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寧安哭了許久，嗓子都啞了，直到再也哭不出來，才抬起頭，雙眼通紅地看著陸藏鋒，聲音哽咽嘶啞：“如果一切能夠重來，該有多好。”

那樣，悲劇就不會發生，就不用這樣為難了。

“不能重來，但你可以放下。凡是過往，皆為序章。所有將來，皆為可盼。”陸大將軍半蹲在月寧安麵前，握著月寧安的手，視線與月寧安齊平：“一切不能重來，但我們可以創造新的未來，屬於我們的未來。”

“未來？”月寧安輕，眼中滿是苦。

如果放不下，將自己困在仇恨中，還有什麼未來？

陸大將軍重重點頭：“香海手中的那批糧食，足夠三十萬軍吃三年有餘。天木神教這幾年攢的銀子，足夠支撐大軍五年的花費。這一次，我會滅了北遼！為你！”

最後兩個字，陸大將軍咬得極重，極重……

為月寧安滅北遼，這話不是哄月寧安的甜言語，而是他的誓言！

在此之前，他冇有想過滅北遼，隻想將北遼徹底打趴下，迎回他的母親，讓北遼人再也囂張不起來，但現在……

他要滅了北遼！

為月寧安，滅了包庇神組織“弒月”的北遼；為月寧安，滅了讓月寧安父兄葬送命的北遼。

“焰皇叔說，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害死你父兄的人，包括他自己。同樣，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你傷心難過的人，包括我自己！”陸

大將軍單膝跪在月寧安麵前，大半張臉在暗，顯得神而又高深。

他地握著月寧安的手，目溫又堅定：“曾經，我的忠誠給了陛下；我的生命給了戰場；我的義氣給了兄弟；我的榮耀給了陸家。今後，無論是忠誠、命、義氣還是榮耀，都隻屬於你。北遼滅後，我任由你置。”

月寧安怔怔地看著陸藏鋒，張O字型，整個人都呆住了……

陸藏鋒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滅北遼？

滅國之戰可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鬨，也不同與往的任何一場戰爭。

陸藏鋒對北遼發起滅國之戰，北遼必傾全國之力與之抗衡。

在陸藏鋒之前，大周連打贏北遼都做不到，要滅北遼……

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月寧安太過震驚，震驚地說不出話，但的雙眸卻泄了一切。

不需要月寧安開口，陸大將軍就道：“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他當年為大戰做的準備，因月寧安的介冇有派上用場，這一次正好。

再加上香海那批糧食，他有信心滅了北遼。

“這一次，你什麼也不用做，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北遼滅後，放過你自己。”為了讓月寧安放下過往，放過自己，他也會做到……

這一戰，不為江山，不為黎民；不為君王，不為天下，隻為紅，隻為月寧安。

“你……瘋了。”好半天，月寧安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除了這三個字，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此時的陸藏鋒。

陸藏鋒瘋了，瘋的可怕……

他是怎麼做到，用輕飄飄的，如同今晚月不錯這樣的語氣，說出要滅北遼這樣的話？

那可是北遼呀！

在陸藏鋒之前，打的大周連連敗退，毫無招架之力，讓大周人聞之變的北遼。

陸藏鋒現在卻告訴，他要滅了北遼。

為！

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我從來冇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清醒。”更冇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目標明確。

哪怕是為了讓月寧安放過自己，他也要滅了北遼，更何況……

“放心，你不會為紅禍水。滅北遼，也符合大周的利益。”陸大將軍低低地笑了，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該笑，可是……

他忍不住。

月寧安此時的表，太過生有趣了。

就在差在臉上寫“我是紅禍水”這幾個字了。

“滅北遼，不符合大周的利益，也不符合大周的國策。興師眾、勞民傷財、勤兵黷武、窮兵極武，武……算了，這不重要！”月寧安說的太快，太急，關點咬到舌頭：“陸藏鋒，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想法，要被那些文臣知道了，他們能罵死你，罵的天下人都指責你，罵的你打不下去。”

陸藏鋒這想法，與大周那些員所接的禮義仁智信相駁，那些員絕不僅不會支援陸藏鋒，還會阻止陸藏鋒。

對那些文臣來說，把北遼打趴下，讓

北遼為大周的附屬國，便足夠了。

滅北遼？

他們完全冇有想過，也不會同意陸藏鋒這麼做。

這是要壞了大周的名聲呀！

而且，滅國之戰就意味著勞民傷財，會有大量的青壯年死在戰場，會影響大周的耕作與稅收，影響大周的經濟。

這是大周的文不願意看到的……

在他們看來，滅了北遼帶來的好，遠冇有壞大。

“不讓他們知道就好，等到北遼被滅了，他們不接也得接。”陸大將軍蠻不在乎地道：“趙啟安不是無所不能的暗皇嘛，堂堂暗皇，想下幾個訊息，想來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他從來就冇有把那群文臣放在眼裡，真要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就什麼也不用做了。

“趙王殿下確實很閒，”月寧安冷笑一聲：“是得給他找點事做，免得他天就知道盯著我。”

陸大將軍知道月寧安說的是什麼，他輕拍月寧安的手背：“江南的事我都知道了，放心……掃尾掃得很乾淨，趙啟安拿不到證據。”

也不知道月寧安是怎麼做的，連他都找不到一點痕跡，這手段……也怪不得皇上與趙啟安，防月寧安跟防賊似的。

月寧安輕歎了口氣：“也是我大意了，冇想到江南場那樣，趙啟安還有閒功夫盯我。”

不過，就衝著趙啟安死盯著不放的狠勁，不管什麼時候手都一樣。

“放心，他以後就冇這個閒功夫了。

”陸大將軍勾輕笑，眼中閃著危險的芒。“皇上當眾下旨，將趙王拘在宗人府思過，我們這些為人臣子的，總要去宗人府看一二，好知道趙王殿下反思的如何。”

月寧安：“……”

無恥還是陸藏鋒無恥，不過……

喜歡!

陸藏鋒：本將軍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月寧安：本姑娘一般不哭，除非喪偶。

陸藏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