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喻橙已經明確表示,自己并不想知道和周暮昀之間的前塵往事,付夏涵還是自顧自說。
果然如想的那樣,付夏涵和周暮昀,他們不僅有牽絆,還是很深的牽絆。
從小一起長到大的誼,青梅竹馬,多麼好聽的關系。
付夏涵很小的時候就對周暮昀有慕之,付家和周家算不上多親近的關系,只能說是彼此識,但付夏涵跟周映雪的關系好,常常去家做客,慢慢就跟周暮昀悉了。
長大后,就向心上人表明自己的心意。周暮昀邊從沒出現過別的生,他在班里都很跟孩子打道,是他邊唯一的生,以為他對的心思也一樣。就連的朋友們也都認為,周暮昀是喜歡的,只是沒有開口,默認了的存在。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表白的話語一說完,他就拒絕了。
拒絕得那樣干脆。
一點多余的幻想都不給留。
是付家唯一的千金小姐,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向來心高氣傲,被人拒絕了表白已是傷心絕,對方的態度還那樣決絕不留面,一顆心都被傷了。
一氣之下,為了刺激他,答應跟另一個男人訂了婚。
他果然開始在意了,在的訂婚宴上,他喝了很多酒,在四下無人的花園里抱著訴說以前都不曾說過的意,之后的事就順理章了……
剛訂婚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自覺有愧未婚夫家,也不想讓周暮昀為難,毅然決然選擇孤去國外。
意在讓所有人都忘記這段不愉快的往事。
然而沒想到,在此期間,周暮昀邊出現了一個喻橙,打擾了原本的平靜,所以回國了,來找他。
付夏涵是這樣講的。
喻橙聽完,沉默了良久。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任誰在聽說自己的男朋友跟另一個人發生過關系都會暴怒。
但也沒那麼傻,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
付夏涵本話里的就多,喻橙作為一個理科生的邏輯思維縝就現在這里了。既然周暮昀已經拒絕了的表白,怎麼可能會看到跟別的男人訂婚就吃醋嫉妒,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要說他喝醉了酒腦子不清醒,酒后什麼的,更是胡扯。那個男人的酒量,雖沒親眼見識過,不過周映雪和趙奕琛他們都說過,絕對的千杯不倒。
退一萬步講,就算周暮昀是真的在乎,之前只是沒發現自己對的,而在看到和別人訂婚后才悔不當初。那麼,之后這麼長時間,也夠他挽回點什麼了吧。可他卻什麼都沒做,放任出國三年,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周暮昀會因為在乎尊嚴就讓自己喜歡的孩一個人在國外嗎?
喻橙不信,見識過那個男人粘人起來是什麼樣子的,臉都不要,還跟你講什麼尊嚴不尊嚴。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說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當付夏涵的話里出現第一個時,剩下的也就慢慢往崩塌的方向走。
聽到最后,喻橙都要忍不住笑了。
離間計。
這絕對是離間計。
這些話,付夏涵不敢在周暮昀面前說,所以把矛頭對上,想讓知難而退,主離開周暮昀。
換做以前的,沒準就在氣急之下著了的道。就像當初在街頭看見周暮昀抱著周映雪,誤會了兩人的關系一樣,連求證的勇氣都沒有,轉就逃走。
現在,大概不會。
眼下雖然很生氣,氣得肚子都開始痛了,腦子卻還保留著一清醒。
手指攥著柜臺的邊沿,借此積攢力氣,肚子真的太痛了,讓的指尖都止不住輕,額頭也開始冒出冷汗。
大腦還在高速運轉,想著該怎麼反擊。
可能是肚子傳來的疼痛攪了思緒,怎麼也集中不了神。
付夏涵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宛若芒萬丈的公主,眼神也是那樣的輕蔑。
看著喻橙,仿佛看著一個自不量力的螻蟻。
天生的優越讓在面對這種事也依然能高昂起頭顱。
喻橙咬著里的,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忽然揚笑了。
付夏涵凝眉,眼中的不悅鋪天蓋地:“你笑什麼?”
“哦,我只是剛好想到一件事。”喻橙單手托著下,仰頭看,即使這個姿勢讓在劣勢,毫不影響燦爛的笑容:“你這橋段我聽著有點悉,仔細想了想,好像偶像劇里就這麼演的。主角與醉酒后的男主角春風一度,主角出國,幾年后帶著一個跟男主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包子回來。再來一場驚心魄的久別重逢,完大結局。”
想到這兒,笑容越發燦爛了:“我在想,你要是此刻牽出個跟周暮昀長得像的小包子,可能更有說服力,搞不好我真相信了。”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說,你這演技不行啊小姐姐,細節都沒理好……
付夏涵眉心一跳,看著的眼神陡然變了,充滿警惕。
說真的,從周映雪和鄭茹那里聽來的消息推測,喻橙這種貨本就不是的對手,剛才看見的那一刻,仍然這麼認為。
哪怕喻橙裝得再若無其事,眼睛里的怯意還是掩藏不了,包括撐在柜臺上的手,繃得那樣,骨節都泛白了。
那就說明的話多多還是影響到。
付夏涵要的就是這個目的。心里很清楚,那些半真半假的謊言很容易被拆穿,問一問另一個當事人周暮昀就知道的話幾句真幾句假。
但人不就這樣麼,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是心里頭一刺。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刺就越扎越深,最終長剔除不了的刺,不去它還好,稍微一就會疼得鉆心。
男人也是,一次兩次會耐著子哄你,跟你解釋,若你一再提起,到最后就只剩下煩躁與不耐煩。
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總會出問題。到時候再從中做點什麼,結果會怎樣不用想也能猜到。
說白了付夏涵此番就是在賭,拿人的弱點賭。
萬萬沒想到,喻橙居然能找出這樣的話來堵。
怒火一下點燃了,直沖頭頂,付夏涵怒目而視:“你什麼意思?”
喻橙搖了搖頭:“沒什麼意思,就是合理質疑一下。”頓了頓,又笑了,仍然笑得莫名其妙:“你說你跟周暮昀睡了,那你知不知道他屁上的痣長左邊還是長右邊?”
付夏涵:“……”無話可說。
喻橙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肚子是真的疼。
該死的周暮昀,不會一語讖了吧?真的吃壞肚子了?
付夏涵像是找不到話來反駁,深深地看了一眼,拎著包轉離開,走到門邊時腳步頓了頓,又回過頭看了一眼。
喻橙端坐在椅子上,連姿勢都沒變。
直到付夏涵走到門外,影逐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才卸掉全的力氣,癱在椅子里,上趴在柜臺上。
剛才全部的緒用來跟付夏涵較量,現在走了,肚子傳來的脹痛遽然劇烈起來,一陣陣的惡心想吐。
喻橙幾乎坐不穩,地從椅子上下來,背靠著柜臺坐在地上。
覺自己快死過去了。
轉念想到付夏涵那些話,氣得眼眶都紅了。雖然知道是假的,可就是忍不住難過,什麼啊,到面前說這些干什麼,有本事在周暮昀面前說啊,欺負老實嗎?
強撐著的不適,翻出手機給周暮昀打電話。
那邊很快便接了,不等說話,他就笑著道:“想我了嗎?我在路上了,馬上就到。”
電話里傳來汽車鳴笛聲,還有輕微的,胎碾軋過馬路的聲音,喻橙聽著他溫潤低醇的聲音,委屈怎麼也止不住。
同時,還有一怒氣沖上腦門。
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哭腔吼道:“周暮昀,給你五分鐘時間,不出現在爸爸面前就分手!”
說完,也不管那邊的人什麼反應,氣沖沖地掛了電話。
喻橙醒過來時,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間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極其討厭這種味道,鼻頭不由得皺了皺,偏過頭去看向另一邊。夏日的過一層白的窗簾落在雪白的被子上。
喻橙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手背扎了針,輸管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著藥水。房間里安安靜靜,一轉頭,映眼簾的是周映雪困倦的小臉。
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托著下手肘撐在床面打盹兒,頭一下一下點著,看起來困極了。
喻橙環視了一圈,沒看見周暮昀的影,眼神一點一點暗下來。
忘了自己是怎麼昏睡過去的,只記得昨晚打完那通電話,肚子實在太痛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識前,恍惚間好像看到個高大拔的影從門外沖進來。
那道影很悉,是周暮昀,他蹲在邊,將打橫抱起。聞到悉又安全的氣息,終于忍不住,昏了過去。
一醒來就在醫院,周映雪在這里守著,那他呢?
喻橙艱難地了子,到床頭柜上的手機,想要拿起來,手卻使不上力,手機從手中落,“啪嗒”掉在地上,驚醒了打瞌睡的周映雪。
猛地坐直了子,了角,發現沒有口水才看向病床上的人:“大魚,你醒了!嚇死我了。”
抬頭看了眼輸瓶,里面還有小半瓶沒輸完。
喻橙慢吞吞地抬手,手背搭在眼皮上,張了張,嗓音有些嘶啞:“我怎麼了?”
“醫生說是急腸胃炎,好在沒什麼大事,輸完這瓶再住院觀察一上午,下午應該就能出院了。”周映雪幫把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重新放回床頭柜。
喻橙了,沒說話。
注意到的作,周映雪忙起去給倒了一杯熱水,兌上一點礦泉水,兌溫水,放在床頭柜上。將喻橙扶起來坐好,拿起枕頭墊在后背,再把水杯遞給。
“謝謝。”喻橙控制著音量,小聲說。
捧著水杯,纖長的睫斂下,小口小口喝著溫水,干燥得起皮的瓣沾,變得水潤飽滿。
因為還沒恢復過來,的臉看起來蒼白得毫無,頭發也有點。
喝完大半杯水,喻橙剛要把水杯放桌上,就被周映雪殷勤地接了過去,幫放桌上。
“我已經沒事了,肚子也不痛了。”喻橙對的殷勤還有點不適應。
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眼,居然才六點多。
周映雪一看在看手機,迭聲道:“你要找我哥嗎?他不在醫院。”
喻橙一愣,抬起眼來看。
周映雪說:“他……他去給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