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盼見他再沒話說, 正要離開, 顧遠徹又住了：“你還要出去麼？”

“嗯。”

“你要去哪？”他不依不饒。

“……”奚盼有瞬間是想扭頭就走的。

換做是別人這麼多管閑事，可能早已經要罵過去了。

可是顧遠徹……他現在這副樣子仿佛有什麼疾病。

轉頭看他, 神平淡：“我去趟便利店, 你還有事麼？”

男人開了口, “我和你起去吧, 我剛好去買點吃的。”

他不等同意, 抬步往便利店方向走去, 奚盼也只好跟了上去。

兩人前后，始終沒有搭話。

奚盼忽而想起以前高，追顧遠徹的時候, 每天放學都會去他班門口堵他, 也總喜歡這樣跟在他后、看著他穿著校服清瘦而拔的影。

他的步伐很快, 總是跟不上，經常出了樓梯, 他的影就不見了。

奚盼后來經常在夜里夢到, 直在追逐他的背影，卻永遠看不到他回頭。

回憶間, 已到了便利店門口。男人的腳步停了下來，讓奚盼先走進店里。

他就跟在后。

到了食品區，拿了幾袋泡面，側首看他, 后者飛快移開注視的目, 也拿了以袋。

“你吃這個了？”奚盼的疑口而出。

高的時候, 顧遠徹對待泡面的討厭程度不亞于火鍋，“這種垃圾食品你們是怎麼敢吞到肚里的？”

有次出去玩的時候，在火車上，他看著奚盼幸福地吸溜著泡面的眼神，仿佛看見在吃屎，還是超上趕著吃熱乎的。

此刻顧遠徹看著手里的“屎”，沉默了兩秒。

“……味道好的。”

奚盼：“……”點點頭。

往里走，拿了飲料和薯片，他假裝也在逛，隨手抓著包兩包。

右拐去了后面的貨架，他正要跟，奚盼停下來，指了指排姨媽巾，反問：“你也需要這個？”

顧遠徹：“……”

他臉瞬間七彩繽紛，立刻轉頭去了其他方向。

奚盼挑完走去收銀臺，男人也去算錢。從便利店出來，奚盼沒等他，往回走，這回到走在前頭。

到家樓下時，奚盼回頭看了他眼，就看到他上前——

把袋東西都遞給。

“我記得你以前最吃這種口味的薯片還有巧克力糖。”

他聲音很輕。

奚盼愣住。

當初高的時候確實很喜歡買小零食帶去班級，有的時候上課還會拿出來吃，然而當時顧遠徹總是罵吃垃圾食品，每次看到都要把這些東西沒收走。

指尖了，沒有去接，也沒有看他：“我早就不喜歡這些東西了。”

轉上樓后，顧遠徹在原地定了許久，直到旁響起裴南的聲音：“顧總——”

男人垂眸，他扯起角，“我做切是不是都晚了。”

如果當初提分手，他就挽回，或許就不會失去了。

裴南：“顧總，您要給奚小姐點時間，水滴石穿非日之功，冰凍三尺非日之寒……”

“這時候了你還在扯語？”

男人睨他。

裴·真委屈·南：“顧總，我的意思是，您要真想把奚小姐追回來，得花時間力，再次打，就像當初您追的那樣。”

他低聲言：“當初是追我的。”

裴南：“……”活該您。

另邊，奚盼站在窗戶邊，輕輕拉開窗簾角，看到樓下的邁赫終于駛離。

仰頭看向無星的黑夜，嘆了聲氣。

只要直拒絕，他累了就終究會放棄，這只是時間問題。

因為他和，都不是彼此的良人和佳偶。

周，奚盼回到公司，重新投工作。

而今天的最重要的事，就是Warren要來尋致。

和偶像共同設計款婚紗，這夢想竟然在三十歲之前就能實現，如同做夢般。

早晨Warren來的時候，Liya帶著奚盼和其他幾個助理在外迎接，奚盼原本還張得要死，在看到Warren和善的笑容，瞬間被溫暖溢滿。

“I hope we have a good cooperation.”

奚盼點點頭，和他走去專門的設計工作室。

里頭空間很大，可以到時候方便婚紗曳地的設計和裁剪，Warren是婚紗界出名的細節完主義者，婚紗的每針每線他都要親自上手或者監工，因此他手下的婚紗，都價值不菲。

liya說模特正在趕來的路上，因為路途出了些原因，很快就到。

在等待時，奚盼和Warren談起自己的張，說沒有什麼經驗，害怕反而會影響他，然而Warren只是笑笑，“Young people's thinking and I collide together， there is a more beautiful spark.Just relax and do whatever you want.”

奚盼發現Warren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兩人談甚歡，過了會兒門口傳來敲門聲。Liya走了進來，后跟著的是——

闕渺。

淺灰呢大配呢，臉上的妝容清自然，永遠出場都是那副初神的模樣。

闕渺和奚盼對視上的瞬間，瞳孔收，掌心不自覺攥，而后者只是淡淡移開目，毫不在意。

下刻闕渺臉上堆上笑容，走上前，和Warren握了手，“It's a pleasure to wear your wedding dress.”

闕渺轉頭看向奚盼，輕輕頷首，笑容卻斂去幾分。

奚盼微笑。

在外人面前把客套做到了極致。

今天闕渺來，是為了量下尺寸，畢竟這件主打款按照原定計劃是要穿在上。

大家也沒廢話，就開始測量。

Warren拿出米尺細測量，奚盼則在旁記錄數據，“Waistline 65，Shoulder width 38……”

說話間，工作室的門被再次推開。

裴南恭敬站在旁，接著穿著致裁剪的黑西裝的男人踏進門。

奚盼回頭，恰好對上顧遠徹平靜深遠的目。

同時間闕渺看到他冰冷的目，心頭猛然墜下，想起那天打電話時他說要好好算算過去的賬的事……

“顧總。”奚盼出于禮貌地問好。

顧遠徹把目從奚盼上收回，朝Warren走去，兩人打招呼，顧遠徹淡笑著說只是過來看看，兩人用流利的英語談著，奚盼站在旁默默聽著，就看到顧遠徹對上的視線，笑了下，“She is a talented designer， and she hopes to learn from you.”

他竟然在向Warren夸獎自己。

奚盼臉頰莫名泛紅。

闕渺站在旁邊如同雕塑般，仿佛被人無視。

顧遠徹說給他們準備了茶點，他也沒耽誤他們工作，就先離開了。

過了個小時，裴南把茶點送了進來，三人恰好休息，闕渺接過咖啡，轉頭看到裴南遞給奚盼的，是和他們不同的杯子包裝。

奚盼接過，抿了口，發現竟然是茉香茶。

“……”這人為什麼直要給回憶殺。

抬頭剛好和闕渺直直看過來的視線撞上，下刻——

淡淡瞥回目，眉骨微佻，眉目里染了懶散。仿佛在說【你在看個屁】。

闕渺低下頭，指尖掐白了掌心。

早晨的測量工作結束后，Warren就先離開，奚盼站在工作室的桌前，收拾包包，準備下樓吃個飯，突然手機就振了下。

拿出來看，是顧遠徹的信息。

正回著信息，面前就響起闕渺的聲音：“奚盼，我們談談。”

闕渺站在面前，沉著的臉再沒有在外人面前的溫和恬靜。

奚盼以為先離開了。

“有事麼？”

“你裝什麼呢？”闕渺冷笑，“你不覺得你在我面前套、遠徹哥面前套的模樣特別搞笑嗎？”

見沒回答，闕渺朝走近步，“你不是上說不屑和遠徹哥再有關系，副坦坦的樣子，可是你在背后是怎麼勾引他的？”

奚盼聞言，視線頓了下，慢慢轉頭看。

“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藏了六年，到現在才告訴遠徹哥那天生日我發態的事？”闕渺聳聳肩，“我不就是發了張我和他的照片嗎？怎麼了我不能發我和我哥哥的照片嗎？而且我也不是專門給你看的呀。”

“是你自己心思敏，誤會了，難道是因為我你們才分手的嗎？那也只能說明你本沒有那麼喜歡遠徹哥，你對他的不過就這麼脆弱。就算沒有我，你們也不可能長久。”

奚盼直直看著，忽而笑：“原來還真有人破壞別人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闕渺這副言論，就仿佛在說蒼蠅不叮無的蛋。

“奚盼，你不就是仗著遠徹哥還護著你，你才這麼囂張嗎？不過你覺得他真喜歡你嗎？如果喜歡你，當初和你分手的時候，就不會答應得那麼干脆了。當時我陪在他邊，我可沒看到他因為失去你有多難過。”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喜歡我，不過你可以當面問問他。”

奚盼視線落在門口的男人的面容。

闕渺就聽到后響起冰冷的男聲：“自以為是的分析說夠了嗎？”

頓時心里咯噔。

☆、19、他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