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麻煩了……

緒方從未想過自己還有在水下與人搏鬥的一天。

都不需去爲自己目前所的環境多做分析，僅用屁來分析，都分析得出來——戰局對他是倒的不利。

被倉促撞進水中，都還沒來得及多吸幾口氧氣便掉水裡，使得自己肺中所剩的氧氣所剩無幾。

而掉進水裡，便意味著他現在上所帶的2柄手槍統統都暫時無法使用了。

霞凪也好，梅染也罷，可都沒有防水功能。

自己雖然會游泳，但遠遠稱不上是擅長。

而敵人的水卻極好，從剛纔敵人的那記攻擊中便能看出他的水極佳。在水中和這人作戰，就是在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而更要命的是——在水中他無法使用“源之呼吸”。

也就是說他現在沒法進“無我境界”……

無法用火槍、無法進無我境界、自己肺裡的空氣所剩無幾、敵人恰好是那種擅長水下戰的人、自己目前的狀態還因“不死毒”的緣故而奇差無比……

面對這種堪稱絕的現狀——緒方只淡定地攥手中的雙刀，臉上沒有半點慌張。

這是經百戰、見慣各種大風大浪後，所培養出來的心。

事態之急，讓緒方都暫且忘卻了腦袋的痛、脹吧，他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起來——

——總而言之，必須得先游回到岸上，最起碼也要先暫時游到水面上換氣。

僅用了一剎那的時間，緒方便擬定好了戰略。

不論如何，都不能在自己十分不擅長、沒法放開手腳的水下與敵人作戰。

緒方簡單估算了下自己肺中殘存的空氣，大概能供他在水下活多久——大約20秒。

此時哪怕是1秒鐘的時間，對現在的緒方來說都極爲寶貴。

因此在擬好總戰略後，緒方立即不帶半點遲疑地朝有月照耀在其上的水面游去。

在朝水面力游去的同時，緒方張著在水裡僅能半睜的雙目，掃視著自己的周圍，搜索著敵人的影。

緒方知道那個把他撞進水中的敵人，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游回到水面上。

但他沒想到這人的攻擊，竟會來得這麼快。

右眼角的餘，瞥到有一大坨黑影，正朝他這兒急速游來。

他游泳的速度極快，其游泳的速度都不像是人了，更像是魚。

僅眨眼的功夫，敵人就再次游到緒方的側後方，明晃晃的2柄脅差再次朝緒方斬來。

並不通游泳的緒方，沒法在水中進行閃避，因此只能揮刀去擋。

然而在水下揮刀，水下的阻力是一不可忽視的大麻煩。

差勁的狀態+水下的阻力=緒方此次的格擋慢了半拍。

緒方沒能用刃反將敵人的斬擊順利擋開，僅讓敵人的刀路偏離。

原本奔著緒方要害而來的刀，從緒方的右肩頭掠過，在緒方的右肩頭留下了一條既不淺又不深的刀傷。

與剛纔一模一樣的一幕再次上演，敵人在發出一道攻擊後，便立即向後退去，絕不戰，絕不與緒方進行纏鬥。

他剛纔的攻擊雖沒給予緒方致命傷，但卻功拖住了試圖上浮的緒方。

緒方肺裡所剩的空氣，僅夠他再活——15秒……

第二次擊退敵人的攻擊，臉上的神已因氧氣快耗竭而變得漸漸難看的緒方，將全所有的力氣都灌注到雙腳，拼盡全力地擺雙腳，向水面游去。

他纔剛來得及向上游出幾釐米的距離而已，那如魚一般能在水裡敏捷活的敵人又來了……

這一次，緒方的格擋很功，敵人的脅差沒能傷到緒方分毫。

擋下敵人這第3次的攻擊後，緒方本想展開反擊，可敵人在水裡的作實在太敏捷，他的刀剛一劈出，敵人就已經遊得遠遠的。

在敵人又一次拉開與緒方之間的距離時，緒方約有看到——他似乎正在對他出得意的笑……

緒方倒也能理解此人對他發笑的原因是什麼。

他又一次功拖延了緒方的時間……

緒方肺裡所剩的空氣，僅夠他再活——10秒……

敵人的水之優良，超過了緒方的預想。

——任由敵人不斷地對我進行擾的話，我一輩子也遊不回水面之上……

——有沒有什麼……能夠反制這個‘魚人’的方法……

思索的芒，再次於緒方的雙眼中閃爍。

……

……

——若是讓臣大人他們知道我沒有依他們所言地僅使用槍炮來對付修羅，他們一定會很生氣的吧……

魚八郎雖然用沮喪的口吻在心裡這麼說，但他的臉上的笑容卻極其燦爛。

在今夜的戰役開始之前，他們有被三令五申——絕對不可與修羅展開近戰，要用科技來幹掉緒方。

魚八郎本來也是想著要謹遵這一命令的。

然而……在剛纔於岸上見到緒方，以及緒方旁邊的那條運河的那一剎，什麼“要用槍炮對付緒方”，什麼“謹遵上級的命令”，這些東西都在魚八郎的腦海中煙消雲散了。

他的腦海中僅剩下一個想法——要用他的“水下殺法”，和鼎鼎有名的修羅打上一場！

不是爲了什麼報仇，也不是爲了獲得什麼虛名。

只單純地是想要用自己最引以爲傲的戰法來挑戰“當世最強的劍客”，與他好好地較量較量而已。

魚八郎自生活在海邊，自時起，他就對游泳有著極濃厚的興趣與熱，6歲的時候就開始在大海里游泳。

而在游泳上，魚八郎也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

他的肺活量遠超常人，他深吸一口氣後，能在水裡一口氣待上半個小時。

他的腳比常人要大，在水裡游泳時，他碩大的腳掌能像鴨蹼一樣撥水，讓他的游泳速度更快。

憑藉著對游泳的熱，以及在游泳上的天賦，魚八郎開創出了“水下殺法”。

所謂的“水下殺法”，其實就是通過高超的游泳技藝在水下與敵人進行周旋，然後伺機斬殺敵人。

聽上去似乎很簡單，但其實也有很多的門道在裡面。

憑藉著“水下殺法”，魚八郎葬送了無數強手。

用“水下殺法”挑戰各路強者——這了魚八郎的一大興趣之一。

在好久之前，在緒方剛開始聲名鵲起時，魚八郎就幻想過與這鼎鼎有名的年輕劍豪打上一場。

緒方的名聲越來越響後，魚八郎的這念頭也越來越深。

他真的很想用他的“水下殺法”與緒方好好地較量一番，哪怕只能較量一場也好，哪怕是要抗命也在所不惜。

正因如此，剛纔在看見緒方位於運河的邊上，驚覺現在是試驗自己的“水下殺法”對修羅是否管用的大好時機後，魚八郎纔會無視“不可與緒方近戰”的命令，要求部下們不要開槍，然後自己不顧地將緒方給撞進運河裡。

——不愧是修羅啊……直到現在，臉上都沒有毫的慌。

魚八郎藏在距離緒方不遠的某，地打量著緒方的神。

在水裡睜眼視——這對通游泳的魚八郎來說，易如反掌。

他不僅能在水裡睜眼視，還能將水裡的事都看得非常清楚。

——嗯？他還想再接著往上游嗎……

魚八郎看見——已遭他3次攻擊的緒方，又一次地往水面上游去。

——他竟然還有力氣游泳嗎……

——那就……再給他來上一擊吧！

魚八郎在水裡了下自己的角。

絕不可讓敵人有爬回岸上或是游到水面上換氣的機會——這是魚八郎的“水下殺法”最重要的要點之一。

魚八郎撥雙腳，如一條嗜的鯊魚，朝緒方撲去。

他並不知道——緒方現在正眼地等著他快點過來……

……

……

——來了嗎……

那坨巨大的黑影再次於視野範圍出現並朝他這兒快速接近。

緒方的雙腳繼續撥著水，繼續往水面遊。

微微提起手中的刀，準備應付魚八郎的又一次襲擊

啊，不。

應該是“裝作準備應付魚八郎的又一次襲擊”纔對。

緒方剛纔已經意識到了——若不將魚八郎給幹掉，他這輩子都別想游出水面。

而若想幹掉魚八郎，緒方的水遠沒魚八郎好，如果要追擊對方，那絕對追不上。

因此緒方想到了一個略顯瘋狂的方法。

魚八郎下一次的襲擊，他不格擋了！

就讓魚八郎的刀砍他的。

在魚八郎的刀砍他後，緒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或，讓他無法再遊走。

只要能讓魚八郎別再從他的跟前遊走，那剩下的事就好說、好辦了。

緒方準備就用這瘋狂的方法，來解決魚八郎。

這方法最大的難點，無疑是怎麼讓魚八郎的刀別砍中他的要害。

若是讓魚八郎的刀砍中他的要害了，那局面將會變一換一，二人同歸於盡。

緒方當然不想和這傢伙一起去死。

如果可以的話，緒方也不想用這種搞不好連自己都會死掉的“以傷換命”的戰法來對付魚八郎。

但在目前這種僅剩幾秒鐘的活時間的當下，緒方除了這“自殘殺敵法”之外，也想不出別的能夠反殺魚八郎的方法了。

緒方肺裡所剩的空氣，僅夠他再活——7秒！

魚八郎的影，已經極近！

緒方停下撥水的雙腳，提起雙刀，擺出一副準備再次將魚八郎的刀給架開的架勢。

——待會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擊中我的要害！

在心裡反覆提醒著自己，緒方雙目所放出的視線，逐漸變得凌厲。

緒方肺裡所剩的空氣，僅夠他再活——6秒！

魚八郎的影，近在咫尺！

再僅需1秒的時間，魚八郎就能進到他的刀能夠攻擊緒方的距離。

勝負、生死，將在下一秒鐘見分曉！

——來吧！

緒方以像是要把刀柄給碎的力道，將雙刀握。

目之凌厲，彷彿能將視線所的東西統統割碎。

——我纔不會……死在這！

明明此時是死斗的要關頭。

明明在下一秒鐘，就將決定勝負與生死。

但這個時候，卻有許多與目前這張戰況完全無關的畫面，於此刻在緒方的腦海中閃過。

與阿町相的點點滴滴，和源一、琳這些友人一起來往的過往……

這些好的畫面，在緒方的腦海中逐一閃過。

而在這些好回憶於緒方腦海中一一閃過的同時——

咕咚、咕咚……

十分突然的……緒方聽到了奇妙的水流聲。

嘩啦、嘩啦……

聽到了運河底下水草搖曳的聲音。

唰啦、唰啦……

同時也聽到了……水裡的那些魚兒遊的聲音。

緒方他那原本十分凌厲的目，現在佈滿錯愕與震驚。

他聽到了。

他聽到了……這條“運河”的聲音。

他覺到了。

他覺自己……彷彿與這條“運河”融爲一。

整個世界……彷彿都於此刻變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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