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府門外恢復了安靜。

廳更安靜。

中山王依舊坐在椅子上，環視一眼廳。

“皇后這一走，還不習慣了，覺得了點什麼。”他說，笑了笑，眼中帶著冷意，“下一次，皇后再想從我這裡走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廳的將們上前一步施禮：“王爺息怒。”

雖然請王爺息怒，但他們每個人都難掩悲憤。

都是因爲這個皇后，功虧一簣。

中山王哈哈笑了：“本王不氣。”看大家，問，“阿珣還好吧？”

一個將忙道：“世子京後住在驛所，有王爺在，朝廷不敢苛待世子。”又道，“王爺放心，我們很快就重新構建人手，照看世子。”

中山王點點頭，又輕嘆一口氣：“這一次他一定氣壞了。”

將們道：“爲了世子，王爺也只能這樣做，世子一定明白王爺您的苦心。”

中山王扶著柺杖點點頭：“阿珣是個聽話的孩子。”

子因爲父而生，子也必須爲父而生。

......

......

中山郡外兵馬林立，看到楚昭，兵將們發出齊齊的呼喝。

“皇后！”

“皇后！”

聲雲霄，震天地。

楚昭看著立的兵士，多好啊，都還活著，都沒有死，哈哈一笑，放開繮繩縱馬疾馳。

駛營中見到兩路兵馬的主將，聽他們講述別後的諸多向，也知道了京城那邊的況。

“中山王兵馬極其可惡，以民衆做盾甲，半城的傷亡。”

聽到這裡楚昭沒說話，點點頭。

“娘娘您別難過。”一個主將忙道，“還好及時停下，避免了更大的傷亡，您做的已經夠好了。”

楚昭搖搖頭：“我沒事，我很好，我都明白的，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

那一世坐在深宮裡，經常能聽到朝廷和謝氏征戰，丟了一城，失了一郡，那時候是沒有什麼概念的，現在親經歷了京城夜，邊郡廝殺，圍攻中山郡，知道那所謂的一城一郡，代表著無數的人命。

楚昭代他們聽候黃大人的調派便走出來。

“小曼小曼。”楚昭喊。

阿樂從一旁站過來：“小姐，你忘了，小曼和白校尉去蕭珣那邊了。”

楚昭一笑：“我都忘記了。”

不知不覺已經習慣小曼在邊了。

“小姐你找什麼事？”阿樂問，“小曼走之前都代好了，有人替——”

話沒說完停下來，看向一個方向，不遠有個子站定看著們。

阿樂忙說：“哦，是丁大嬸。”

阿樂還不知道木棉紅的真實份，雖然看出不像是丁大錘的媳婦，但也沒再多深究，無非都是土匪嘛。

木棉紅走過來，道：“我聽到喊小曼，小曼走之前代過我，所以我就來看看，你——”眼神在楚昭上凝結，“有什麼吩咐？”

楚昭哦了聲搖頭：“沒有吩咐。”又忙道，“我是想問問最近的事，我在裡面只知道個大概，的都不清楚，大家都還好吧，畢竟做的事很危險。”

木棉紅含笑道：“都還好，都很順利，楚嵐先生雖然了驚嚇，但沒有大礙，楚棠小姐也很機敏，小曼會親自帶著人把他們送回京城。”

楚昭點頭。

木棉紅又道：“邊郡那邊的戰況也還好，戰事很激烈，但並沒有失守。”

楚昭再次點頭：“好的，我就知道，都沒有問題的。”

木棉紅看著說：“有你，這樣勇武，大家也都卯足神。”

“我也不算什麼勇武。”楚昭忙搖頭，道，“這次能化險爲夷，得償所願，都是靠，你們。”

木棉紅忙道：“沒有你，大家也不會，不敢這樣做啊。”

雖然兩人說的話都很正常，但又完全不正常，站在一旁的阿樂莫名都有些張了，忍不住打斷說：“要不，小姐，你們，咱們坐下來，詳細說一說？”

坐下來說一說啊，楚昭默然，木棉紅也沒有說話，阿樂著自己的手指，好像讓氣氛更張了——

“咳！”

就在此時遠重重的咳嗽聲傳來。

聽到這聲音，楚昭瞬時轉頭，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在後方的營帳前站著一個年輕小將。

看到楚昭看過來，他便俯施禮：“臣，拜見——”

還沒拜完就被楚昭哈的一聲打斷，阿樂也激地喊：“阿九！”

隨著阿樂的喊聲，楚昭擡腳向他奔去，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木棉紅。

“木大嬸。”說，“謝都尉來了，我去問問邊郡的詳。”

木棉紅含笑點頭：“快去吧。”

楚昭不再多說轉疾步向謝燕來而去，在謝燕來前站定，急問：“你怎麼來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謝燕來施了一半的禮也沒再施完，挑挑眉：“看到我，是不是鬆了一大口氣？”

楚昭看著他，一笑，手按著心口長長吐口氣。

“是，看到阿九你。”說，“我一顆心就落地了。”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謝燕來皺眉：“不要說怪話。”

楚昭對他挑挑眉：“是你先說的吧，你先說你在我心裡多被信任，看到你，我一切都不擔心了。”

“瞎說。”謝燕來道，“我明明說的是你跟木，寨主站在一起，尷尬要鑽到地下去了，我一出現，你就不用再跟人磕磕，鬆了一大口氣。”

楚昭哈哈笑：“你才瞎說，你明明只說了一句話，哪有這麼多字。”

謝燕來嗤聲懶得揭穿。

楚昭再看了眼木棉紅所在的方向，木棉紅已經轉走開了，再次輕輕吐口氣，微微垂目。

“我其實不是怨恨。”低聲說，“我從小沒有母親，我已經習慣了沒有母親，我不會也不知道怎麼跟母親相。”

謝燕來看向遠：“這你問就問錯人了，我雖然比你有母親時間多一些，但我忘記怎麼跟母親相了，我們男兒家都是志在遠方的，婆婆媽媽的事從不在意——”

楚昭又被逗笑了，擡起頭看謝燕來，是啊，這世上沒有母親，不會跟母親相的人多得是。

“你怎麼來了？”再次問，“什麼時候到的？”

真是夠婆婆媽媽的，謝燕來眼看著天：“皇后娘娘大獲全勝，邊郡這邊也益匪淺，力減了很多，鍾副將擔心你，一天三次嘮叨催著我來看看，我剛到沒多久，沒讓人聲張，在營帳外等著你，然後就看到你跟木寨主有事相商，我就更不敢打擾了。”

他最後兩句話拉長聲音。

楚昭肅容說：“謝都尉，你是朝廷重臣，以後不要客氣，一定要隨時隨地打擾我。”

謝燕來沒忍住仰頭哈哈大笑。

笑聲從後傳來，木棉紅回頭看，看到立如勁竹的年輕人，以及站在他側的孩兒，也微微一笑。

雖然的兒面對無比不自在，但這世上還有讓孩兒願意逗笑的人，就證明兒不孤獨。

就算沒有了父親母親，依舊心中有，敢，就能活得開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