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愿

自打老念同志在幾天前知道瑞今的出游活是去溫泉會館之后，他就有些不太好，總是不控制的東想西想，覺得自己都快要神經衰弱了。

于是，今天一大早，老念同志早早地起來在澆花了，等念想起來吃過早飯，堅持要親自送去瑞今門口和大部隊集合。

一路上拐著彎地提醒，男人都是人面心花言巧語的大壞蛋，耳提面命地告訴念想，你一定要把持住！把持住。不要離大部隊……

念想聽了半天總算是聽出來老念同志想要傳達給的中心思想——你別太出格。

念想出門的雖然早，但到底路程比較遠，等到瑞今門口集合的時候才發現同事已經大部分都到了。

旅游大已經到位，徐潤清正站在大駕駛座旁邊和司機說著什麼。見正東張西的在找自己，微俯低了子，過車玻璃看了一眼，輕敲了幾下車窗示意他在這里。

念想本就站在大車的旁邊，聽見聲音轉頭看去，他手上拿著文件，已經專心致志地繼續和司機通了。

他剛才敲車窗了……

念想捂著臉，傻乎乎地樂了一會，這才蹦著去找馮簡了。

沒過多久，所有的同事都集合完畢，開始上車準備出發。為了避嫌……當然，這是念想單方面的想法……

挽著馮簡的手剛要上去，站在車門口勾畫名單上名字的徐潤清瞥了兩個人一眼，很是自然地把手里的名單和筆一起遞給：“找你半天了，你來。”

念想滿頭黑線地看了他一眼，后者神自若，眉梢微微挑起，顯然很愉悅。

馮簡同地看了一眼，很自覺地一把撇開念想的手快步上車。跟在后面的歐曖昧地朝念想了一下眼睛，了名單上自己的名字：“喏，這個，劃一下。”

不太愿的念想就這麼被留下來和徐潤清……守車門。

于是，等全部的人都上了車，念想只能默默地當個小跟班跟在徐潤清的后一起，在萬眾矚目之下坐在了……第一排的雙人座上。

念想坐下之后就捂著臉，拿帽子捂著眼睛開始休眠……不要理他不要理他不要理他！

不過念想在這方面向來不是著主權的那個，沒過多久，徐潤清牽住的手搭在自己的膝上。念想堅強地反抗了幾下，兩次之后被他得手指都有些發疼，這才甜地放棄掙扎……

一個小時后，終于到了溫泉會館的山腳下。

山并不是很高，那一條延綿又悠長的山道公路并不很寬闊，以至于從上山開始，大車爬坡后，速度就降了下來。

山道的盡頭掩在了蔥郁的樹林間消失不見，約的，已經能看見半山腰上的溫泉會館，藏在樹林間，朦朦朧朧，若若現。

今天的天氣又好，穿云層，落下萬千金，這山林就像是披上了一層霞，樹影間層層疊疊的落滿輝，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撞擊人眼球的強烈視覺效果。

等到了會館，便開始自由活。念想和馮簡先去領了事先便已經定好的房間，在這一點上，瑞今還是很舍得花錢的，并不是什麼大通鋪，統統都是兩人一間，置小湯池，環境上非常舒適。

馮簡從進屋開始就一直在夸徐潤清，夸得徐潤清就跟教科書一樣……夸得念想都忍不住想辯白一下——哪里有這麼好？

念想是早知道自己和馮簡是一屋的，兩個人一起回了房間，先是在房間里的小溫泉里泡了一會解解乏。等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去吃午飯，便接到徐潤清的電話，讓到溫泉會館的小花園里等他。

念想和馮簡面面相覷了一會，還是馮簡大手一揮：“你趕走，讓我家徐男神等久了看我不削你……”

念想到后花園的時候，徐潤清已經在小溪上的木橋那里等著。

手里著點魚食，正隨意地坐在木欄上喂錦鯉，雙隨意地舒展著，姿態閑適又慵懶。

見過來，手里的魚食一撒，朝出手來，示意過來牽上。

幽會什麼的……真是好害。

徐潤清帶去的后山，從溫泉會館的后門出去，沿著一條小徑走了一段地方，一個轉角過去，開始下山。

午間的山林有著溫暖的，山上很多樹木即使是在冬天依然郁郁蔥蔥地泛著綠意，加上這里看上去人煙鮮，安寧又靜謐，像是另一個時空一般，只有風吹過時，樹葉沙沙作響。

幸好山不高，徐潤清牽著走了沒多久就差不多到了山腳下。隨意踩著一條小路過去，一個轉角之后，念想立刻被眼前這景震驚了。

一眼看去這一片土地上滿眼的紅，那樹葉紅得就像是一團火，灑下來時，林間的也越發鮮艷滴，著，那枝蔓都明得能看清脈絡。

環繞著這片樹林的就是清澈見底的溪流，水位已經降下去了，岸邊有些干涸，出底下那一溜的鵝卵石。水面正徐徐波著，那水漾一圈圈的，漣漪不斷。溪水清澈見底，流淌的水聲就像是樂曲，連綿不絕，清悅耳。

“喜歡？”徐潤清問。

念想猛點頭。

“我媽喜歡泡溫泉，幾乎每年都要過來。后來這里的會館就了份，我來了幾次，后來有一次自己隨意走走，就找到這里了。”徐潤清挑了一干凈的大巖石坐下，見念想蠢蠢地想去樹林里，牽著的手往回一收，拉著在旁坐下：“不急，等會去河邊燒烤，燒烤的東西都讓人準備好了，等會燒了炭就能烤東西吃了。”

念想已經驚喜得要哭了，抱著他的手臂挨過去蹭了蹭他的肩膀，像只小貓一樣，黏糊糊的在撒。

還真是容易滿足。

“這里其實是培育紅木杉的基地，這片樹林都是。”徐潤清又往北側指了指：“往會館這條山路的前面再開一段就能進來這里，但因為這段地方不開放，很有人知道。”

歇了片刻，兩個人手牽手穿過樹林。

腳下是松的土地，大概是早上有霧，有些漉漉的。落下來，那影照出空氣里漂浮的小因子，不斷旋轉，游離。

是和他這樣牽著手往前走著，念想都覺得是一種浪漫。

嗯，哪怕沒有前路，就是這樣……

念想有時候對電視劇里那些“我就想和你一起走，哪怕是一路往死亡而去”或者是“我們就這樣在一起，哪怕下一秒面對死亡也不覺得可惜”這樣的臺詞嗤之以鼻。

可現在，被他牽著，一起走在這一片紅樹林里。整片山都安寧寂靜，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只有眼前的這一切。

突然就覺得，如果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是漫無目的，只是在一起，在行走，都能到那暖的在眼前，一點點綻放。

是那種很溫暖的，是每天早晨醒來，到的第一縷。

想起來，就覺得連呼吸都是暖洋洋的，那種幸福。

“18歲的那年我最大的愿不是考一個好學校……”念想突然開口，“因為這個對我來說反而簡單。”

徐潤清側目看了一眼，角含笑，難得是一副溫的表看著。

“我18歲那年遇見了一個醫生，他治好了我的牙疼，讓我覺得如果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很好。這不是我那麼多年來有的唯一一次期盼，卻是第一次那麼強烈，強烈得僅靠著本能在引導。”

“后來牙齒治好了，也不敢再去見那位醫生了。那個人的影響，突然就想著也要當牙醫，溫也耐心……”念想說著自己也笑起來，手心微微的汗，也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表：“后來真正的讀了口腔醫學專業之后才發現這個選擇需要付出很多，也要承擔很多。教科書厚厚的好幾疊，又枯燥又無聊還一堆我不認識很拗口的專業語……”

“那個時候就覺得好佩服每個學醫的人，那年最大的愿就是能順利畢業。”

覺他握著自己的手指收，念想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抬起頭來看著他：“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努力很積極，到現在也這樣覺得，我想當一個好的牙醫。但是實習下來，其實有些累，有時候會有力不從心的覺。”

“之前為什麼不跟我說？”他問。

“不想讓你覺得我很糟糕啊……”念想嘀咕了一聲，又默默補充上一句：“而且我也沒有到應付不過來的時候，男朋友是個很出很優秀的牙醫，也是有力的。”

“笨。”徐潤清曲指輕彈了一下：“你解決不了的問題，完全可以找我幫你承擔。”

見還要辯解，徐潤清那修長的手指沿著的鼻梁落下去，點在的上：“現在呢？”

“現在的愿。”

“現在的愿？”念想歪著腦袋想了想，瞇著眼睛像只小狐貍一樣，笑得眉眼彎彎：“我起先是你的病人，后來了你的學生，最后……我想做你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