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間還未作反應，頭頂就落下一聲男士似笑非笑的聲音：

“坐得太舒服不想起來了？”

“……”

奚盼聞言立刻如電般彈坐起來，輕嗤了聲：

“舒服個屁，我才不愿意坐。”

“哦？”男人角輕佻，“那是誰以前死活不愿意下來的？”

高中時，也是這麼寒冷的天，奚盼就喜歡黏著顧遠徹。男生熱，在冬天就是個行走的大暖爐，沒人在的時候，就喜歡坐在他上，抱著他脖子傻笑，不愿意彈，“不嘛……你上暖和。”

那時顧遠徹總會面無奈，卻從未推開，只是每次無意間扭著子，他總會臉發紅，讓別。當時還傻乎乎地問是不是自己太重了……

奚盼的思緒從恥的回憶中了回來，下抬起：

“不好意思，那是以前。現在哪個人不想坐顧總大？可我偏偏就覺得——咯得慌。”

奚盼依舊伶牙俐齒，顧遠徹的視線落在清澈的眸子里，黑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

“一口一個顧總，你倒是得順口。”他道。

笑了笑：“畢竟在公司，顧總也不希我們之前的關系……被外人知曉吧？”

“什麼關系？”他反問。

怔愣片刻，“你在裝傻麼。”

男人沒有回答。

沉默間，頭頂的燈亮起，視線再次恢復明亮，兩人各自移開目，仿佛剛才黑暗中的對話和暗洶涌的緒并不存在。

奚盼彎下腰把地面的草稿紙撿起，而后拿起包對他道：“我先走了。”

誰知轉過，他再次住：“等等。”

他解鎖手機，點開微信自己的二維碼，把手機推到面前，“加一下。”

見滿臉震驚又微妙的表，他沉著臉出聲：“工作微信。”

奚盼看著他眉峰蹙起的那張臉，仿佛在說【你在胡思想自作多個屁】。

“……”心里翻了個白眼，掏出手機飛快掃了后，扭頭離開。

“顧遠徹就是個大傻x。”奚盼迎著冷風打了個噴嚏，把外套裹得更，加速朝地鐵站走去，電話那頭的申杉月聽完的話，還在笑個不停，“你說你非要去尋致，可不得他欺負嗎？哎你們倆怎麼變得跟歡喜冤家一樣，相相殺的。”

奚盼：“……不會用語別用。”相個屁，現在只想讓他接社會主義的毒打。

“你說你這朝天椒的格，也就面對顧遠徹的時候，一肚子氣只能憋得往后面兒蹦。”申杉月笑得倒在沙發上，“要不以后你天天給我講一下今天你和顧遠徹如何互懟吧？我咋覺得你倆還有點甜呢，離譜。”

“？？？”奚盼無語，“腦子不好我現在就給你掛號。”

“呵。”

“不說了，進地鐵。”

奚盼掛了電話，坐在位子上，手機振了聲，彈出好友驗證通過的消息。

奚盼看到顧遠徹的頭像只是簡單的一片黑，剛退出聊天界面，申杉月就發來信息：【對了盼盼，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一聲……】

【？】

【你爸媽好像知道你回國了……昨晚我們吃飯，我發朋友圈的時候忘記屏蔽阿姨了，……給我點了個贊，然后給我打了個電話。】

奚盼：【……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怕你罵我qwq.】

奚盼按了下眉心，出了地鐵后乖乖把電話撥了過去，那頭一接通，笑著送上問候：“母上大人晚上好。”

“哪位，我不買保險。”

“……媽媽媽別生氣。”

賈菡梅呵笑了聲，“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呢？我都以為你還忘了這個家呢。”

“你和爸去環游世界了嗎，我就想著不打擾你們嘛……”

“你別貧，我們都回來多久了？辭職回國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干脆哪天直接抱個孫子回來算了。”

奚盼鼻子，“這不正合你意嗎？”

賈菡梅嗔了一句，“現在住哪呢？也不回來？”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個公寓，放心我這周末肯定回家，給你和爸帶了禮噢。”

“你爸讓你帶個跌打止痛膏。”

“他哪傷了？？”

賈菡梅：“他說你回家被打瘸了可以。”

奚盼：“……好的。”

通話結束后，申杉月的電話又趕了進來，詢問況，奚盼說沒事。爸媽從小就是對開放式教育，當初出國，父母也很放心就讓一個人出去了，工作讀書大小事也都是自己決定，倒也快樂。

另一邊，晚上九點多，顧遠徹回到家，從浴室出來后他就坐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

旁邊臥室的門被拉開，男生走出門看到顧遠徹一不坐著，他走了過去，出聲喚他：“哥——”

男生看到他手中的酒杯，出一口白牙，拿起威士忌也給自己添上，“我也要來一杯。”他抿了口，問：“哥，你有心事啊？”

顧遠徹轉眸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顧星也知道自己聽不到什麼，自顧自開始說：“哥，我那畢業論文，你幫我看看吧？我寫不出來。”

“那就別畢業了。”

“不是，我研究的題材太偏了，就是延遲微分方程那個，你幫我看看給我點啟發。”

“從小不會做的題目都是我教，寫個論文還要我看，丟不丟人？”

顧星笑得傻里傻氣：“畢竟我哥是天才，我是學渣。”

顧遠徹轉頭睨了他一眼，最后道：“明天把文檔發給我。”

“好咧！”顧星轉頭看了眼茶幾上亮著的手機，湊近一瞥界面，驚了：“哥你啥時候創的微信啊？！你不是說你從來不用嗎？”

顧遠徹沒有社習慣，之前顧星給他發手機短信煩了，讓他去創個微信，“這都9102年了誰還不用微信啊？”顧遠徹還是沒有去下載。

然而今天他竟然破天荒看到他哥有微信了？！

顧遠徹拿回手機，鎮定自若鎖住了屏幕，顧星慨：“果然當上霸道總裁的人就是開竅了啊，我也要加個好友。”

他興致去掏手機，顧遠徹站起，涼颼颼看了他眼，留下一句：“短信聯系。”

顧星：“……”

呵呵，漂流瓶聯系吧。

顧遠徹回到房間，再次解鎖開手機屏幕。微信只躺著一條奚盼的對話框，他沉著臉點開，發現對方還是沒有發來一條信息。

一個小時了。

他都同意好友一個小時了。

這時不應該主來找他問好嗎？

難不覺得沒話聊？可以問問他工作或者設計稿的事，或者和他隨便打個招呼。

以前不是這麼安靜的。

還是害怕尷尬？他都主加了，看不出來他的意思嗎？

顧遠徹擰眉。

良久，洗澡完爬上床的奚盼看了眼手機，發現三條信息——

顧遠徹：【.】

【。】

【...】

一臉懵，【有事？】

那頭隔了會兒回過來：【群發。】

奚盼：“…………”

這人是不是有病。

奚盼正打算退出對話框，顧遠徹的信息再次進來：【設計稿周一給我。】

奚盼發懵：【那你今晚催我畫完？】

顧遠徹：【我要看看初步，有問題？】

奚盼：“……”

你是總裁你有理。

【知道了，睡了。】匆匆發了一句，沒等他回復就把手機扔到了床頭。

另一邊，男人看著奚盼信息良久，發現遲遲沒有等到下一句。

還有句“晚安”呢？

以前都會給他發晚安的。

他沉思了會兒，把電話撥到裴南那。

裴南好不容易忙完回到家，此刻收到顧遠徹的電話，還以為是工作又出了什麼事，再次提心吊膽起來，趕忙接起，誰知卻聽到他親的Boss問了這樣一句——

“你臨睡前和人聊天完都會給對方發‘晚安’嗎？”

裴南：Exceseme？？

“顧總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裴南思考了會下，斟酌開口：“分人和分事吧，如果是公事或是不的人，不會發。如果和親的人聊天，一般結尾會帶一句，但也不一定。”

裴南心里犯嘀咕，這是什麼問題啊？

“不知已被奚盼歸結為不的人”的男人聞言，臉沉下，聲音很低：“那為什麼不給我發。”

他們明明是后一種人。

裴南愣了幾秒，終于反應過來“”指的是誰，他試圖安：“顧總，您和奚小姐剛恢復聯系，對你覺生疏是正常的，這需要時間。”

顧遠徹蹙眉，轉頭看向窗外。

還需要多久？

他都給六年了。

奚盼周末的時候回了家，誰知一回家，賈菡梅就開始嘮叨，“你說從小到大我管過你什麼了，工作、學習我可都是讓你自己做決定吧，現在我就希你趕快談個考慮下終大事，怎麼就不能答應我了？”

奚盼算是知道再民主的父母也過不了催婚這一關，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最后不了干脆胡謅道：“媽媽媽我找到了！剛看上一個。”

“真的嗎！你也不早說，那男孩子怎麼樣啊？在哪工作，家庭——”

奚盼連忙打斷：“一米八玉樹臨風家里有礦，居家好男人，絕對包你滿意。”

賈菡梅一臉狐疑：“就你這樣的能找到？”

“……”這是當媽的說的話嗎？奚盼拍拍的手，“放心，我搞到手了再領到你面前，別著急啊。”

奚盼飛速打發了，周末晚上一吃完飯就飛奔逃回公寓，繼續趕顧遠徹給的任務，誰知畫到睡著，了涼，第二天醒來嗓子冒疼，快好的冒突然加重了。

糾結后，還是沒請假，從小到大，生病一般都不會請假，除非真的爬不起來。

喜歡的早餐鋪排了長龍，向來挑三揀四的就沒買早餐，打算去公司泡燕麥。誰知到了公司卻發現桌面上唯一一包燕麥不見了，桌面一些平時隨便涂寫的手稿也有被翻的痕跡。

去問樂容，樂容掩說：“好像是殷元菱拿的，剛才你還沒到，我看到在你位子上轉悠，走的時候手里拿著包東西……”

奚盼臉黑下。

上次隨隨便便拿走了的手繪書，這回連早餐都順上了？！

原本心就夠郁悶的奚盼頓時怒火騰燒，站起就被樂容攔下，“誒還是算了吧，你要是沒早餐我給你一塊面包，大早上的別和計較……”

奚盼掙開的攔阻，冷扯了下角：

“我今天還就計較定了。”

☆、6、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