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惜春心里其實還有怨懟，但譚月春比有知識有經驗，這些年來大事小事都聽譚月春的話，早已經習慣讓做主。現在看都表了態，也不好直接拂了的臉，只是嘆一口氣，接著補充。

“既然結了婚，就不要再三心二意的，以后好好過日子吧。”

“謝謝媽，謝謝小姨……”

沒想到，就這樣過關了。

方圓圓喜不自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話又說回來，今天你們……我是說，不會再找我秋后算賬吧？”

譚月春笑瞪一眼，又看黃何，“我們家圓圓，是個簡單的孩子，脾有點急躁，做事風風火火，一驚一乍的，你多包容！”

黃何看一眼方圓圓，“我會的。”

方圓圓嘿嘿笑，“哪有這樣的啊？我哪里急，我要是急，早就告訴你們了，事實證明，我還是很穩得住的人……”

譚惜春：“你還好意思說！”

一笑一嗔間，事就這麼過去了。

客廳里，大家拉著家常。

久不見面，有說不完的話，都舍不得睡。

就這麼，一直等到了白慕川回家。

對白慕川，譚家人是相當滿意的。

因此，同樣是“先上車，再補票”的婚姻，他并沒有到黃何那樣的盤問。

看到他這麼晚回家，譚云春心疼得不行，問他了沒有，又問他了沒有，那噓寒問暖的樣子，比親媽還親。

“瞧咱們二姐，丈母娘看婿，就是越看越喜歡。”

譚月春打趣地說著，又笑著看譚惜春，暗示：“你啊，多給二姐學學。你疼婿，你婿才會疼你閨，然后他們都會來疼你。最后益的人，還是你……”

譚惜春哼聲，瞪一下，“好的壞的，都被你說了。”

譚月春笑著拍拍，“來之前，我沒見著黃何這孩子，總覺得不知會方家里就住在一起，還把證領了，可能為人有些輕浮，我是怕圓圓吃虧。現在見過了，就踏實了。”

譚惜春看一眼正和白慕川說話的黃何，又小聲問妹妹，“是真的好？你別不是留面子隨口說的吧？”

譚月春一怔，凝重了臉：“我這輩子看人，唯一走眼的，只有邢遠航。”

“……”

一次走眼，毀了一生。

譚惜春嘆息，“你說就吧，反正日子是孩子們自己過的，怎麼著也得喜歡。這結婚證都領了，我們除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能怎樣？總不能活生生把他們拆散吧？”

“想明白了，就放寬心吧。”

譚月春沖一笑，有點苦。

見狀，譚惜春反過來安，“你也別多想，會過去的。”

譚月春嗯一聲，不再多說。

……

客廳里歡聲笑語不斷。

沒了心結的方圓圓是一個控場的好手。

有在的地方，笑聲就不會斷，氣氛很快被調起來。

又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黃何和方圓圓離開了。

譚氏三姐妹想去賓館，被白慕川留了下來。

家里地方足夠大，有們來陪陪向晚，白慕川也放心。

幾個人又寒暄一陣，把娘家人都安頓好，白慕川和向晚才回到臥室。

向晚背抵著門，長長吁一口氣，“真是好一場兵荒馬，嚇死寶寶了。”

白慕川淡淡看來，“怎麼？”

向晚：“你都不知道，們剛來的樣子好可怕，我以為圓圓和黃何難逃一劫了呢？”

白慕川輕笑，一下的腦袋，“怎麼會？有我在。”

“……”

向晚翻個白眼，“大爺，你幾點回來的？等你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白慕川哼聲，“們飛機一落地，我就知道了。”

“啊！”向晚奇怪，“你怎麼知道的？”

白慕川給一個傲的眼神，“當然是我丈母娘告訴我的。”

向晚：“……”

什麼時候的事？

媽居然先告訴白慕川，不告訴？

也是，就算媽魯莽，小姨也不是那樣的人。

就這麼急吼吼沖到白慕川家里，如果他在家呢？多難看。

再怎麼說，們也要給向晚留面子的啊！

所以，他們給白慕川提前打招呼，也是應該的。

不過——

向晚困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白慕川：“丈母娘有代，不告訴。”

向晚：“……”

坐到沙發上，向晚看他準備洗澡，把晚上的事思考一遍，突然站起來，跟著他去浴室，就那麼倚靠在門口，看他寬解帶。

“不對。我怎麼覺，這事有點不尋常呢？”

白慕川漫不經心地回頭：“怎麼？”

向晚：“我媽告訴了你，又突然殺到家里，揪出了圓圓……而你，又答應過黃何，讓他把這事兒給你理。”說到這里，向晚眼睛一亮，直起腰來，“白慕川，不是你和我媽串通好的吧？”

白慕川懶洋洋的：“嗯，丈母娘比較通理，能諒小的不容易。”

“……”

“這件事吧，讓黃何和圓圓主回去說，已經過了最好的時機，就這樣一，是最好的。你看，是不是一切都很完？”

“我去，怪不得我媽剛才一直配合我說好話。”

向晚額頭，忍不住笑了出來。

“恐怕我大姨和小姨怎麼都不會想到，們中間居然出了一個間諜！”

白慕川指指，“小心，我告你狀。你居然說你媽是間諜……”

向晚呵呵涼笑，“小心，我告你狀。你居然把我媽安排間諜……”

兩個人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

末了，白慕川抬抬手。

向晚不解，“怎麼？”

白慕川：“我洗澡，麻煩你——”

向晚翻白眼，“又不是沒看過。你洗你的，我說我的。”

白慕川：“……你確定？”

向晚非常確定地點點頭，眼前人影突然一閃，不等回神，就被白慕川抱起來——

“啊！”

嘩嘩的水流聲里，傳出一陣驚。

“小聲點。被你家人聽到。”

“不是說房子隔音效果很好？”

“你殺豬一樣的聲，隔音再好也沒用。”

“……誰殺豬？”

“我！我殺豬！”

“這還差不多！”

“那誰是豬？”

“……”

夜幕深濃。

城市漸漸睡去。

向晚再一次睜開眼，已是日上三竿。

快中午了。

廚房里飄著悉的飯菜香味，是媽媽的味道。

個懶腰，走進去一看，白慕川正和媽媽親熱地說著話。

老媽真是……看婿的眼神，喜歡得讓人麻。

果然，值即正確。

長得好看，走到哪里都有優勢！

向晚打個呵欠，走過去，“巡視”一遍午餐，又問白慕川：“你今兒怎麼沒去隊里？”

白慕川回頭看，“吃過午飯再去，陪陪咱媽。”

向晚心窩一暖，帶笑看他。

“你忙你的去，家里不是有我呢嗎？”

隊上有工作。

還有老太太，后天要下葬。

公事，私事，他都有得忙活。

向晚不想他浪費時間在這些小事上……

白慕川嗯一聲，“主要是想吃一下媽媽做的飯。”

向晚微笑，心里掠過一古怪的疼痛。

其實白慕川能與母親談笑風生，很不容易。他要克服的緒，遠遠比普通人家的婿多得多……

畢竟，他們有上一代的關系在里面。

面對著的媽媽，他如果想到自己的媽媽，該是怎樣難？

向晚起得晚，譚云春照常把訓了一頓，向晚只是聽著，樂著，不頂，一直等到白慕川吃過午飯離開，才把嘮叨不停的譚云春拉到了房間里，第一次面對面地與談心。

“媽，我爸當年的車禍，是怎麼況，你還記得嗎？”

譚云春沒想到會突然相問，微微一怔，“當年？”

“是。當年。”

譚云春想了想，“當年我接到消息趕去的時候，人已經送到殯儀館了。其他的事，我都告訴過你……”

向晚看著的眼睛，默了片刻，更加直截了當。

“他出軌的那個人，你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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