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害

智齒的消炎步驟其實也很簡單，用1—3%的過氧化氫溶及生理鹽水或者其他滅菌溶沖洗盲袋，然后點3%碘甘油。

但要是放輕作，盡量不弄疼這個就需要一定的技了……

徐潤清耐心地清理消炎完畢，見只是皺著眉頭，目又至握在前，因為張攪得死而有些泛白的雙手。角忍不住微微溢出一笑意，推開椅子站起來，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已經好了。”

念想捂著臉坐起來，那牙齒的痛似乎更清晰了一些。哀怨地看著他，說話都不敢張大，只小小地張開，嘀咕了一聲：“可我還是好疼……”

聲音有些含糊，帶著一很明顯的哭腔。

徐潤清轉頭看了一眼，小姑娘的眼眶已經又紅了起來，這次連鼻尖都的，又是剛才躺在牙科椅上時，那一副泫然泣的表。

他不有些無奈，但小孩雕玉琢，楚楚可憐地看著他，他的心里還是微微一，略微沉：“等會就會稍微好點，實在難，我再給你開點藥。下午回家睡一覺，起來就沒那麼疼了。”

他洗完手，摘了手套又在椅子上坐下，握了筆開始寫病歷單：“家里有沒有消炎藥？”

“沒有……”念想頓了一下，有補充：“但是有止疼藥。”

徐潤清“嗯”了一聲，沒再接話，安靜的診室，只有他鋼筆在紙頁上時“沙沙”的聲。

牙疼分走了太多的注意力，本無暇顧及其他，只捂著臉，聲音小小的，帶了幾分無奈：“我媽總說吃藥吃多了會傻……幾乎不讓我吃止疼藥。”

說完，慢慢地從牙科椅上挪下來，站到他旁。

徐潤清正在寫病歷，聞言，手上的作微微一頓，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你牙疼了就吃？”

念想先是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否認：“我就最近……我媽不在家，家里也沒有人。我想著牙疼請假又有些小題大做，就吃止疼藥。每天中午的飯后吃，一天吃一粒……現在只剩下最后一粒了。”

“止疼藥吃多了的確不好。”他低頭繼續寫病歷，思忖了一會問道：“每天來醫院一次方不方便？我給你開了消炎藥，如果止痛藥你有需求的話我給你開一天的量，再多不可以了。”

念想點點頭，表示贊同。

“還有，你最近需要注意的……”他把單子遞給，細想了一下，代：“不要用舌頭去智齒，吃飯后一定要漱口，你現在這樣的況最好是用鹽水。”

念想繼續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

“想減輕牙疼的話還有一個理方法，就是用冰塊冷敷。”他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你的臉有些腫起來了。”

念想抬起爪子捂臉（/▽＼），那單子把整張臉都蓋去了大半，悶悶地咕噥了一聲：“我知道……”

念想去排隊錢，因為牙疼整個人的興致都不高，眉眼之間都有一疲倦之。原本完錢拿了藥是想直接離開的，結果剛走了幾步就發現自己只拿著錢包，書包留在診室了。

認命地折回去取，醫生卻像是在特地等。見回來，朝出手來。

念想微微發懵地看著他的手，這是一雙很修長的手，紋理并不重，指節分明，看上去秀氣又優雅……雖然秀氣和優雅并不適合用來形容手。

的語言實在匱乏，只知道因為這雙手的貌程度，把自己逐漸發展了一個無可救藥的手控患者……

見盯著自己的手發呆，徐潤清微揚了一下手指，示意把手上的藥盒拿過來。念想這才如夢初醒，試探著把藥盒遞給他：“要、要這個嗎？”

他點了一下頭，沒開口。

接東西時，指尖不小心到了他的。男的手大概本就比的要寬厚溫暖，念想只覺得和剛才及下皮時的微微涼意不同，他的指尖散發著熱度，那熱度就像是要燒灼了一般，燙得心口微微發麻。

真是……很奇怪的覺……

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

徐潤清并未注意到念想那一瞬間心思的百轉千回，微彎了腰，拿起筆在藥盒上寫了用法用量。做完這個，把消炎藥和止疼藥一起遞回去給時，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如果不是疼得不了，別吃止疼藥。”

見還在發愣，他耐心地等了片刻，見小孩回過神來又突然紅了臉，微微不解，但也并沒有多話，只叮囑：“醫囑要記得聽，今天注意休息，明天中午再過來。”

念想已經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忙點點頭，見他沒有要代的事了，說了聲“醫生再見”就跟踩著了尾一樣，飛快地離開了。

前腳剛走，徐潤清就發現了不小心掉落在牙科椅下的學生證，他蹲下撿起來，指尖著那一層外保護包裝時，低頭看了眼。

的一寸照，學校名稱，年級班級以及名字。

他認真看了幾眼，追到診室門口想還給時，寬闊悠長的長廊里已經沒有了的影。他折回去，拉開工作臺的屜放進去，打算明天再還給。

此后的很多時，徐潤清再想起第一次見到念想的場景，都不想，果真是把所有的耐心和溫都只給了。

念想第二天去醫院的時候找了他半天，徐潤清并沒有在昨天的那個診室，而是和另一個年長的醫生在同一間診室里，似乎是在流病人的病，說話的聲音很嚴肅。

其實念想有些不太確定是不是他，因為他這會戴著口罩，微微側著子，念想并看不真切……

抱著書包在門口觀察了一會，終于等到他發現自己的存在，轉看過來。

然后念想如愿以償地看見了他的那雙眼睛，就像山澗清泉，又像悠然古井得深邃又幽深的眼睛。

同一時間，他也發現了，微微一頓，低聲音和那位年長的醫生說了幾句什麼，便朝走了過來。

念想跟著他回到昨天的那個診室，笑瞇瞇地匯報：“醫生，我今天好一點了。”

“不疼了？”他問。

“疼啊。”念想心有余悸地了臉：“不過比之前好一點了。”

徐潤清換了一次的口罩后又戴上手套，轉過來看時，見已經非常自覺地抱著書包躺在了牙科椅上。拉過椅子坐下之后拆了口鏡檢查智齒的況：“還是有點，估計還要再來兩天。”

有護士過來，他代了一下要用的東西，問要了病歷單去看。

念想坐著無聊，就東張西地打量著診室，后來目落到了工作臺上的醫生銘牌時，雙眸一瞇，凝神看去。

董淵？

這個診室是他的話，那這個醫生銘牌應該也是他的，那他董淵？

董淵麼……

默默地記住。

等到第四天復診的時候，牙齦腫痛的地方已經消了下去。念想躺在牙科椅上有些忐忑地問他：“是不是要拔牙了。”

“是。”他回答的言簡意賅，想起什麼，瞥一眼，帶了淡淡的笑：“對你而言，應該有些疼。”

這幾天下來，天天來報道，徐潤清早就知道的痛點低到了何種地步。

念想看他戴著口罩，心理建設了半晌，才猶豫著問出了一個完全無關的問題：“為什麼我每次來你都戴著口罩？”

“流行病多發時段。”

念想：“……”

其實這幾天相下來，念想才發現，這位醫生給的覺和第一次對他的印象有很大的不同。

不是很說話，好像也不是很溫，只是對還是一樣的有耐心……而且，給人的覺也不像一開始的如沐春風，反而有些清冷冷的。

因為在上學，的時間有限。通常都是午休時間跑過來，每次等來時，診室里便很有醫生和護士，幾乎都去吃午飯了。

他就一個人在這間診室里等，有時候是在看書，有時候在看病歷，不驕不躁，怡然自得的樣子。

接的時間，所以念想對自己主治醫生的認知也實在的可憐，所有的這些全部都是自己一點點拼湊起來。

但就是這樣做拼圖一樣的拼湊關于他的一切，卻是枯燥沉悶的高三生涯里唯一的樂趣。

智齒消炎之后就可以拔牙了，徐潤清邊寫病歷邊很自然的問道：“智齒可以拔了，在月經期嗎？”

念想“啊”了一聲，直接愣住了——

不是……他剛問什麼來著？

徐潤清抬眼看，又重復：“我問你，現在是不是在生理期。”

念想“騰”地一下紅了臉，不好意思地連手腳都不知道要往那里擺。見他還在等自己的回答，剛搖了一下頭，想起……如果拔完牙，是不是就不能見到他了？

這麼一想，趕用力地點了點頭：“在、在……生理期……”

說完越發覺得不好意思，被一個……有好的通氣質格外吸引的又符合對男神一切幻想的男的主治醫生問這樣的問題……讓覺得好有恥（*/w＼*）……

越想越不好意思，已經完全不敢抬頭和他對視了，就垂著腦袋，越垂越低越垂越低……

徐潤清見狀，沉道：“不用不好意思，經期不能拔牙這個是例行詢問。”

說完發現面前的小姑娘……不止臉更紅，連那原本只是的耳垂也一下子通紅。

他一頓，若有所思了片刻，解釋：“經期凝能力不好……”

“你不要再說了……”念想的聲音里幾乎要帶上哭腔，雖然明白他解釋的道理，但明白是一碼事，理解又是一碼事，這兩者在心目中還是差著一段距離的。

是臉皮很薄的小姑娘嘛（*￣▽￣*）。

努力地盯著腳尖的那一寸地面，默默地想要是能用眼神挖個讓鉆進去該有多好……

┮﹏┮。

這麼容易害？

徐潤清微皺了一下眉頭，立刻選擇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