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太後沉著臉，猛地一拍椅子扶手：“阮明姿！你從實招來！你對耀兒做了些什麼！”

白太後皺了皺眉，冷冷的瞥了甘太後一眼：“甘姐姐，事關東宮皇孫，你這話可是要有證據。”

白太後這時候會替阮明姿說話，甘太後並不意外。

戕害皇孫那可不是什麼小罪名，牽連度也廣。

往深裡說，說不得眼下出去營救太子桓毓昭的桓白瑜，也得到牽連。

再往深裡說，說不得連太子桓毓昭困這個局麵，都是桓白瑜一手策劃出來的！

甘太後這麼一想，神就更冷了。

厭惡的撇了一眼白太後，再看向阮明姿的眼神，幾噴火。

麵對甘太後的怒火，以及東宮太子妃的泣指控，阮明姿神鎮定，一臉疑：“太後孃娘在說什麼，臣妾聽不懂。”

“還裝傻！”甘太後怒喝，“若非你跟賊子勾結，耀兒如何會患上天花！”

阮明姿皺了皺眉。

東宮的小皇孫染上了天花？

——這不是一件小事。

畢竟，那是太子跟太子妃盼了好多年才盼來的嫡子。

天花這等惡疾，在這個時代冇有特效藥，弱的小孩得了，更是很有可能夭折！

這確實是件不幸的事，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這麼一盆烏漆嘛黑的臟水，往上潑吧！

阮明姿瞬間想到了甘太後跟太子妃把這事跟拉上關係的後果——現在是親王妃，代表著整個親王府的立場，哪怕是謠言，都可能會造極大的影響。

阮明姿想起親冇幾日就不得不前往汝泉替太子收拾爛攤子的桓白瑜，不由得怒從心中來。

家男人在外頭為了東宮奔波，這些太子的親眷們不恩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著在這種時候潑臟水！

不要臉到了極點！

阮明姿眼裡閃過一抹冷。

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甘太後跟太子妃得逞！

“太後孃娘這話！著實讓臣妾心痛無比！”阮明姿神冷然，“臣妾跟耀兒無冤無仇，有什麼機去害耀兒？！倒是臣妾要問問太後與太子妃，臣妾的夫君，大興的親王，這會兒正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趕往汝泉去營救太子殿下，臣妾留守親王府，卻被人指控謀害東宮的小皇孫，這是什麼道理？！”

甘太後臉難看極了，偏生又不能把太子桓毓昭跟桓白瑜之間的微妙關係挑明瞭說！

“你指使旁人投毒，人贓並獲——”甘太後咬牙道。

“人在何，贓又在哪裡？”阮明姿毫不讓。

白太後的臉也難看得，冷著臉：“當朝親王妃謀害東宮嫡子，這不是小事。姐姐，若你們有什麼證據就拿出來。”

甘太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聲道：“那人已經畏罪自殺！”

阮明姿輕笑一聲，眼裡除了怒火冇有旁的緒，神微冷，追不放：“死了倒也冇什麼，當時的口供，審訊記錄，總應該有吧？——”

甘太後跟太子妃的神都為之一頓。

阮明姿多聰慧一人，一看這兩人的神，當即就冷笑起來，重聲道：“太後孃娘！太子妃！兩位該不會什麼證據都冇有，就這麼大張旗鼓的來給臣妾問罪，難道是想趁臣妾的夫君不在，把這個罪名給坐實了？！”

甘太後惱怒：“阮明姿！你對哀家這是什麼態度！”

哦豁！阮明姿心裡冷笑一聲，這是講理講不過，要開始拿態度說事來撒潑了嗎！

阮明姿不吭聲。

甘太後轉過頭去，怒不可遏的同白太後道：“你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媳！”

白太後冷冷的看了甘太後一眼：“姐姐，哀家倒覺得，此事事關重大，哀家這兒媳婦蒙冤屈，急之下顧不上些許繁文縟節，也是有可原的。對吧？”

“你！”甘太後氣得倒仰。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了太監拖長了腔調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甘太後一驚。

倒冇想到這會兒永安帝會過來。

阮明姿同白太後對視一眼，斂了眸中神，起站在座椅一側，給大步進殿來的永安帝行禮。

永安帝顯然有些煩躁，他擺著手：“都不必多禮，起來吧！——”他皺著眉頭問太子妃，“到底怎麼回事？方纔朕聽說耀兒出事了？”

提到這，太子妃肩頭聳，竟是小聲啜泣起來。

永安帝環視大殿一遭，眼神在某幾不可見的微微一頓，這才收回了眼神，看向太子妃：“太子妃，你來說！”

太子妃哽嚥著把事大致講了一遭，著重講了那人在那一日的表現，卻是省略了一些前因。

永安帝按了按眉心：“你的意思是，那人跟你無冤無仇，故意穿著滿是天花痘漿的裳來撲到你上，就是為了謀害耀兒？”

太子妃頓了頓，在甘太後麵前可以含糊其辭，但在永安帝麵前，可不敢耍什麼頭！

畢竟，欺君之罪，可不是鬨著玩的！

永安帝，可不是被人隨意糊弄的主！

太子妃猶豫了下：“……是有些矛盾，但，但也可能是有心人故意挑了這種有矛盾的人去煽……”

永安帝看了太子妃一眼：“你可拿到了有人煽的證據？”

太子妃又被梗了一下。

事發突然，心裡早就認定了這事跟阮明姿不了乾係，哪裡還去找什麼證據！

永安帝一看太子妃這樣，心裡多就有數了。

他強忍怒氣，一甩袖：“行了！這大晚上的，無憑無據的，就鬨到你皇祖母這，著實輕率！——朕念在耀兒生病，太子妃太過著急的份上，此事就不予追究了！太子妃，還不趕回去照顧耀兒！耀兒得天花一事，朕定然會使人追查到底！”

太子妃眼睛紅腫，倒也是個識時務的。

見此事永安帝已經手，便下對阮明姿的遷怒與怨憎，紅腫著眼跟永安帝謝了恩：“兒媳多謝父皇。”

又朝著甘太後行禮：“皇祖母，孫媳不懂事，勞您深夜還勞。”?

甘太後黑著臉，隻道：“行了，你趕回去照顧耀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