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忙著救人,真是一句都不想聽他胡扯。
他看起來平易近人,說話也隨和,若是這樣就認為他很好相,那真是大錯特錯。
當你越是以為他溫善慈和好接近的時候,便越是在你步步深,待你放松警惕之時,再一招弄死你。
不然他能容忍衛瓊玖一再放肆?
別說衛瓊玖是三妹了,就是親自上陣,敢這樣勾引殷璄,恐怕殷璄下手也不帶留的。
上回強吻了他一下他忍了,完全是因為對他剛好有用!
這大都督打打殺殺玩弄人命的,懂什麼風花雪月、兒長!
還指他對人開竅有了興趣?這衛家姐妹先后赴死自獻,也太看得起他了!
所以這種男人好看又如何?位高權重又如何?特麼的渾都是毒啊!
衛卿弄得滿頭大汗,角簇在腳邊又又重,手上也分毫不敢停。
好一會兒,衛瓊玖蹙了蹙眉頭,終于有了反應歪頭就噴出一大口水。
接著衛卿又讓接連吐了幾口水。
這條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你竟能把救活。”殷璄的語氣聽起來有點憾。
衛瓊玖還很恍惚,不知在何方,可是一聽到那清淺似風的聲音,頓時驚醒過來,猶如見到了厲鬼一般,開始大呼大,一個勁地往衛卿懷里躲。
“二姐救我……救我……”渾哆嗦,連頭也不敢抬。
衛瓊玖回過神來,見自己蓋著的裳下溜溜的,思及先前種種,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對一個男人獻,結果卻到了這樣的對待。
衛瓊玖既驚恐又委屈,萬分凄楚地哭了起來,抓著衛卿不肯放。
衛卿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能離半步。
隨后殷璄道了一聲“出來”,便有兩名錦衛從漆黑的林子里現。
方才這邊發出靜時,他們就已經第一時間趕到了。只不過看見殷璄在此,不需要他們面罷了。
殷璄道:“三小姐失足落水了驚嚇,帶回去休息。”
“是。”
衛瓊玖驚著“不要”,可還是抵不住兩個錦衛上前來,直接把僅裹著一件薄衫的軀抗走了。
錦衛把衛瓊玖帶走以后,這總算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風聲與泉聲。
衛卿有些力,順勢坐在地上,若無其事地給自己的角擰水。
雖說出了一汗,可誰還想在這個地方洗澡。
衛卿忽然開口道:“那日,你是不是也恨不得把我弄死?”
“哪日?”殷璄低頭整了整自己的袖角,漫不經心。
衛卿抬頭看他,他亦垂眼看下來,兩人視線到了一起。
衛卿道:“我吻你那日。當時你拿住我的手腕時一定考慮過,到底是撇斷我的手還是跟我逢場作戲下去。最后你選擇了后者。”
殷璄隨和不經意道:“弄死你我會覺得可惜,弄死們不。”
衛卿愣了愣,失笑道:“那是,不然誰還冒著生命危險跟你上山來。”他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
只是極有人真的了解過殷璄。
有時候他留下一個人或許真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
比如這個人坐下和他聊天喝茶時,他不覺得討厭,能將話題聊下去。
比如這個人有自知之明,擺得正自己的位置,也看得清他的位置。
還比如,即使在抓著他的襟突然親吻他時,他看到的是眼底里的清醒算計,而不是盲目沉醉。
這山上的天說變就變,過了昨晚一個不怎麼晴朗的夜晚以后,今日天空中是烏云布。
即將有一場暴風雨來臨。因而山上四周安靜得出奇,籠罩著一肅殺。
漪蘭今早還在對衛卿說道:“二小姐,是不是那些野鶴都被吃了,這山上總覺得安靜得有點過分了。”
衛卿若無其事道:“可能人多殺氣重,被嚇跑了吧。”
漪蘭想,這些錦衛殺氣確實蠻重的。
昨晚衛瓊玖溺水過后,今日還不很清醒。衛卿只好請殷璄派錦衛把送回家。
衛瓊玖臉還是慘白慘白的,這次無功而返還險些喪命,讓如何能甘!
走不路,是由錦衛扛著下山的。
錦衛送衛瓊玖下山時,漪蘭站在屋檐下目送著,還揮揮手道:“三小姐慢走啊。”
漪蘭面上做出不舍狀,心里卻是相當痛快的——讓沒事瞎勾引,解氣啊。
等下山的錦衛遠得不見了影子后,漪蘭才嘖嘖嘆道:“幸好大都督是那個,提不起興致的,要是三小姐知道真相了估計得氣死,好端端地卻看上大都督,算倒霉。”
話音兒一落,背后冷不防響起一道聲音:“本督是哪個?”
漪蘭一哆嗦,回頭看見殷璄也站在屋檐下,不由連忙往衛卿邊挪了挪,僵僵道:“奴婢是說……幸好大都督英明神武不蠱……呵、呵呵……二小姐,奴婢說得對吧?”
衛卿瞇著眼看向屋檐外沉沉的天,忽然平和而又沉緩道:“漪蘭,要不你也下山先回去。”
漪蘭一聽,搖頭道:“奴婢要與二小姐一起回。”
一個人回衛家有什麼好的,沒有跟衛卿在一起心里反而不踏實呢。還是在這山上好照應。
殷璄抬了抬眼眸,亦是看向天外,眼底微沉。
片刻,衛卿轉進屋,道:“那把檐下的干花收一收,起風了,回頭別沾了雨氣。”
“哦。”漪蘭應道。
半天的功夫,錦衛把衛瓊玖送走后回來,直接進了殷璄的屋子。
衛卿沒空理會,帶著漪蘭就進了林子,砍了一些韌的樹枝下來,在山上尋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用枝葉搭了一個小棚子。
漪蘭并不知道這是干什麼用的,但衛卿做得十分認真,便只好和衛卿一起,把小棚子搭得又結實。
然等弄好之后,衛卿卻告訴,這是要用來躲雨的。
漪蘭就疑了,道:“山莊里放著好好的房間不用,到這里來躲雨嗎?”
衛卿勾了勾,道:“啊,偶爾也要有點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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