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會要你一分錢的,褚穆……我膝蓋有問題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你的,如果你知道了,也許……”
唔……”
褚穆一把拉過,低頭強行吻住了接下來妄自菲薄的話。
他知道要說什麽。
舒以安沒有任何抗拒的被他著後腦勺默默承著他突如其來的親吻。褚穆甚至能覺到小心翼翼的回應。
褚穆不舍,呼吸重:“是我當初沒問清楚,我不知道你也在那次車禍裏,但是不管你什麽樣子,我都養你一輩子。”
當初既然讓你嫁給我,就不會讓你承擔這樁婚姻裏一一毫的風險。
舒以安紅著臉了褚穆的肩膀:“行吧,先信你一回。”
兩人去了市中心的藥房買好了藥,回家煮開,藥湯在砂鍋裏噗噗作響翻著泡泡,褚穆從一樓浴室出來,赤著上拿著條幹巾正站在門口頭發,瞧見舒以安一直在廚房裏不做聲的背影有點奇怪
“怎麽不喝?”
舒以安出食指在碗沿兒邊畫啊畫的,遲遲不。
褚穆把有些的巾往舒以安腦袋上一搭,褚穆從背後摟著的腰也探出頭去看砂鍋裏的藥。這一看,他也納悶了:“綠?”
舒以安哀戚戚地的點點頭,微微向後仰了仰。一張小臉兒上滿是祈求之:。“真的要喝嗎?”
被祈求的某人垂下眼想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你出去吧。”
舒以安明顯鬆了一口氣樂不顛的往客廳跑,以為褚穆是同意了。十分狗的應:“嗯嗯,我去給你切點水果。”
褚穆撿起擱在一旁的勺子,悠悠地的補了一句:“一直這麽看著你該更不想喝了,沙發上等著我,弄好了給你端出去。”
“……”
舒小姐僵著表把原本拿在手裏的蘋果頓時又扔回了果籃子裏。
看著舒以安窩在沙發上挫敗的小樣子,褚穆微微上揚的角不自覺的帶著一淺笑。
為了犒勞,從山上下來褚穆特地繞了一圈帶去了江南寺吃飯。正是晚飯的時間,酒店門前停了不的車。經理一早聽說褚穆來了特地騰出了二樓的一個包廂。
四周都是竹子圈起來的空間,偶爾還聽得到景觀溪流嘩嘩的聲音,太久沒來過了,舒以安手指過菜譜上那幾道惦記了好久的菜,躍躍試。褚穆瞅了一眼瞄著的那幾道菜,從手裏出菜譜遞給侍者,簡單的代了幾個清淡溫胃的菜。
“就這些,你先去吧。”
侍者拿著菜譜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氣鼓鼓的舒以安,點頭應:“好的,您稍等。”
“喂!你喂兔子嗎?”舒以安拿著筷子了印青花的瓷盤表示自己的強烈不滿。但是舒小姐在和褚穆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沒什麽人權的。
褚穆低頭仔細地卷起袖口,神自若:。“兔子可比你好養活多了,兔子會在洗機裏藏巧克力薯片和餅幹嗎?”
舒以安在褚穆平靜有迫力的注視下,悄悄的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在胃穿孔之後,褚穆就沒收了全部的零食,藏在冰箱裏的,櫥櫃裏的,床頭櫃的,等舒以安出院之後統統都找不到了。
等褚穆一走,舒以安懶散的本就又都回來了。有一次下班,去超市買了一大堆能吃不能吃的,並且在家裏繞了好幾圈,才發現一樓洗機裏這麽個絕的藏之。
舒以安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發現的,隻好心虛的對著剛剛出的單子點頭做肯定狀:。“我覺得青筍也好吃的,嗯,粥也很好,特別容易消化,對沒錯,你點的我都喜歡。”
“那正好。”褚穆拿過剛剛端上來的整整一瓷蠱香菇粥,“都喝了吧,免得晚上喝藥的時候胃疼。”
所以舒以安直到回家的時候,還覺肚子在和自己囂著說太寡淡了,現在,又要在某人強烈注視下幹掉一大碗墨綠藥湯,真的非常難。
舒以安深吸一口氣從褚穆手裏搶過那隻碗鼻子喝下去,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酸,那味道中有獨特的清香還有淡淡綿延的苦意,舒以安皺眉看了褚穆一會兒,褚穆也被看得有點張。
“怎麽了?不舒服?”
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赤著上沒穿服,勁的腰間鬆鬆套了條長,燈下原本俊朗的臉上竟帶著糾結的張。舒以安一個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騙你的,沒那麽苦。”
晚上七八點鍾的景,小區裏家家點了燈,正是一天裏最溫馨的時候。屋子裏的藥罐噗噗作響蒸汽不斷上湧,客廳裏高高的吊燈泛著明亮的暖,背景裏有電視新聞的聲音。沙發旁站著的兩人都沒來由的對這難得的氣氛格外珍惜。
真是符合江宜桐的風格,就連給舒以安外敷的藥都是綠的。
舒以安仔細了膝蓋上那兩塊溫熱的藥布,心底裏有關爸爸媽媽那些最不能提起的往事都變得清晰溫起來。褚穆窩在沙發裏漫不經心地看著新聞,舒以安就躺在他的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陪著他看,因為需要出來敷藥,舒以安特地換了一件看起來特別低齡的卡通衫。褚穆微微低頭,就能清楚的看到致的鎖骨和前的一片。
電視裏正在講哪一國的大使出訪,舒以安盯著電視看了一會兒忽然出手去褚穆的頭頂。
褚穆挑了挑眉,並未阻止:“幹什麽?”
舒以安略呆萌的指了指電視裏正在相互握手的兩個國家外大使:“像你們這種腦力工作者,是不是都禿頂啊?”
褚穆低氣的看了一會兒指著的人,一把捉住在頭上的小爪子惻惻的問:“你是在質疑我嗎?”
舒以安沒聽他的話自腦補了一下褚穆禿頂,腆著大肚子一西裝和別人握手的樣子。傻乎乎地樂了半晌才仰起臉問:“這個不都是傳嗎?萬一將來有了寶寶和你一樣怎麽……”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舒以安猛地住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寶寶,是兩人在這樁婚姻裏都避而不談的話題。
舒以安知道褚穆不想要孩子,如今在這個時候被自己大意無心地提出來,真是好尷尬。舒以安低下頭懊惱地咬了咬舌尖,不敢去看他。
褚穆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也下意識的頓了一下,但馬上就察覺到舒以安暗下去的小臉,不聲地抬眼看了看兩人坐著的沙發,倒還是足夠大。
沒有任何猶豫,褚穆捉住慢慢放下去的手趁著舒以安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果斷低頭咬住了的。舒以安睜大了眼睛看著被放大的俊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有些不知所措,同時心底裏那種尖銳細的疼痛迅速彌漫開來。
還是放不下嗎?
舒以安有些絕地閉上眼默默承著他的啃咬肆,那種悲哀和失落怎麽也揮散不掉。可是不知道,此時褚穆的思緒卻是在孩子這件事兒上,他打算力行的來告訴自己的意願。
兩人剛辦完婚禮的那一晚,看著窗戶外麵黑暗的景褚穆總覺得於舒以安來說,任何能對產生羈絆的行為都是一種累贅。才22歲,還那麽年輕,而自己要在之後的幾天再回到德國,兩人一下子會麵臨分居,在彼此都用不深的時候就和擁有一個孩子,那才是真正的不負責任。
所以在那一晚,褚穆看著埋在枕頭裏吃痛的眉眼,看著額頭盡的虛弱,看著哪怕是疼也還是手圈住自己的無助,褚穆是從未有過的失控。到了最後關頭,雖然那種快要讓褚穆失去理智但他還是強著自己咬牙退出來。
那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親,也是舒以安第一次把自己完完整整的給了他。從那之後,兩人在這件事上幾乎都極有默契,對於孩子的話題絕口不提。
直到這一次,看著舒以安有些失落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膽怯,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在平淡無奇的人生裏產生了多麽大的摧毀和影響。可是他並不想讓舒以安回到自己生活軌道,或者說,他不舍得。
最初的吻開始變得灼熱,糙的手掌順著舒以安寬鬆的服下擺探進去掐著纖細韌的腰肢,迫著來迎合自己。舒以安昏昏沉沉的倒在寬大的沙發裏,膝蓋上敷著的藥早就不知道甩到哪裏去了,隻能任由褚穆擺布。
舒以安頸側和前的皮好像褚穆特別喜歡,每次都是舒以安痛得皺了眉眼推他的肩膀他才肯收手。早在躺在自己上的時候,褚穆心不在焉順著的領掃過去就有些熱,可是顧慮到膝蓋上的傷也不想讓覺著自己趁人之危,所以一直忍著。
現在算是把剛才一直憋在心裏的火全都拱了出來。
夜越來越濃烈,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終在一片寂靜中相擁睡去。
第二天清早,舒以安懶洋洋地抱著被子,蜷在一塊抱個團兒,看著係西裝扣子的褚穆睡眼惺忪地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晚上?”
“四五點鍾吧。”褚穆神清氣爽地了還於迷糊狀態的人,“你今天去哪?”
“唔……”舒以安就著他溫熱幹燥的手掌蹭了蹭腦袋,十分舒服地了個懶腰,“去找工作啊。”
早在寫辭職信的時候,舒以安就往其他幾家公司遞了簡曆。都是些對法國出口貿易的公司,對於舒以安這種名校畢業而且專攻語言的人還是有一定需求的,所以前幾天就已經有幾家公司給發郵件讓他去麵試了。
褚穆聽到舒以安的回答之後有那麽一點不爽。本來以為辭了職以後就能在家裏消停一陣子,沒想到這麽快就又出去找工作。雖然不願意,但是也不能阻止。
“那你起來記得吃飯,我先走了。”
舒以安在被子裏又翻滾了一會兒,對著褚穆擺擺手:“拜拜。”
麵試安排在上午九點,褚穆臨走時把家裏一輛常用的suv留給,所以時間很富裕。收拾妥當,舒小姐出門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變得特別明朗,一剪裁致簡單的黑連,為了表示尊重還化了淡妝,看起來十分專業。
到達麵試公司的時候,門廊外已經站了很長的隊伍。前臺的書小姐指了指排隊的人群:“麵試的吧?站在對尾等著。”
隊伍中不乏有剛畢業的大學生,臉龐年輕且富有朝氣,帶著剛剛走出校門的憧憬和希。舒以安看著們懵懂期待的樣子,忽然覺自己老了。曾經自己也帶著這樣的期待站在辦公室外麵等著,隻不過時過境遷,如今卻又站在了同樣的境地。
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才有人拿著一疊檔案出來喊:“舒以安,下一個!”
麵試是在一個小型會議室舉行的,一共三個人,中間坐著一個麵容致幹練的人,旁邊分別坐了一個法國中年男子和一個記錄員。
舒以安暗自深呼吸,對著三人微微鞠了一躬:“各位上午好,我是舒以安。”
坐在中間的人對舒以安十分公式化的點點頭,手指了指麵前的椅子:“坐吧。我茱麗,是這次麵試的主考。”
說著,茱麗翻了翻麵前的簡曆開始逐一和舒以安核實:“你畢業於外學院?”
“是的。”
“法語學專業,並且在安雅爾公司中國分部做了兩年?”
舒以安點頭:“是的。”
茱麗啪的一聲扣上了麵前的簡曆:“那請恕我冒昧舒小姐,安雅爾集團是所有法企中首屈一指的了,你為什麽放棄那裏的工作來到這裏?我能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舒以安的手握著放在擺上,忽然對茱麗這麽直白的問法有些抵反,或者說在安雅爾經曆的事是舒以安不願意再提起的,但是沒辦法,競天擇是這個行業的生存準則,舒以安再不願意也得回答。
再見到梁煙已經是三年后,那晚林望受邀出席一場慈善晚宴,席間見到梁煙,可以說是酸甜苦辣,五味雜陳。他終究沒忍住,攔住梁煙去路。兩人對視良久,誰也沒有先開口。晚宴的主辦方同他介紹,說:“林總,這位是梁小姐,她最近剛剛回國,您之前應該沒有見過。”林望看著梁煙,良久,輕笑了聲,同對方說:“不,我和梁小姐過去有些交情。”他說完,重又看向梁煙,眼底含笑,又添一句,“只不知梁小姐是不是貴人多忘事,已經不記得我。”梁煙:“……”那晚結束以后,回去的路上,朋友私下問林望,“哥,你真認識梁煙?聽人說她性格很冷漠,不太好相處的。圈子里追她的富家公子不少,誰也沒在她那里討到過好臉色。”林望沒有回答,他盯著窗外走神,手搭在車窗沿上,任由指間的煙灰燃盡。他沒有說的是,他和梁煙何止是認識。那些數不盡的日日夜夜,他曾經真實地擁有過梁煙。林望這一生只愛過梁煙一個,因為曾經擁有過她,他已經無法再愛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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