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裹得的，甕著頭又道：“靜懿是我舊識，我不能不救。至于殷都督和首輔是怎麼計較著的，不關我的事。還有，上次殷都督把我的畫像給首輔的事，我還沒說什麼呢。”

“我給的是白子的畫像，首輔竟一口咬定是你麼。難怪他早早結案，干脆得如此出人意料。你是覺得我哪里對不住你，人不是你殺的？還是禍不是我兜的？”

衛卿理直氣壯道：“我不聽這些，心里就是有點傷，錦衛對京城的人事都悉，殷都督要是能給我一份朝中的人事關系資料做補償，可能就好多了。”

殷璄垂著雙眸看著被子外面背對著他的半個后腦勺，順的烏發一腦散在他的枕上，道：“要不還是去刑室里坐坐，我與你好好談談，看看究竟是什麼鬼迷心竅，讓你在我面前提混賬要求。”

說著便轉，又平和道：“穿好服，出來。”

衛卿當即扭過子，手就想抓住他的袖角。

可是殷璄習慣束袖，于是衛卿只能抓到他的手。

殷璄回頭看了一眼，衛卿仰著頭，對上他的視線，道：“喂，你先出賣我，我問你要份資料而已，這你都要拒絕，你良心不痛嗎？”

殷璄細長的眼眸里一片悲憫之，卻道：“我哪來的良心。”

衛卿：“……想想以前，我救過你，還替你出生死，真是太善良了。”

殷璄極細微地瞇了一下眼，道：“我沒救過你，沒替你擋過災厄？”

衛卿臉都不要了，張口就來道：“你說一個人可以認多個義父嗎？我現在再認你做義父遲不遲？”

殷璄看了看，覺得提出了一個頗有建設的提議，道：“你要是能保證讓首輔娶了你，將來也喚我一聲義父，我可以考慮。”

衛卿角狂。

有時候男人較勁起來的時候，那心眼真的……比針眼還小。

要是首輔也喚他一聲義父，這廝估計心里爽翻了吧。

簡直是稚！可笑！

衛卿哭笑不得：“那還是算了吧。”還從來沒想過將來讓誰娶，嫁人對于來說太遙遠，完全不在的考慮范圍。

當然衛卿也不曾細想過，若真是認了殷璄做義父，可能蘇遇這一輩子，都無法娶到。

這兩個人是死對頭，一個人怎麼可能認另一個做干爹？想都別想！

所以不知殷璄這麼說時，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真想聽蘇遇將來喚他一聲義父？還是想讓蘇遇將來都無法得到？

最后談崩了，衛卿不好再強留著殷璄，遂郁悶地松開了手，眼睜睜看著殷璄走出了房間。

床邊放著衛卿的服，已經是干的，穿好服，隨后也走出了房間。

殷璄說要約去牢室里談談，可衛卿出門后卻不見他的影。

后來才知，眼下確實是在錦衛的衛廠里。而躺的那房間，是殷璄在衛廠中臨時休息所用的地方。

難怪那麼整齊，房一點多余的擺設都沒有。房間里熏的香也是他上慣有的檀香。

衛廠里的錦衛對衛卿都比較友好，畢竟在他們心目中已經一致認定，這是大都督的人。

因而衛卿拉住一個錦衛，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不出所料，昨天的劫持公主一案，果真是首輔的敵對黨弄出來的。

近來首輔干掉了一批牽涉進鹽鐵案的益黨，又著手改革農商，了一些財閥世家的餅，人家能不想辦法搞他麼？

聽說皇帝有意把靜懿公主許配給首輔，所以那些人才想辦法把靜懿公主劫了去，一來可以威脅蘇遇將涉案的一些人員免除死刑，二來蘇遇若是不從，就殺了靜懿，破壞皇帝對他的信任度。

可是昨天因為衛卿手救了靜懿，使得他們的計劃泡湯，最后無法撼蘇遇分毫。

而鹽鐵案還得繼續結，恐怕蘇遇會比之前更雷厲風行。

然后衛卿又從錦衛那里了解了昨天晚上的況，也知道是殷璄把帶了回來，還在高燒不止的況下給請了太醫來看病。

占了殷璄休息用的地方，而殷璄自己在堂上坐了一個多時辰便去早朝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壞了殷璄的事，可殷璄最終也沒把丟進牢室里，還給請大夫，還是很夠義氣的。

衛卿想了想，與錦衛道：“可以給殷都督泡一杯黃芪人參棗茶。”

錦衛道：“有勞二小姐。”

衛卿無語了一會兒，道：“我是你們去泡。”

錦衛推得非常干凈：“我們不懂這個。”

于是衛卿出于好意，最后卻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這衛廠里除了清一的錦衛，就是被拖進來或者被拖進去的犯人，像衛卿這樣還能自主行走的閑人除了就沒有第二個。

衛卿跟著錦衛到茶房，隨口一問：“錦衛消息靈通，收集來的朝廷人事第一手報在這衛廠里麼？”

錦衛問：“二小姐問這個作甚？”

衛卿瞇著眼笑了笑，道：“我想了解一下哪些是殷都督的敵，哪些是他的友，我和他這麼不一般，當然得跟他站在一條線上。”

“二小姐言之有理。”

“那趁我泡茶的工夫，你去給我弄一份來？”

錦衛：“可能不行，所有一手報都在大都督那里，二小姐去問大都督要最好。”

衛卿把臉一黑。

要是問他要得來，還找你做什麼？

這點事都辦不好，真是沒用！

到了茶房，衛卿找到黃芪參片，加了兩顆棗，給泡了一杯熱茶，還另燒了一壺熱水，送到殷璄那里去。

殷璄正在辦公事的堂上坐著，隨手翻著書桌上的一本冊子看。

衛卿把熱茶送到他手邊，他也毫不意外，道：“首輔還沒派人來接你？”

衛卿放茶時也跟著湊過來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

這一看發現好巧，他手里翻的可不就是想要的人事資料麼。

衛卿不由又多看兩眼，比殷璄還聚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