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由此得出一個結論——殷都督最近大約真是閑得慌，很需得找點消遣。

這時衛瓊玖眼尾的目瞟到了海棠樹下的那抹影，在與殷璄告辭之際，腳下突然不小心絆了一下，便驚慌地往殷璄懷中靠了靠。

當時殷璄低著眼簾，只是看著。

那縷目不悲不喜，深不可測。

衛瓊玖知曉拿分寸，既是不小心的，便不能在他懷中停留太久，拒還迎才是真諦。

因而定了定神，便連忙往后退了兩步，歉疚道：“大都督對不起，我方才沒注意腳下……”

說著不經意間一側頭，看見了衛卿，臉上慌之更甚，“二、二姐……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只是被絆倒了，幸好大都督擋在前面，才沒有跌倒……”

衛卿緩緩從海棠樹下走出來，笑道：“三妹不用張，我看到的也確實是你被絆倒了，殷都督剛好替你擋了一下而已。”

衛瓊玖臉僵了僵，道：“二姐沒有誤會就好……”

最后衛卿同衛瓊玖一起回去休息，兩人的房間隔得不遠。

夜風拂來，屋檐下花枝浮，卷帶著一暗香。

衛卿步履從容，快要到時，衛瓊玖終于打破了沉默，開口道：“二姐喜歡大都督，我是萬不會與二姐搶的。”

衛卿在門前頓住腳步，側看，片刻道：“你就是搶也無妨，你若能把他搶走，也是你的本事。”

衛瓊玖一愣，抬起頭來，那雙往日單純的眼里此刻野心畢，但眨眼間又被收斂得干干凈凈的。

衛瓊玖滿臉道：“我雖然喜歡大都督……但我不會破壞你們……”

衛卿勾了勾角不置可否，推門進屋了。

衛瓊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直到衛卿房中的燈火熄了，一雙純真的眼睛仿佛也跟著熄了一般暗下來。

衛卿可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吻大都督，為什麼不可以？

幾天時間下來，殷璄的飲食可都是在打理，自認為與他也算很了。

殷璄一直沒有拒絕，衛瓊玖便漸漸相信，他不會拒絕。

衛瓊玖可沒有忽略，今晚殷璄從那林子里出來時一清潤，而衛卿也是從林子里出來的，不難看出是洗澡了回來的。

這山莊附近不缺活泉。

難道他們在一個地方洗澡？

衛瓊玖懷著這樣的念頭，轉回了自己的屋子。

是夜，山間林風不絕，天上有云，有點變天兒的味道，以往的月星輝不再那麼空靈，反有些暗淡模糊。

衛瓊玖懷著忐忑的心穿過了那片林子，聽到清脆叮咚的泉水聲，站在了泉水邊。

今夜殷璄前腳一走，后腳便跟了上來。

果真，殷璄在此。

看著泉水里泡著的人，深吸一口氣，把張下，甜地喚了一聲：“大都督。”

山上的機會非常難得，若是這次錯過了，下次不知又要到何時。

好不容易能夠這般接近他，衛瓊玖可以拋下一切，多希自己可以為他的人。

衛卿應該也會到這里來洗澡的吧，若是來了，親眼看見他們在一起，應該就會知難而退吧。

衛瓊玖滿心想的都是如何把殷璄變自己的，如何趕走衛卿再也無法惦記！

大都督應該是對有好的，所以這幾天下來才一直沒拒絕的好意。他若是不喜歡，他對衛瓊琚都那般無，為什麼對卻沒有？

衛瓊玖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赤著雙足，神迷蒙地手解了自己的薄衫，然后當著殷璄的面一件件寬下……

后來殷璄隨手捻起岸邊的裳，出水時連點水花都沒有，頃刻將長披在上，背對著泉水潭，潤的手指徐徐地整理自己的襟。

他后水中掙扎得劇烈，水花嘩嘩作響。

“大都督……唔，救我……大都督救我……”

殷璄慢條斯理地系上帶，恍若未聞。

衛瓊玖不會鳧水，一心想親近殷璄，以為下水以后總能夠攀附住他。

可是哪里想到，剛一下去，泉水湛涼，這水潭比想象中要深，雙腳本不到底。

好不容易踩到潭壁上的石頭，十分，一張就栽進了水里去。

最后連殷璄的手指頭都沒到，便溺在水里開始掙扎。

殷璄繞開上岸更，衛瓊玖在他兩聲得不到答應后，便意識到他本不會搭救自己，于是開始大聲呼救。

心里冷如九天寒窖，以為殷璄待多是和衛瓊琚不同的，可沒想到，他對待自己的結果卻是一樣的！

很快衛瓊玖就沒力氣了，呼的聲音也弱了去。

在水里沉沉浮浮，不知被灌了多水，可是渾渾噩噩地就是能覺到，殷璄就站在旁邊看著。

那道修長的影子，臨風不，宛如地獄里出來的惡鬼。

恐懼侵占了衛瓊玖整個心，死亡離越來越近，所有的都被清冷的泉水給塞滿。

“大都督救命……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可惜始終無人答應。

衛卿走在林子里時便聽到了衛瓊玖的呼救，不由加快腳步趕過來。

然而當跑到泉水池邊一看時，衛瓊玖已經沒有了掙扎的痕跡，臉面朝下淹在水里，整個子不著寸縷，像雪尸。

衛卿也沒料到，衛瓊玖竟會這麼大膽，敢赤勾引殷璄，那真真就是實打實找死了。

衛卿眼疾手快，當即下水去一把將衛瓊玖拽了起來，平攤在地上，隨手扯過一件裳蓋在上，探了探的呼吸，然后利落地給做心肺復蘇。

衛卿一邊按著衛瓊玖的膛，一邊頭也不抬地對殷璄說道：“殷都督還真是看得下去，這花花腸子雖多了點，至于要了的命？”

殷璄看著手上的行為，又見往衛瓊玖里吹氣，一套作很是流利新奇。

殷璄道：“以往看人垂死掙扎看習慣了，一時忘了是你三妹。”

“……”說得好像他記得衛瓊玖是三妹就會手下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