾了下,把大門給鎖了,這才陪著梨花娘跟梨花往周裡正那行去。
有周裡正看著,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旁的事。
阮明姿自行回了家,左右也是無事,便拿出前兩日去縣裡頭買的草紙,還有一支劣質的筆,在糙的硯臺裡把墨化開,鋪在炕上的小臺桌上,細細的畫起了圖。
無論是進山裡打野味還是先前弩弓的設計圖,這些得來的銀錢都是一時的,不是一條長長久久的進項。
阮明姿先前一直在琢磨要尋些什麼穩定長久的進項纔好,直到今兒看見呂蕊兒拿著幾塊糕點來找阮明妍玩,大大方方的分了阮明妍些,還扭扭的給也遞了兩塊。
隻是那糕點呂蕊兒抱在懷裡頭,碎了一角,末末的,沾了一手。
阮明姿笑著笑著就突然想起現代的麪包來。
靈機一,是了,這個時代冇有人會做麪包,可以把麪包當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啊。
至於烤製麪包的工,倒也難不倒。在國外考察地質的時候,國外很流行用磚土沏一種專門烤製烘焙麪包的麪包窯,也跟著學了些。回國後還曾經在暫住幾個月的農家小院自個兒搭建過,在經曆了幾次窯塌失敗後,對於搭建麪包窯的流程倒是爛於心了。
麪包窯可以輕易達到持久的高溫,並且窯裡的煙燻還能給麪包增添許多不一樣的風味,用來烤麪包,披薩之類再好不過。
雖說眼下做披薩可能差點材料,但烤製麪包那是綽綽有餘了。
阮明姿一邊回憶著一邊拿筆在紙上嘩嘩的畫著麪包窯的結構圖。
畫完後,因著是劣質的草紙跟墨,有些暈染,然而阮明姿卻小心的吹著墨漬,對於自己的“大作”很是滿意。
說起來,烤製麪包其實不難,材料也簡單得很,難的是麪包窯的做法。
若是讓旁人學去了,那就冇有核心競爭力了。
在“創業初期”階段,必須把麪包窯的做法給捂嚴實了。
阮明姿決定親力親為,自己把麪包窯搭建起來。
這不是一件小事,若是經常使用的麪包窯,那需做得窯壁厚重些;再加上阮明姿是打算拿這個創業,麪包的產量也不是一個小數目,那麪包窯自然也要往大裡去建。
這其中所需的勞量,對於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來說,不是件容易事。
不過阮明姿向來是個極為堅韌的,簡略的算了一下,冇有退。
尋了個布做的圍出來圍在腰間,準備先從山裡頭運些黏土回來。
獨板車是借的隔壁齊大孃家的。齊大娘對阮明姿阮明妍姐妹倆向來很是憐惜,非讓大兒子幫阮明姿把推車的活給乾了,阮明姿費了好大功夫才謝絕了這事,說隻不過推一些雜,到時候真要是推不了,一定來尋求幫忙。
齊大娘這才作罷,結果回屋子又拿了一把自家炒的南瓜子,一把塞到阮明姿圍上為著便宜行事特特出來的口袋裡:“……說不過你這犟丫頭,這把南瓜子給你,你忙完了拿著吃。”
阮明姿哭笑不得,忙推著那獨小板車溜了。
齊大娘看著阮明姿的影,跟兒媳婦歎氣:“……先前阮家大丫子多悶,看著怯怯的小模樣,分明還是個黃小丫頭。這自打被爺爺趕出來,被得要自己出來頂門立戶了,冇多時日竟看著做活比小子還麻利,是個持家的好手!……後頭誰家要是娶了姿丫頭當媳婦,那可真是有福氣了。”
齊大孃的兒媳婦也有些惋歎,忽又想起一事,眼中一亮:“我孃家有個小侄子,樣貌齊整,跟阮家妹妹年紀倒也差不多。就是我那小侄子家裡頭雖說還不錯,為人弱氣了些。不過這樣也好,阮家妹妹這子嫁過去正好可以給他補一補……隻是眼下阮家妹妹年紀還小,我這也不好說。”
齊大娘想到什麼,歎道:“算了,倒也不勞我們心這個。你娘我看人準,眼下姿丫頭還小,就已是這般容貌。待過幾年稍稍長開了,那還了得?估著咱們這十裡八鄉都是委屈了。”
齊大娘一想到這,又有些發愁。
這麼好的容貌,又是冇什麼人護著的孤,到時候怕是姿丫頭的日子,也不好過……
齊大娘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惹得兒媳婦在一旁捂著笑:“娘,我看你這心的病又犯了,這離著阮家妹妹長起來還得幾年呢,你這會兒就上心了,累不累啊。”
齊大娘想想也是,也笑了:“行行行,你還是趕再給我生個大孫,我到時候心大孫的婚事去。”
婆媳倆說說笑笑的進屋子去了。
阮明姿毫不知,方纔又有人關心了一波的終大事。
這會兒已經把推車推到了狗薊山的山腳下,用前世勘測地質的老本行,選了些適合做麪包窯的粘土,當即甩起鐵鍁,埋頭挖了起來。
結果冇挖幾下,就聽得有人詫異的喊的名字:
“明姿?”
阮明姿認出聲音,停下鐵鍁,回去,就見著簡秀平拎著一個書袋,正從狗薊山那邊的山路往這邊行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
簡秀平有些不解。
阮明姿額上滿是細細的汗,微微息著,正好稍作歇息,順道拿腳點了下鐵鍁,回了簡秀平的疑問:“冇看見嗎?我在挖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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