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字，震驚的聲音，肯定的語調，轟然在腦海中齊齊炸響，‘啪嗒’一聲輕微的脆響，有什麼斷裂了，彷彿那一直以來繃的弦，在今天這無比肯定的聲音下，徹底的斷裂了。

邁出的腳步在那一刻頓住了，子幾不可察的了一下，有什麼在眼底翻滾，越聚越快，越來越濃。

聽見聲音，倫一擡頭，一下子看見了趕來的男人，心下低罵了一聲，看著那不知爲何氣息陡變的，卻也知道今天是沒自己機會了，他二話不說立馬捂著口，形一閃整個人頓時轉進了一早準備好的土坑裡，跟只鑽的土撥鼠一樣，一下子沒了蹤影。

至若不是看見那急速隆起的土層，表面是這樣的。

可惜，偏偏，剩下的兩個人卻暫時沒有一個人有心思去追。

眼底還有著明顯的震驚，即便是隻那麼一瞬，他卻肯定在自己沒有看錯，他一直以爲墨雪只是手好一點，天賦比別人好一點，卻沒想過，竟也是異能者，尤其，還是火系？

要知道，如今出現的自然系異能者，從未有過自然形，唯一的可能只有實驗！

的眉頭微了，陸以言看著那一不的，腳步下意識地走了過去，他手，“墨雪，你怎麼會是實驗——”

一句話還未說完，在那大手上肩膀的那一刻，就彷彿到了一層塵封的記憶，一層不容人窺探的忌，墨雪忽然擡頭，漆黑的眼眸裡蘊藏著濃郁的，那仿若被墨錠研開眸子，在一瞬間深不見底，有無聲無息的殺意從那眼中飄，毫無預警！

陸以言倏地一驚，還未來得及話說，纖細的手腕淬不及防的出，頸上一痛，一衝擊的力道傳來，子更是直接被抵到了後的樹上！

他擡頭，眸捕捉到那眼中淬起的驚人，一如初見當初在黑市見到的一般，卻又好似有所不同，倒是更像是那日從高燒中第一次醒來的樣子，一樣的……完全不認識人，只不過這次似乎更嚴重，那隨時都要發的樣子。

脖子上的手在一點點收，那種錮的覺並不好，他眉頭狠狠地皺了皺，出口的聲音卻是放輕了不，“墨雪，是我。”彷彿生怕嚇到了人似的。

然而，隨著這聲音，那雙手卻並沒有鬆開半分，唯有那雙漆黑的眼在來回變化，墨雪地盯著面前的男人，一幕幕畫面從腦海中來回閃過。

有化妝間裡白蛇被自己親手殺死的畫面；有火之上，那同樣是清晨的早上，雪豹從崖上跳下的畫面；有那如困一般在籠子廝殺的畫面，有那一間間雪白的實驗室，那一個個冰冷的，一令人窒息的管……

左手似乎也傳來刺痛的，那種仿若被針扎似的覺，如此的清晰。

【雪雪！雪雪！快冷靜下來，快鬆手！那是團長，是團長啊！】烏鳥在虛空間急得滿頭大汗，小黑石連連打轉。

墨雪卻彷彿沒聽見似的，耳邊有那悉的聲音在迴盪。

“看況，不過異能者若是惹事，自然比普通人要麻煩的多……”

那漆黑的眼眸越來越冷，越來越冰，眼底的已經充斥了整個眼眶，就像是野發出的最後一啼，是實驗，這是從骨子裡帶來的揮之不去的烙印，至死方休。

那手在一寸寸收。

到那愈發傳來的窒息，陸以言只一不地著對面的，他看見了那重新匯聚的焦距，還未驚喜一秒，然後，他卻看見了那閃過，再逐漸變得冰冷的眼，明明那雙眼倒映的是自己的影，明明昨天還在一起纏綿的人，那掌心還殘留著昨日的溫度，他甚至還能聞那從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清香，可……

那盤繞而出的冷意，那無聲無息飄而出殺意，無疑不在告訴他什麼！

，認出了他，可那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卻更爲收了一分！

像是明白了什麼，高大的子猛地一震，心，在一寸寸墜冰窟，陸以言眸中出現了明顯的震驚，那是比剛纔得知墨雪是異能者時還要震驚，出口的聲音更是帶出了不可置信，抖，“……你，要殺我？”每一個都彷彿從嚨深發出，嘶啞的不像樣。

明明憑他的手可以輕易的掙，他卻都不，只直直地看著對面的，那垂落在兩側的手，因爲過於用力，甚至帶出了，有鮮從指中滴落。

“滴答……”

“滴答……”

可，得來的迴應卻是脖間又一寸的手，呼吸已然困難，很難，可卻抵不過心下那寸寸撕裂般的痛楚，腦海中只一遍遍盤旋著四個字——要殺他。

僅僅這四個字便足以爲這世間最厲的一把刀，陣陣的眩暈如水一般洶涌而來，高大的子幾乎要站不住。

彷彿是不想再聽一句話似的，墨雪的腳步更近了一步，手猛地收，許是作間牽扯到了什麼，那原本掛在男人頸間的銀鏈被不小心帶了出來，一個小巧的黑錦囊毫無預警的撞眼簾！

黑底金，三個字在眼底鋪墊開來——陸以言！

那是親手爲他繡上去的，那也是親手爲他做的平安符，有什麼在腦海中響起，說，不論以後如何，至他曾是看上的男人，雪豹的男人，這平安符，他也是要得的……

看著那已然泛白通紅的臉，墨雪瞳孔狠狠一，手，彷彿電一般的猛地甩開，驟然轉！

“咳咳！”到脖間被移的手，忍的咳嗽聲止不住的從陸以言口中傳出，可那眼中卻相反的閃過一道亮，他擡頭，還未來得及好好看一眼面前的，眼角眸便率先看見了那決然轉的背影，心下莫名一，他想也不想的就要追上去，嘶啞的聲音急促喊道：“墨——”

腳步剛一踏出，一個字剛一出口，凌厲的破空聲倏地傳來，寒在眼底一閃而逝，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腳前一寸的地面，他低頭，清清楚楚的看見，只要他剛剛再多走一步，這匕首此時就該紮在自己腳上了，一種不好的預從心底涌出。

有聲音從口中傳出，冰冷的不帶一溫，“陸以言，別再往前一步！”如此的陌生。

呼吸驟然一窒，想邁出腳，卻又怕再次激怒了，他能覺出的緒很不穩定，拳頭了又，鬆了又鬆，只怔怔地著前面的人，那種心慌的覺止不住的傳來，著那決然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有一種，彷彿這時候讓走了，便永遠不會再回來的錯覺。

“墨雪！”腳步沒再邁出，陸以言卻終是忍不住開口，低啞的聲音只爲喊著那曾經親無間的人。

似乎是聽見了聲音似的，墨雪的腳步微微一頓，一個輕微的作，幽深的眸子卻突然溢出希翼的亮，他地注視著那忽然停下來的，彷彿在下一秒就能回頭似的，然後，澄澈的瞳仁裡會染上那抹獨屬於他的溫。

有忍的咳嗽從後傳來，一聲一聲，明明小到極點，在的耳邊卻好似被放大了無數倍，墨雪微微擡頭，看了眼依舊蔚藍的天空，手，有斑駁的從指中灑了進來，似乎有點兒暖意，脣邊牽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果然啊，在溫暖的待久了，是人都會有貪，可——

指慢慢合上，一點一點遮蓋住了那最後一流的線，可忘了，是雪豹，那個生來便屬於黑暗的人，貪什麼的，最是要不得呀。

手，緩緩放下，若有若無的嘆息響起，輕淺的聲音似乎回到了往日，卻極輕極輕，“陸以言……”

“我在。”男人的子無意識地繃，陸以言想也不想地應道，好像只要晚了一步那聲音就會被風吹散似的，再也不見。

“我們結束了。”

一句話，轟然在耳邊炸響，高大的子劇烈搖晃，看著那頭也不回的，幽深的眸子寸寸碎裂，心，彷彿被一隻手攥住，在這一刻凝固，連呼吸都變了困難。

他想過可能會說，想一個人靜一靜，然後，即便是不放心，他也會說好，再然後，過不了多久，他們便能回到以前，他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來問。

可，他從未想過會說出這麼一句話，那輕飄飄的幾個字，彷彿將過往的一切都給抹殺。

說，“陸以言，我們結束了……”

冰涼在臉上劃過，原來有時候，並不是只有林搶彈雨才能讓人覺到痛。

沒有人看見，那被放在側的手，有輕微的抖。

……

從大山回到K市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墨雪沒有回別墅，好像那裡從來都不存在似的，只再次走進了麗景苑。

看著忽然回家的二小姐，傭人們眼中明顯有著錯愕，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半是驚喜半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