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事就這樣說開了，大家的緒以速的速度恢復平靜。

“那麼, 你到家了嗎？”安無恙松了一口氣, 然后問道，實際上他對霍昀川的家事一無所知。

他不清楚霍先生家有幾口人, 也不清楚霍先生家距離這邊有多遠。

只是突然想到，霍先生的家人, 不就是寶寶的家人？

“唔……”安無恙擔心地想著，他們會是一群好相的人嗎？

“到了, 剛才在陪我爺爺喝茶。”霍昀川說：“然后收到你的短信, 就中途出來給你打電話。”

他說這些話沒有控訴的意思。

然而，安無恙臉紅, 特別不好意思自己打擾了別人的聚會：“對不起，我不應該打擾你。”

雖然霍先生說過沒關系，但是作起來還是會對別人造困擾吧。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客氣？”霍昀川一陣難，沉聲教訓道：“以后再說這種話，我就懲罰你。”

“額，啊？”安無恙傻乎乎道：“怎，怎麼懲罰？”

難道霍先生上說沒關系，其實心里被氣得想揍人？

“……”冷峻的老男人老臉一紅，隔著電話含糊地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左不過是一些小懲罰, 讓對方知道厲害就行。

安無恙：“這，這樣嗎……”他總覺得好害怕。

“那就這樣吧, 你乖乖吃飯。”霍昀川扯了扯領口，避免再繼續跟小天使聊下去自己會失態, 因此選擇主掛電話。

“好的。”安無恙頓了頓：“霍先生也要好好吃飯。”

只聽那邊傳來跟平時很不一樣的聲音，然后很快就掛斷了，真是喜怒無常的霍先生。

“咳……”霍昀川在三樓平復了片刻，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和神，這才打開門出去。

回到茶室里面，祖父霍老爺子看著他說：“最近很忙嗎？”

霍昀川點頭：“確實有一點。”然后在祖父對面重新坐下來。

“你姑姑夫家介紹的對象，后天晚上回國，你要不要跟人家吃頓飯？”霍老爺子拄著拐杖說，手指在杖首的龍頭上輕叩。

他一邊悠閑地品茶，一邊觀察大孫子的反應。

每次只要提到對象的問題，對方果然黑臉，比什麼都見效。

“爺爺，我真的不喜歡人。”霍昀川喝了口茶說，潤一潤剛才因為安無恙而干的嚨：“特別是最近，我很明確地知道我不可能跟人結婚。”

家里對他比較理解的就是爺爺了，可是聽見他這麼說，還是唉聲嘆氣個不停。

“你知道爺爺很抗拒代孕。”霍老爺子固執道。

“是的。”霍昀川點點頭，眼神充滿掙扎，因為爺爺老了。

“唉……”霍老爺子拉聳著眼皮，滿臉憂愁。

“爺爺，”霍昀川給他倒了一杯茶，嚇死人不償命地說：“我找到了喜歡的人，他現在懷了我的寶寶，兩個月。”

霍老爺子：“……”他拉聳的眼角一下子撐開，兩眼地瞪著大孫子。

“噓。”霍昀川提醒道，他沒有打算這麼早告訴父母。

這件事越越手越好，以為他承擔不起出現任何意外的風險。

無論哪一種。

“曾曾曾曾孫……兩個月了？”霍老爺子傻了，沖大孫子豎起兩布滿皺紋的手指，表不可置信。

被盯著的霍昀川，著頭皮點頭：“在肚子里兩個月，不是生出來兩個月。”

“……”霍老爺子繼續傻著，約莫過了一分鐘，他咧開了口子的石榴，笑得合不攏：“好，好，你小子，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是個老實的。”

竟然一聲不吭有了，真是的！

霍昀川忍著爺爺孔武有力的手掌拍在自個肩膀上，面無表。

“不對。”霍老爺子突然停住笑意：“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人嗎？何來喜歡的人給你懷了寶寶？”

這小子又想騙他老人家！

霍昀川一把握著祖父揮過來的拐杖，解釋說：“給我懷寶寶的小天使是個男的。”

霍老爺子出拐杖，又砸了過來：“讓你蒙我！”

霍總裁生生挨了好幾子，靈機一的他，把蔣飛搬了出來，他爺爺對蔣飛的認可程度，比他們其余三人都高：“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問飛，他可以作證。”

霍老爺子說：“那你現在打電話給他。”

老人家理智上不信，但是上比誰都希這是真的，大孫子沒騙他。

“好。”霍昀川拿出手機，馬上撥打蔣飛的電話：“您拿著，以免懷疑我們串通。”

霍老爺子接過手機，嘀咕道：“要串通早就串通好了，還用得著在我面前臨時布置。”他最大的懷疑，就是害怕霍昀川以此逃避結婚生子的義務，當然他不希是。

數秒之后電話接通了，霍老爺子很高興：“飛？”

蔣飛看著明明是霍昀川的號碼，卻聽到一把霍老爺子的聲音，驚呆了：“霍爺爺？”

“哎，是我，你好嗎？”霍老爺子是個優雅人，不習慣直奔主題。

“我很好。”蔣飛哭笑不得，忙說道：“您最近好嗎？”

他想著，霍昀川肯定在旁邊候著吧，別不是被霍老爺子逮住，又讓著去相親？

霍老爺子聲道：“我也很好。”他和自己喜歡的后輩寒暄一頓，終于切主題：“飛，其實霍爺爺有一事問你，是關于昀川的事。”

蔣飛：“您說。”

霍老爺子：“他今天回家了，突然跟我說，有了喜歡的人，還有了寶寶……是真的嗎？”

老人家額頭滲汗，看起來很是張。

蔣飛沉默片刻，想著既然是霍昀川親口說的，也就說明對方沒有瞞霍老爺子的意思：“是，霍爺爺，這件事是真的。”他說道：“恭喜您，再過七八個月就要有曾孫子了。”

“……”霍老爺子不出意料地傻在當場，緩了會會才說：“懷寶寶的是個男的？”

蔣飛說：“雖則見，但是也有先例可循，霍爺爺不用太擔心。”

自從聽了這個消息，霍老爺子一度神恍惚，也許只有‘無與倫比的快樂.jpg’才能表達他現在的心。

“對方是哪里人？多大了？”霍老爺子說：“長得好看嗎？格怎麼樣？”

蔣飛說：“的況，您問昀川就是了，我只能告訴您，寶寶發育良好，目前一切正常。”

霍老爺子：“行，我問他去。”

然后就掛了電話，表笑瞇瞇地。

“那真是太好了，不錯。”他把手機遞還給大孫子：“給，還給你。”

“好。”霍昀川接手機的時候，發現爺爺的手指在抖……

“他是哪里人？”霍老爺子問。

“本地人。”霍昀川回答。

“幾歲了？”霍老爺子又問

“……”大孫子一臉憋著，沒說話。

“算了。”霍老爺子擺擺手說：“你直接安排我跟他見一面，我想見見他。”

護子心切的霍總就炸了，表嚴肅地說：“這件事您要保，我暫時不想告訴任何人。”

他發現爺爺好像不理解，于是直接道：“不行，你這樣會嚇到他。”

聽說不讓見，霍老爺子就急了：“那我地見，不要讓他知道我來看他。”老人家商量道：“我就悄悄地看一眼。”

霍昀川是不可能答應的：“不行，時候到了再讓您見。”

氣得霍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卻拿他無可奈何：“……”只好說：“那總得告訴我，他長什麼樣？有照片嗎？”

霍昀川看著祖父，在對方強烈要求的目之下，終于拿起手機，從里面翻找出自己怕的照片。

他不不愿地遞過去：“只有一張。”

霍老爺子接過手機，有點老花的他，找出眼鏡戴上，仔細端詳。

他看了一眼，臉往下沉，說道：“昀川，這還是個孩子。”

霍昀川垂著眼瞼，微微躲開祖父的視線。

“你真是不可理喻……”霍老爺子罵完，繼續看：“……”掌臉，杏仁兒眼，角含笑，雙目有神。

是個優秀的孩子。

“什麼名字？”霍老爺子不怒自威地問。

“安無恙。”霍昀川念出心尖尖上的名字，嚨。

“安無恙？出自安然無恙？”霍老爺子越發喜歡道：“真是好名字，跟孩子氣質相襯。”

他猜，這孩子肯定脾氣很好。

“嗯。”霍昀川收回手機，不著痕跡地看了兩眼，眼底滿是思念：“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們下去吃飯吧？”

他站起來，邀請祖父一起。

“等等，把照片發給我一張。”霍老爺子要求道。

“不行。”霍爸爸拿出自己大總裁的威嚴，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以防萬一，請您見諒。”

“……”霍老爺子再一次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心想著，什麼以防萬一，明明就是小氣。

不過雖然被大乖孫拒絕了，霍老爺子還是滿臉喜，對他們老霍家的大乖孫非常滿意。

霍昀川的父母見狀，互相笑著打趣道：“你看，每次昀川一回來，爸就笑得合不攏。”

“說我什麼呢？”霍老爺子說：“我大乖孫回來了，還不許我笑一笑嗎？”

霍驍和章若琦夫妻倆神一頓：“……”他們怎麼記得，自從霍昀川年以后，老爺子就很喊‘大乖孫’這麼麻的稱呼。

今天怎麼突然喊了起來……

“爺爺，您坐這兒。”霍昀川說道，幫祖父拉開椅子。

霍老爺子心里暖暖地：“你也坐。”他心想，懷寶寶這麼重要的事，霍昀川誰也不告訴，只告訴自己這個當爺爺的。

重之不言而喻。

他看了眼對面的夫妻倆，神多有點微妙。

“昀川，后天晚上你有空嗎？”章若琦說：“你姑姑給你介紹一個姑娘……”

霍老爺子說：“打住，吃飯就好好吃飯，說這些干什麼？”

章若琦噎在那里，吃驚了：“爸，我們不是說好……”要以老爺子的名義把孩子回來，一起催他相親的嗎？

“吃飯吧。”霍驍說：“既然昀川是回來陪爸的，相親的事就下次再說。”

丈夫發了話，章若琦點點頭：“行的，你們不著急，我還著急什麼。”于是埋頭吃飯。

“唉。”霍驍嘆了口氣，倒是沒說什麼。

霍昀川激地看了一眼爺爺，謝對方幫他躲過一劫。

霍老爺子慈一笑，用口型對大孫子悄悄說：“照片。”

“……”剛才還充滿激的霍總，頓時面無表，扭過頭去吃飯。

遠在公寓里，這時候也準備吃飯的安無恙，神有點蔫蔫地，不太神。

張阿姨關心地問道：“無恙怎麼了？跟阿姨說說，是哪里不舒服嗎？”

安無恙拉聳著眉，胃部說：“可能是早上吃多了，我覺胃有點兒不舒服……”

“啊？”張阿姨看了眼廚房，這馬上就要吃飯了：“那怎麼辦？”

治療吃消化不良的胃藥，家里倒是有。

關鍵是這孩子肚子里揣著一個，藥不能吃。

張阿姨有點慌，一時急得團團轉。

“哎呀，我打個電話給霍先生。”掏出手機，走到旁邊打。

蔫蔫的小年來不及阻止，只好趴在桌面上裝死。

他豎起的耳朵聽著張阿姨說：“霍先生，不好了，無恙鬧胃疼，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安無恙角一抿，眼一閉，然后那邊不知道說了啥，張阿姨滿口答應：“好好好。”

掛了電話，轉頭拍拍安無恙的肩：“無恙，霍先生馬上就回來，你忍一忍啊。”又說：“阿姨給你倒杯熱牛，喝了就不疼了。”

安無恙就不懂了，難道霍先生回來自己的胃痛就能好嗎？

“嗯。”不過他還是乖乖點頭應道。

然后喝了一杯熱牛，又上了一趟洗手間，安無恙神奇地發現，自己好了。

肚子不鬧了不打，還開始想吃飯……

安無恙臉紅紅地道：“張阿姨，我想吃飯。”

張阿姨愣了愣道：“好好好，馬上開飯，開飯。”

十五分鐘前接到電話的霍昀川，聽張阿姨說安無恙鬧胃疼，他的胃也跟著了一下。

平時好好地，怎麼會突然胃疼……

然后不顧自己這邊才剛剛開始吃，就跟張阿姨說馬上回去。

霍昀川掛了電話，滿臉嚴峻地走到爺爺邊，彎腰跟對方耳語了句：“無恙胃疼，我馬上回去看看。”

霍老爺子的表一驚，又刻意收斂起來，頷首道：“好，你快去。”

父母聽說他要走，當然不理解：“怎麼這麼著急？”

飯才吃到一半，這也太不像話。

他們心想，這世界上還有比家人更重要的事嗎？

霍老爺子撇說：“孩子有事就讓他去，管這麼多干什麼？”

“……”被訓斥的夫妻倆簡直不敢相信，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個假的老父親。

“爸，媽，我先告辭。”霍昀川說：“爺爺，我下次再回來看您。”

“去吧，別耽擱了。”霍老爺子說。

“嗯。”霍昀川一陣風似的，從家里離開了。

他走了之后，霍驍夫妻倆一同說了老父親一句：“爸，你這也太縱容昀川了。”

然而，對方本不聽：“吃飯吃飯。”

霍昀川心里不踏實，于是車速開得很快。

中途張阿姨打來電話，他沒來得及接。

“哎呀，霍先生不接電話……”張阿姨嘀咕著說，眼睛瞅著還在吃得津津有味的安無恙。

這孩子飯已經吃飽了，正在用手掰骨頭上的……

霍昀川打開門，風塵仆仆地進來，沒換鞋子，直接踏室：“張阿姨？”

張阿姨迎了過來：“霍先生？”

“他呢？”霍昀川雙眉擰，上煞氣外，直到他走到吃飯桌的附近。

“霍先生？”安無恙滿油地看他，手里捧著骨頭：“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扭頭看了眼掛鐘，哦，原來已經快一點鐘了。

“……”霍昀川愣在原地，不太確定地說：“胃疼？不疼了？”

“啊，嗯……”安無恙終于想起來了，難道霍先生沒有接到張阿姨的電話？

“沒事了就好。”霍昀川說，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

如果安無恙真的病了，是件令人沉重的大事。

霍先生看起來沒有介意，那就太好了。

安無恙眨了眨眼睛，抬抬骨頭說：“那我繼續吃？”

那副神十足的小模樣，晃得霍總神恍惚，過了會會才回神。

他坐在小天使邊，四平八穩地頷首說：“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