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川吃驚地抬頭，拔高聲音：“為什麼要見向晚？”

程正搖頭：“葉很虛弱，只有這一個表示。”

什麼況？

向晚的瞌睡都嚇醒了，坐直看著白慕川，不明所以。

白慕川沉片刻，問程正，“沒救了？”

程正繼續搖頭：“我剛才進去看過，要不是王教授剛好在醫院，怕是已經死在手臺上了，現在暫時保住他一命，但王教授說，時間不多，有什麼要說的，要抓……”

抓？

他只見向晚，能問什麼？

白慕川沉默不語。

程正看時間：“不如聽聽他怎麼說？”

嗯一聲，白慕川扶著一臉懵的向晚站起來，“我陪進去。”

……

就這一會工夫，葉已經從急救室被推了重癥監護室。

向晚都來不及做消毒理，就跟著白慕川匆匆進去。

里面就一個醫生，兩個護士，大概是葉的明星份讓兩個護士有些好奇，即便是有人進來，也沒有轉移們的注意力，還是那醫生輕輕咳了一下提醒，們落在葉上的眼睛才撿回來了。

醫生沖白慕川搖搖頭，說的與程正一樣。

“沒辦法。我們盡力了。”

白慕川點點頭，又皺眉，“他這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葉雙眼閉，上滿了各種管子，看上去一點生氣都沒有，臉蒼白得像一個死人。

醫生輕輕他：“你的家屬來了，睜睜眼——”

他大概沒有搞明白況，以為葉執意要見的人，是他很重要的人，是他的家屬。

白慕川冷冷剜他一眼，帶了一不愉快，“葉。我知道你醒著，趕睜眼，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了……”

葉手指微微一，接著，睫分開，眼睛半睜。

從死亡線上掙扎著返回，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怎樣，他皮了，看了白慕川好一會兒，手指又是一個搐，“你們……都……出去。”

他的聲音微弱，幾不可聞。

白慕川沉著臉，走近病床盯住他：“葉，我知道現在勸你什麼都沒用。但如果我是你，就算要離開這個世界，也不會帶著憾，告訴我……”

葉一陣抖，眼圈下一陣青紫：“……出去。”

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

白慕川深吸一口氣，還沒有說話，醫生就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走到邊上，然后背著葉輕聲告訴他：“病人況很糟糕，隨時可能會昏迷過去，千萬不要刺激他……再昏去過去，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白慕川抿抿。

“我留下來。”向晚看一眼病床上的葉，給白慕川遞眼神，“你放心吧，他都這樣了，傷害不了我的。我不至于脆弱到連一個病人都對付不了。”

知道白慕川不走，是不放心的安全。

然而，這個時候的葉，哪里還有什麼攻擊力？

白慕川點點頭，再瞥一眼葉，沒有再反對。

離開前，他抱了抱向晚，低頭在耳邊小聲叮囑。

“你小心一點，注意安全……還有，記得錄音錄像……”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向晚回抱，然后松開。

到了這個時候，葉說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干系案子。

如果只有一個人在病房，又沒有別的證佐證，到時候的證言就會變得單薄。

所以，留下影像資料就顯得更為重要。

向晚坐在床邊，手機開視頻拍攝，但為免葉發現，不能直接對著他拍，只能將手機放在被子疊起的地方，不讓他看到。可這樣的結果，就是無法拍到葉的正面，向晚有點著急，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將就這樣——

“你想對我說什麼？”鎮定一下，開始詢問。

“拿……出來吧。”葉眼皮了，“直接……對著我……拍……”

向晚：“……”

這個人真的太聰明了。

警察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可他為什麼無所謂？

不怕詢問。

不怕錄像。

還是他的職業，讓他天生就對鏡頭有親切？

向晚腦子里思考著，手上卻沒有怠慢，豎起手機，對準了他。

“葉，你要我進來，是想說什麼？”

葉氣若游：“……說你……的事……”

向晚一怔：“我有什麼事？如果這個時候，你還想損我，或者編什麼故事，就不用浪費時間了。白慕川說得對，人不要帶著憾走，關于那些案子，你就不想代清楚嗎？”

葉呵一聲，像是在笑，又像是嚨有痰，呼嚕幾下，像是氣都快要不過來了。

向晚見狀，心臟高高懸起，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就那樣過去了，趕安。

“你別激，別激。想說什麼，都可以，你隨便說，我聽著……”

“我……不……我不激……”葉的頭，小弧度地擺了擺，聲音小得像蚊子，“……案子，案子沒什麼……說的……你們想知道的……不是……都……都知道了嗎……”

“我們只是推測。”

“……就，就是那樣了……”

“嗯？”

“暗影……不，韋剛……是我爸爸……該說的……他肯定都說了……”

“……”

向晚嘆氣，“你為什麼知道？”

葉扯了扯，出一抹怪異的表。

“他……就那樣……沒骨氣……”

行。

知父莫若子。

暗影確實把能代的都代了。

可那是葉在逃之后。

向晚想想，向他解釋著，為他帶去人世間最后的一抹親，“其實在你出逃之前，他并沒有出賣過你……你這個爸爸，可能是混蛋了一點，但對你……還是的。”

“呵…呵呵呵……”

葉還是那樣笑。

像在船上的時候一樣。

不過，船上時，他意氣風發，有竹。

在這里，更像是一種無奈的嘲弄。

“……不想說……這個……”

連父親都不想提的人，心里裝著什麼非說不可的東西？

向晚：“那你說吧，想說什麼？”

葉雙眼疲乏地盯住向晚，卻像了力，地癱在那里，好半晌才發出一句不太清晰的聲音。

“你……是不是想……知道……崔鳴……為什麼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