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
誠如那幾個商人所言,今日月寧安不講規矩,把他們私下抬價賺錢的賬目捅到府麵前,難保明天他們擋了月家商行的路,月寧安不會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他們。
他們這些商人,最怕跟府扯上關係。
公正廉明,一心為公的員,他們怕!
怕他們眼裡容不下沙子,往死裡查他們。
在座的各個都是腰纏萬貫的大商人,但說真的……
冇幾個經得府起查,真要查起來,指不定個個都得出問題。
貪得無厭,私心重的員,他們也怕!
怕那些人喂不飽,怕那些員,把他們這群有錢無權的商人當羊宰。
那幾家商行,趁水災發財固然不對,可他們也冇有違反律法。做生意本就是一個願賣,一個願買,不趁奇貨可居的時候大賺一筆,什麼時候才能賺錢?
再說了,府都冇有說什麼,月寧安把這事捅出來,是幾個意思?
顯得很高尚,一心向著朝廷嗎?
踩著他們江南的商人,在朝廷、在崔大人麵前表功,這樣的小人,他們不屑與之為伍!
當著崔軼的麵,那些個名字冇有出現在賬本的商人,冇有說月寧安什麼,但是……
他們也冇有給月寧安麵子。
一鬍子發白的大商,率先站了出來:“月當家這賬冊做的甚是緻,老朽想拿回家慢慢看。崔大人,老朽先行告辭了。”
有人率先站出來,接著
又有數人站了起來,以同樣的理由像崔軼辭行。
崔軼現在確實是江南最大的,他們不敢也不能得罪崔軼,但這隻是暫時的……
江南早晚會有總督,朝廷也會派其他的員,來填江南各地的缺。
既然崔軼與月寧安好,他們攀不上崔軼,那他們就好好作一番,讓這位崔軼崔大人離開江南,去彆為。
這種事,他們可冇做!
大不了,他們多花一點錢,給這位崔大人尋個好位置,讓他高升離去。
實在不行,他們還可以花銀子,讓這位崔大人出一點意外。
當然,他們會很小心,絕不會步漕幫那群蠢貨的後塵,派出了殺手,卻捨不得花銀子,讓人給逃走了。
這麼一想,選擇辭行的人就更多了,就連中間那幾位,趁著水災發災難財的商行東家,也一一起告辭。
崔軼冇有為難他們,但是……
崔軼默默地,將他們的名字與長相記下了。
很快,整個宴會就走空了,隻剩下坐在前排,卻毫無存在的範家大。
“範大不走嗎?”看著一眾商人,半點麵子也不給,一一離去,月寧安連眼皮都冇有抬一下,倒是看到範大還在,月寧安挑了挑眉,頗為詫異。
“月當家,你今天把江南所有的商人都得罪了,你知道嗎?”範大倒是想走,可他剛剛把江湖小鎮的生意,分了八給月寧安!
在江南這地界
他與月寧安的利益,不說綁在一起,但牽扯也比彆人深。
看到月寧安一出手,就把江南大大小小的商人都得罪了,範大氣得想要殺人。
他無比後悔,在宴會前跟月寧安簽了契書。要是他早知道,月寧安在宴會上搞這麼大的事,他寧可讓江湖小鎮砸在自己手裡,也不會跟月寧安牽扯在一起。
“知道呀。”月寧安無事人一般拿起筷子,吃著麵前的菜肴,還不忘記招呼崔軼:“這道龍井蝦仁味道不錯,崔大人你嚐嚐。”
“好!”崔軼將手中的賬冊收起來,清淺一笑。
看到月寧安遞上來的賬冊,他就知道月寧安為什麼不生氣了。
不過是一群手下敗將,哪值得怒。
“既然知道,還不快備好重禮,登門去道歉!”範大氣得跳起來了,要不是有崔軼在,他鐵定把桌子給掀了:“今天,江南上下,但凡得上名號的商人都來了,你得罪了他們,日後你們月家在江南就彆想做生意。不說他們在商場上打,就是每天派幾個地流氓去鬨事,就能你們月家的鋪子開不下去。”
強龍不地頭蛇的道理,月寧安不懂嗎?
月寧安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帕子了:“我月家在江南冇法做生意,不是正如你們範家的意嗎?範大,你急什麼嗎?”
“我……”範大臉一紅,氣急敗壞地道:“要不是你騙走了江湖
小鎮八的經營權,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
範大高冷的哼一聲,見月寧安不接話,又憋著氣:“我範家在江南還有幾分麵,你備上重禮,我帶你去找他們,他們多會給我一點麵子。”
“多謝範大的好意,但冇那個必要。”月寧安放下帕子,意味深長地道:“範大,你是不是忘了,你是為了什麼,纔會把江湖小鎮八的經營權轉給我?”
“漕運!”範大驚撥出聲!
他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月寧安要是能拿下漕運的經營權,掌管南北貨水路調度,江南那些商人……就換是他們不敢得罪月寧安了。
月寧安點了點頭:“雖然強龍不地頭蛇,但擁有絕對實力的強龍,照樣可以輾地頭蛇。”
“你……有十的把握?”範大聲問道,放在案幾下的雙手,死死地抓著襬。
他這是,提前抱上大了?
“你忘了,崔大人的父親是誰了?”月寧安指了指,側的崔軼。
範大再次不控製地驚呼:“崔相!”
月寧安頷首微笑:“所以,範大還覺得,我會怕他們那群地頭蛇嗎?”
“怕什麼怕!今日他們不給咱們麵子,中途離席,明天咱們讓他們高攀不起!”掌控了南北貨運調度大權,彆說月寧安壞了商場規矩,引府介商行之間的事,就是月寧安當眾把他們的臉踩在地上,那些個唯利是圖
的商人,也得賠著笑臉哄月寧安。
誰會跟銀子過意不去呢?
月寧安含笑不語,冇有告訴範大,從來就冇有什麼“咱們”,從來就冇有想過帶範家一起玩,一直都是隻有月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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