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踐行

徐院長下午往醫院跑了一趟，b大附屬口腔醫院接收了一個患者，需要徐潤清帶領的實驗小組一起過去會診治療。

歐又請假不在，念想只能留在診療室里。

寫的病歷，粘的寄存……

枯燥得都能拔草了。

就這麼忙到快下班的時候，來了一個齲齒患者。

念想對這個孩子的印象很深刻，因為前不久的初診，是和同學一起來的。來的時候里還咬著一塊糖。牙齒齲壞程度嚴重，其中一個牙冠嚴重碎裂不完整，沒準需要拔除治療，另外還有好幾顆治療之后還需要牙冠修復。

當時就跟小姑娘科普了嚴重，但因為小姑娘的不配合，就只登記了一下病歷基本資料。治療之前要用到的輔助治療的x片都還沒拍。

今天倒是和在家長的陪同下一起過來，拜良好的記所賜，念想馬上就記起了這位讓印象深刻的病人。

起來迎，笑容還沒揚開，就聽小姑娘的媽媽語氣不善地問道：“我姑娘上次來你這里看牙，說是你不給治。還要拔牙，做烤瓷？”

不給治？

念想狐疑地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小姑娘，略一思忖解釋道：“上一次鄭蓉蓉是下課放學的時候和同學一起過來的對吧？初診就是我接待的，不是不給治。的牙齒太多齲壞嚴重……”

念想站在鄭蓉蓉面前，手指輕著的下分開的，示意鄭蓉蓉的媽媽自己看：“就看下面的這顆大牙，牙冠已經碎得不完整，修復起來都是個問題。如果牙穿了，這顆牙也保不住了。”

鄭蓉蓉的媽媽敷衍地瞄了一眼，抬腕看了眼時間：“那你看看怎麼治吧，我家姑娘怕疼，不想拔牙。”

“先下去拍個口腔全景的x片好不好？”念想看了眼鄭蓉蓉，問道。

鄭蓉蓉看了眼后的媽媽，點點頭。

念想帶著鄭蓉蓉下去拍了片子，再回來的時候電腦上已經有鄭蓉蓉的口腔全景片了。拉開椅子坐下，仔細地看了一遍。

右下五那顆牙齒的牙已經穿了，沒有保留價值。

右上四明面積很大，齲壞程度嚴重，肯定需要管治療。后期加樁固定后，還需要牙冠修復。

左上五和右上四那顆的況相似，左下五牙冠碎裂，也需要管治療。

“況不是很樂觀，蓉蓉這幾顆牙齒是明顯存在問題的，你可以看……”念想指著那幾空缺明的位置：“健康的牙齒是這樣的，這里已經齲空了，一大片……”

又指了一下齲齒隔壁的兩顆牙齒：“按照你這麼嚴重的齲壞況，相鄰的牙齒也有這種況，但除了這四顆，別的都比較簡單。”

鄭蓉蓉一聽臉都白了……默默地扭頭看了眼皺著眉頭不如山的鄭媽媽。

“這牙齒要弄下來多錢？”

念想指了指需要拔除的那顆大牙：“這顆牙是需要拔除，蓉蓉年紀還這麼小，建議做種植牙，或者烤瓷牙……”

心里迅速地過了一遍大概的治療方案，遲疑了一下又推出另一種選擇：“還有一種就是矯正治療。”

“矯正？”鄭蓉蓉的媽媽懷疑地看了念想一眼：“我家蓉蓉的牙齒這麼整齊干嘛要矯正。”

“矯正的話就是拔除蓉蓉這幾顆壞死的大牙，正好拉上間隙。現在矯正的話，年齡也正好，你可以考慮一下。矯正的費用和一顆顆治療下來的價格差不多……”

如果是矯正治療的話，病人肯定是要移給徐潤清負責的。

鄭蓉蓉的媽媽虎視眈眈的注視著，讓念想不由有些心虛起來……

大致詳細地開始科普這三種方案，剛說完第二種，就見診室門口出現了一蹦一跳進來的蘭小君以及和只相隔幾步距離的宋子照。

念想的話就是一頓，看過去。

這麼一停頓，鄭蓉蓉的母親也順著的視線看過去。回過頭來見還在分神，有些不高興的提醒道：“醫生你繼續說啊，我們還趕時間呢。蓉蓉等會還有一趟鋼琴課。”

念想立刻回神，好脾氣地說了聲“不好意思”，找回思路，大概地講解了一下。話落，補充道：“如果是矯正的話，我們這里有很專業的醫生提供治療。”

對方顯然是有些開始遲疑了。

念想看了眼時間，距離下班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難怪蘭小君帶著送子師兄直接殺了過來。

“也不急著這一時，不管哪種方案，蓉蓉左邊下面的這顆牙齒都是要管治療的。你回去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不放心也可以去咨詢一下。確定治療時間的話可以直接往前臺打電話預約時間……”

終于把人送走，已經離下班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

念想收拾了一下東西，打卡離開。

蘭小君一邊概瑞今的環境好，人又多，工作氛圍簡直贊，一邊又默默地吐槽讓自己等得太久。一直念叨到上了車，這才安靜下來。

然后便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直到快到目的地了，不甘寂寞的蘭小君出口問道：“對了，剛才就想問，就是忘了之后一直沒想起來……徐醫生去哪了？怎麼留你一個人孤軍戰啊。”

“徐醫生去b大附屬口腔醫院了啊，宋師兄沒有上？”念想轉而問宋子照。

宋子照正在開車，聞言頓了一下才回答：“我前兩天就沒去實習了。”

念想默默咬舌頭——人家后天就要出國了，怎麼可能還斗在工作崗位上……

“徐師兄過去的話一般都是大手……”宋子照過后視鏡看了眼坐在后排的念想，淡淡的補充：“師兄的能力在z市其實有些大材小用了。”

念想沒吭聲，卻把這句話默默地記在了心里。

蘭小君“嘿嘿”笑了兩聲打馬虎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歐怎麼了麼，我們兩個正好也好久沒坐下來說說話了，今晚就借著宋師兄的風湊個茶座。”

宋子照看了一眼，彎著眼睛笑了笑：“榮幸。”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踐行”并沒有念想想象中的規模宏大，只有幾個宋子照的好朋友，生方面，除了和蘭小君，還有個……姍姍來遲的任穎。

蘭小君一臉的“怎麼會來”的表默默看向念想，后者遲鈍地搖了一下頭，立刻悶悶地把自己得小了一點。

嗯……前不久……和徐醫生剛在人面前招搖過，要低調低調。

幸好，這次聚會是因為給宋子照踐行，個人恩怨……都是放到一邊的。任穎隔著兩個位置坐下的時候，瞥了念想一眼，似笑非笑的。

吃過飯，念想正要發個短信問問徐潤清現在的況，剛出手機來就被宋子照抬手按住，按在了桌上面。

那屏幕在他的手指下芒一閃，立刻恢復了黑暗。

“今晚專心點？”他勾笑了笑，松開手后，眉眼突然又黯淡下來：“這次出去我好久都不能回來，念想……”

蘭小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去麻將桌旁湊著了，念想這一恍然四顧，才發現這一的沙發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念想莫名有幾分不自在，面上卻努力地保持淡定：“這次也是好機會啊，你加油。”

宋子照沒接話，端著杯果，垂眸專注看了良久，這才偏頭看著問道：“我聽小君說你很早就和徐師兄認識了？”

“誒？”念想默默地瞪了一眼不遠的蘭小君，恨恨地磨了一下牙。就知道蘭小君沒安好心，每天有一句沒一句地套的話，套完轉頭就去給別人科普……

等會咬不死！嗷嗚￣ヘ￣。

“是啊，我以前……在他那里拔的智齒。”念想裝傻，當做沒聽出他語氣里那打探的暗示，轉而問道：“那你以后還回國嗎？”

“回來的。”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聲音飄忽，虛虛實實的：“念想，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是不想知道對不對？”

宋子照對念想是有好的，只是那好并沒有積累到他想要主去追求的地步。又或者的，因為念想但單一又狹小的友圈，一度給他很強烈的自信。

他甚至想象過，以后和在一起，兩家先訂個婚，他就帶著一起出國，今后的人生和一起規劃。

只是這些，都在不久前被逐一打破，速度迅猛得讓他本沒有反應時間，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失了城池，折了心。

現在依然還是這樣，并沒有喜歡到非不可。但心里有了自己差一步便求而不得的執念，看著念想就不自覺得……反復想起過往，想起，不控制地一遍遍讓自己回到某一個時間點，然后又一遍遍推翻這個假設。

把自己困在了這個執念的牢籠里，走不出來。

念想心里念叨著：“還是來了……這擺明的事干嘛要捅破？機智巧妙的化解尷尬是很費腦力的好嘛！”

快速地思忖了一遍，回答：“我哪里聰明了，就是個死讀書的書呆子而已。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看上去不太高興，不過我一向覺得……很多過去的事還是不要在去執著比較好。因為現在的結果，就是當初自己埋下的一個個伏筆。”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他笑了一下，開口時，聲音沉得有些沙啞，聽不太清晰。

念想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事實上不是很清楚，但多知道一點……所以我現在正在想，說什麼話才能阻止你。”

這一句話，已經是在明確的拒絕他了。

宋子照揚了揚眉，一瞬的詫異，看著認真的眉眼，隨即又彎笑了起來。

這一點上，和徐師兄倒是一樣的。

徐潤清看上去清清冷冷，與世無爭的清貴樣子，事實上那心思諱莫如深，宋子照從來猜不他的想法。能了解的，只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些——疏離，清冷。

念想是看上去毫無攻擊，格又溫呆萌，可事實上，智商和表現出來的事實完全不符。

但兩個人，骨子里，都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