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心

和聰明人打道無疑是一件省心省力的事，之后的話題里，宋子照再也沒提起任何曖昧的話題。言談舉止間的分寸更是把握得恰到好，讓念想一點心理障礙也沒有。

包廂里燃著淡淡的熏香，那香氣淡淡的，撲鼻而來，讓人心曠神怡。和宋子照聊著聊著，心神便徹底放松了下來。靠著的枕墊，迷迷糊糊地想……如果沒和徐潤清在一起，現在會是怎麼樣？

各種假設，到最后總匯一片空白。

很多事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在你不知不覺中，就被命運的大手牢牢地牽到了一個地方。

正出神，任穎過來人，剛走了一個去衛生間，正三缺一。

宋子照偏頭看了念想一眼，見神有些倦懶，想了想，問道：“要不要讓徐師兄來接你回家？”

念想一直在看時間，現在才七點多。雖然一直打著提前離席的打算，但也沒想著提前這麼早啊，所以只猶豫了一下便搖搖頭：“還早呢，你去玩你的，我繼續看電視。”

宋子照一離開，任穎就在他之前的位置坐下來，面猶疑地看了念想一眼，顯然也聽見了剛才宋子照說的話。

斟酌了一下，任穎問道：“你跟徐醫生？”

念想正盤算著出去口氣，這想法還沒付諸行，就被任穎這句話直接扼殺了。

迷茫地看了任穎一眼，一臉疑問地看著。

任穎被這麼坦然裝傻的表看得一懵，一怔之后便直接問道：“你跟徐醫生在一起多久了？”

“準確的來說我們認識六年了。”念想避重就輕，回答完，端起桌幾上的果小口抿了幾口，不給任穎機會，指了指門口：“我出去氣啊，這里的熏香太重了。”

話落，起就走，速度快得就跟后面有狼在追一樣，看得任穎目瞪口呆。

至于嘛？！

就是打聽一下，滿足一下八卦而已……

念想出來氣沒多久，蘭小君就跟了出來。見正斜倚在墻上發短信，走過去輕輕地撞了一下的胳膊：“怎麼了啊？”

念想抬頭見是，悶悶地吐出一口氣來：“我覺得我還是更適合蹲在家里發霉……”

腳下是厚實的地毯，踮著腳尖沿著那地毯的花紋畫圈圈，有些不耐煩：“我想回去了。”

蘭小君一臉“你腦子熱不熱”的表，探手了的小臉蛋：“不想在這里早跟我說啊，反正我熱鬧也湊了，可以撤了。”

“你跟我一起走啊？”念想懵懵地看。

蘭小君點點頭，不明所以：“我怎麼了？不配跟你走一起啊？”

念想被噎了一下，卡殼了半天：“不是……正好啊，徐醫生來接我。”

蘭小君了然地哼了一聲：“小沒良心的，男朋友來了就想甩開我和徐醫生雙宿雙棲……”一頓，想起什麼，八卦地瞇了一下眼睛：“來，跟我說說，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念想臉不紅氣不地反問：“我為什麼要跟你說啊？”

蘭小君倒豎起眉頭剛要說話，就被念想后半句話直接給澆熄了小火苗。

念想說：“啥時候你把你跟歐干了啥寫個萬字的報告我就告訴你。”

萬字……

蘭小君擰眉……

除了檢討書和論文壘起來，才寫過那麼多字好伐！qaq。

徐潤清順著念想給的樓層數乘電梯上來，電梯門剛一打開，就看見蹲在電梯門口裝蘑菇的念想。

餐廳的暖氣有些強烈，的臉被暈染得緋紅，一雙眼睛漆黑得如同黑曜石，灼然生。此刻和他對視，能看見眼底漾開的一層水，圈圈漣漪。

“怎麼在這里等我？”他邁出電梯，左右看了眼：“就你一個？”

念想指了指樓上：“其實我在樓上的包廂，我說要先走，就先下了一樓等你。”

彎起角，拍了拍膝蓋準備站起來，剛站直，就覺得從腳底心開始蔓延的一陣麻意，一路順延而上，讓整條都陷了麻痹的狀態。

那種被凍結，輕輕一都能覺到細胞在喧囂的……神奇覺。

皺眉，苦惱地看向他：“麻了，你等一會。”

徐潤清微揚起角笑了笑，低下頭湊近的邊聞了聞：“沒喝酒？”

“沒有。”念想握住他過來的手平衡，了聲音回答：“我騙他們說我喝了酒就會升級危害社會的醉酒司機。”

“小聰明。”徐潤清由著靠過來，手繞到的后虛攬著：“可以走了？”

念想搖搖頭，仰著腦袋笑瞇瞇地看著他，那神慵懶又帶著幾分討好的撒意味，像只用完餐一臉饜足地曬太的小貓。

傾，踮腳環住他的脖頸，抬腳踩在他的寫紙上，另一只腳如法炮制。見他低頭看過來，用發頂蹭了蹭他的臉頰：“還是不能走。”

徐潤清無奈地輕搖了一下頭，就由著這麼踩在自己的腳上，半抱著反走進電梯：“直接回家了？”

念想點點頭。

過金屬墻面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臉紅紅的，眼睛像是染了墨，漆黑得見不到底，在電梯明亮的燈下更是閃著……嗯，智慧的芒！

角上揚著，明顯就是一副臉。

念想被自己總結得出的“”兩個字雷得不輕，趕從他懷里下來，一本正經地拉了拉服，端正儀表。

徐潤清的車就停在餐廳外面的臨時停車位里，這里地界寬闊，行人也，車輛進出很是方便。

上了車，念想開了點車窗氣。

車開了音樂，是輕揚的鋼琴曲。

念想側目看他一眼。

徐醫生開車的時候其實不太喜歡聽音樂，因為他說有時候聽歌會分神。

察覺到的視線，徐潤清邊看著倒車鏡倒車，邊解釋：“神經需要刺激一下，有問題？”

念想搖搖頭，試探著問道：“那個患者的問題很復雜？”

“還好，病例比較特殊。”他簡短地回答完，車正好匯進主車道，他這才偏頭看了一眼：“不跟我解釋一下你有些反常的原因？”

“啊？”念想被問得一懵：“我哪里反常了？”

“沒喝酒也黏人。”這句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他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轉，左轉經過路口。

一盞盞路燈摻雜著樹影，像是一條流的燈河，朦朧影綽。

那突然暗沉下來的影像是一張綿的網，嚴嚴實實的遮掩而下。

念想看著前面空無一人的車道，略一遲鈍后，才想起來……

剛才在等徐潤清的時候，因為閑著無聊，就在腦各種花式地腦補著等會怎麼撒……

比如電梯門一打開，看清是他就撲上去來個樹袋熊式的擁抱。但這個考慮強大的彈跳，以及對方的默契配合。

綜合所有因素考慮了一下，覺得不太合適。比如：剛吃飽，跳不……

再比如，如果電梯里沒有人，就風一樣的卷進去，對著徐潤清壁咚一下。當然這個pass的速度更快，原因不言而喻——比徐潤清矮太多，除非跳起來……那問題又來了，吃飽了，跳不……

念想忍不住默默地咬了下手指，這麼說起來——的確蠻喜歡撒的/w＼。

悄悄看了眼徐潤清，他的側臉在不斷經過后退的路燈下像是打上了一層暗影，廓分明清晰。

其實很多時候，念想對徐潤清的描述單薄又詞窮。可是，他在的心目中，是這樣好，好得無與倫比。

徐潤清輕“嗯”了一聲，一轉頭，就捕捉到了亮晶晶的眼神。

為了掩飾……那麼明顯的垂涎。

念想趕收回視線一本正經地問道：“我聽宋師兄說你在z市還是屈才了……可是我覺得你蠻自得其樂的。”

“他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了？”徐潤清依然執著于猜測“為什麼沒喝酒也黏人”的問題。

念想撓了撓頭，歪著腦袋看燈下的綠化帶，輕聲丟下一句：“沒有啊，就是……有些想你了……”

而想念一個人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就是……黏糊地蹭上去啊。不太會說話，嗯……在語言的表達上念想一直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覺得自己是匱乏的。

被老念同志荼毒太多，不太理解正常社會的流以及表達方式。

徐潤清轉頭看去時，念想正一本正經地扭頭看著窗外……只這過分端正繃的坐姿……

他輕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愉悅，然后松開握住方向盤的右手，越過去，牽住了。

念想一愣，隨即低頭看下去。

他修長的手指正一點點收，把的手納進手心里。依然是溫暖的悉，十足得讓人安心。

約的，似乎還能嗅到一淡淡的熏香味。

那琴聲已近尾聲，低沉纏綿，悠揚又刻骨，幾分曖昧，幾分旖旎，幾分繾綣。

這樣的牽手，毫無預兆，卻又讓念想……怦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