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穿著潔白的婚紗，頭頂蓋著層頭紗，一直垂到腰間。纖細的腰肢若若現，那樣的唯夢幻。

仰面朝著他笑，眼睛彎彎的，角也掛著的弧度，說話聲音綿俏。

周暮昀頓了頓，暫時不去想以后見到真正的老父親的場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只想看著，挪不開眼。

思想和視覺都被一個人侵占。

兩個人隔著薄紗對視，時間仿佛都靜止了，風不吹，樹不。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打破了寂靜的氣氛，站在邊上圍觀的學弟學妹們終于如夢初醒，作鳥散。

還是有一些沒課的學生，躲在遠一點的地方觀看。

周暮昀呼吸滯了滯，深吸口氣定定神。

在喻橙茫然的眼神下，他抬起手，著頭紗的邊緣，緩慢地掀起來。

見到了毫無阻隔的面容，周暮昀作不由地頓住了，像個青春期躁年一般，眼神添了幾分張，竟有些手足無措。

喻橙抬眸，眨著烏溜溜的杏眼看他。

原本平靜的心在對上他視線的這一刻，開始慌起來。

眼下這是什麼況？

新郎，新娘，伴娘團，外加觀眾……

婚、婚禮現場嗎？

思緒不知怎麼轉到這上面來了，喻橙都不曉得該說點什麼才能讓這種強烈的既視稍微消褪一點。

周暮昀卻還在看，看不夠似的。

手里著頭紗的尾端，他俯下頭，垂下眼，目似帶著黏著，黏在臉上。

腦海里有個小人兒瘋狂喊：老婆太他媽好看了吧！

孩化了妝，比日常的妝容致許多，睫分明，長長的，濃又卷翹，鼻梁秀，瓣涂抹了正紅的口紅，像是沾了片玫瑰花瓣。

“咔嚓”

等在邊上的攝影師早就按捺不住，調整鏡頭對準兩人，甚至沒跟他們打聲招呼，抓拍了一張。

耳邊響起快門的聲音，喻橙回過神來，扭過頭去看鏡頭。

恰在這時，一陣風吹來，又因為扭頭的幅度過大，雪白的頭紗揚起來。

攝影師手下沒停，對著兩人狂按了十幾下快門。

那邊圍觀的學生一邊羨慕得快哭了，一邊悄悄地出手機拍，記錄下這浪漫的一幕。

婚紗主題的畢業照，只拍了一張四人的合影留作紀念，剩余的權當是提前給周暮昀和喻橙演練拍婚紗照。

起初喻橙沒反應過來，攝影師抓拍的那幾張都得挑不出瑕疵。

尤其是頭紗隨風揚起來的那一刻，兩人一齊看向鏡頭，真的是種無法形容的。

后來正式開始拍了，喻橙各種害，作放不開，拍出來的表反倒不怎麼自然。

周暮昀去攝影師那里看果。

其中有一張照片，攝影師要求喻橙手抬起來去周暮昀的臉，跟他深對視。

結果得頭都抬不起來，更別說跟他深對視了。

周暮昀有些好笑地挑眉，偏著頭低聲對說：“看來，提前演練一下是正確的。”

要真拍婚紗照，這麼害可不行。

喻橙：“……”

婚紗主題拍完，下一個主題就是漢服了。

都是提前計劃好的，幾套比較難拍的主題留到最后。

圖書館旁邊的小花園里有幾座六角涼亭，頗古風特，于是便將拍攝漢服主題的場地定在那里。

幾人在圖書館一樓的洗手間里換服。

一樓走廊兩邊的盡頭都有洗手間。喻橙和齊小果在北邊那個，呂嘉昕和邢去了南邊那一個，免得在一起施展不開。

齊小果平時就喜歡穿漢服，寢室里有好幾套。

很快，便穿好了，從隔間出來，敲了敲隔壁的門板：“大魚，你好了嗎？”

“馬上馬上！快了。”喻橙說：“要不你出去等我吧，里面熱的。”

“那好吧。”

齊小果應了聲，一手拎著擺，一手在臉側扇風，出了洗手間。

往左拐，被站在門邊的高大影嚇了一跳。

周暮昀面無波無瀾，毫沒意識到自己站在廁門口的行為有點像變態：“還在里面？”

齊小果呆呆地“啊”了一聲，完全忘記了剛才跟喻橙說好的在門外等，提著子一溜煙跑出圖書館。

喻橙從沒穿過漢服，在里面折騰得滿頭大汗，帶子怎麼都系不上，子一直往下掉。

早知道就讓齊小果幫忙了，應該會穿。

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又折騰了幾分鐘，喻橙徹底放棄了。

推開隔間的門，提著子捂住口，手上掛著長長的系帶，拖到了地上。

對著門外低聲音喊：“哪吒？哪吒？哪吒！”

自從齊小果這學期來總扎哪吒頭，喻橙就給取名“哪吒”。

此時哪吒沒回應，仿佛掉了線。

喻橙垂眸看了一眼自己上，沒有走的地方，索雙手擋在前走到門邊，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你在找你那個室友？”周暮昀一臉平靜地看著：“好像走了。”

喻橙：“……”

一臉到驚嚇的表。

周暮昀斂下眼睫，看見上凌的子，還有手里拿的帶子，頓時了悟：“不會穿？”

他這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再配上云淡風輕的語氣，搞得好像他會穿一樣。

周暮昀確實不會穿。

他拉著喻橙的手，小心護著不讓子掉下來，把人帶到旁邊的樓梯間。

圖書館一共七層樓，有電梯，很有人會爬樓梯。

樓梯間里安安靜靜的，有涼的風從某吹來，吹散了燥熱。

喻橙上穿的是對襟齊襦，上是石榴紅的短襦，下面配月白裾，擺繡著白梨花，清新人。

周暮昀拿著手機百度齊襦的穿法。

研究了一會兒，他自信滿滿地把手機裝回口袋里，朝出一只手：“帶子給我。”

喻橙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猶豫著遞上帶子。

周暮昀把的下提到口的位置，領口平整，拿起長長的帶子從前繞到后面，在背后叉繞回到前面來。

“我看了，百度上說要系雙耳結。”他一本正經地科普。

喻橙點點頭，“哦”了聲，不聲地別過頭，盡量忽略他溫熱的指尖時不時到，激起的栗。

周暮昀說得正經，真正作起來也是個十足十的手殘黨。

“等會兒，你先按著，我再看看是怎麼系的。”周暮昀毫不顯慌，冷靜地說完這句，掏出手機重新百度。

喻橙：“……”

為什麼要相信一個系蝴蝶結都困難的直男，會系什麼復雜的雙耳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