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不甚在意這些,開口與他說道:“我的嫁妝,殷都督打算什麼時候還我啊?”
“急著嫁人了?”殷璄嗓音略低沉有磁,十分勾人耳朵。
衛卿道:“唉,這哪能急得來呢,比嫁人有趣的事那麼多,干嘛要找個人把自己栓起來?我是想著麼,把那些鋪子收回來經營方便點,殷都督這麼忙,怎麼能還讓你繼續心呢。”
殷璄手指清閑地牽了牽角,道:“你要是好好說話,可能還有商量的余地。”
衛卿清了清嗓,一臉坦然道:“上次去看我的鋪子,還有家古董鋪沒來得及去看,這回靜懿公主托我給找份新奇的壽禮,所以我想去古董鋪子找,但靜懿好像忘了給我錢,我本人積蓄淺薄,所以殷都督你看?”
殷璄靠著枕,已經闔上眼簾,顯然不太想理。
衛卿等不到他回答,側頭看了他一眼。線從窗簾隙間勻了一些進來,往他側臉廓淬了一層淺淡和的。
他睫在下眼瞼投上一層剪影,像羽一樣,看起來非常撓人心肝。
欣賞歸欣賞,衛卿手肘一抖,掇了他手臂一下。
殷璄不予回應。
不是說只要好好說話,就有商量的余地麼?現在看來是沒得商量了?
遂衛卿又道:“唉,殷都督貴人事忙,整天勾心斗角都斗不完,還要心我的嫁妝。我那渣爹都不曾像殷都督這般心過……”
殷璄睜開眼,涼津津地看著,道:“古玩市夜中開,要去也是晚上去。”
衛卿角輕勾,瞇著眼道:“殷都督今天真好看。”
殷璄道:“皇上壽辰將至,是該準備一份壽禮。你順便幫我也挑了。”
后來衛卿沒讓他送自己到家門口,而是到了就近的街上把放下去。
和殷璄約好了時間,等過兩天一起去古董市場去轉轉。反正又不用花錢,只負責挑選,順便還能去看看自己的古董鋪子是番什麼景。
臨下車前,衛卿想了起來,問殷璄道:“對了,上回我在衛廠,上是不是披了件首輔的裳,還在殷都督那兒麼?”
殷璄:“燒了。”
“你燒了?”衛卿十分頭疼,“好好兒的一件服,又沒惹你,你燒它作甚?”
殷璄閑閑淡淡地看著,道:“不然我留著首輔的服做什麼?拿來礙眼嗎?”
衛卿:“……你完全可以我把它打包帶走啊。”
殷璄隨意地輕輕挲著微垂的手指,思量著道:“提起首輔,我突然不是很高興,沒有心去古玩……”
衛卿咬了咬牙,當即換了個笑臉打斷他道:“哎呀,首輔真壞,老是讓殷都督不高興,我們不要提這些不高興的事了。”
說著就下了轎子,站在街邊,生怕殷璄會反悔,對轎簾的殷璄笑道:“殷都督,那就過兩天再見。”
殷璄微垂著雙眸,不見眸底神,那視線過轎簾往下斜落在衛卿臉上,依稀見得容,眉梢略略了一下,卻道:“起轎。”
衛卿看著殷璄的轎子遠去,一時頭都大了。
蘇遇的袍怎麼整?忘了這事,靜懿以為私藏著做念想,那蘇遇會不會也這樣以為?
若是因此生出這樣的誤會,十分不好。加上靜懿又盯得,衛卿想著,要不還是做件一模一樣的還給他算了?
可那天晚上蘇遇穿的什麼服來著,衛卿真的想不起來。那時候剛逃出一劫,誰有工夫像靜懿那樣去關注蘇遇的著裝啊……
回到衛府時,宮里人已經把明妃賞賜下來的東西抬去了的風曉院。
明妃賞的比先前皇帝隨便賞的要致得多,基本都是造的玉首飾和織錦布料,還有上等的胭脂水,人最是拒絕不了這些,就連老夫人見了也十分眼熱。
老夫人亦對衛卿說道:“卿丫頭,娘娘賞賜下來的這麼多東西,橫豎也用不完,不如分些給你的姐妹,這也是讓衛家有面子。”
衛瓊琚和衛瓊玖既羨慕又嫉妒,當然很想要,所以老夫人開口時,倆就乖乖站在一邊,均不說話。
平日里的爭鋒相對暫且偃旗息鼓,想著祖母開金口,衛卿沒有不分的道理。
結果衛卿不不慢道:“娘娘賞賜下來的首飾和布匹,在宮外買不到,我若分給姐妹,們可能穿戴出門?若是讓娘娘知道了,可就不是讓衛家有面子了,而是對娘娘不敬。我倒是不介意分些給大姐姐和三妹,祖母介意嗎?”
老夫人倒沒想到這一層,聞言遲疑了起來。
這一遲疑的空當,衛卿又道:“不過祖母多數時間在家,回頭我選兩匹合適的織錦來給祖母做新裳,倒是不錯。”
老夫人一聽,當即喜笑開,哪還顧得上衛瓊琚和衛瓊玖兩姐妹,疊聲道:“好,好,還是卿丫頭最孝順。”
眼睜睜看著衛卿回了風曉院,衛瓊琚憤恨地擰著自己的手帕。
自從來了京城,就屬衛卿把所有的風頭都搶了去!而自己呢,卻淪為別人的笑柄!最可恨的是,偏偏不能把衛卿怎麼樣!
衛瓊玖也十分失,自以為和衛卿還沒有撕破臉,表面關系也維持得好,衛卿卻連面子工夫都不肯做,那些首飾織錦就算了,卻連盒宮里的胭脂水都不愿分出來麼?
衛卿回到風曉院,清點了一下明妃賞的東西,漪蘭在旁叨叨道:“上次宮里賞的全被們給瓜分了,這次還想著要來分,不覺得太貪得無厭了麼?”
衛卿兀自挑挑揀揀,從中挑了兩盒胭脂隨手就拋給漪蘭,“接著。”
漪蘭一驚,忙不迭手去接好,“二小姐,這是……”
衛卿若無其事道:“我不喜歡這些,以后你負責涂好看點就是。沒有了再問我拿。”
沒有人不胭脂水啊,像衛卿這般毫不熱衷的,那一定不是個合格的人。
漪蘭歡喜又糾結:“可是二小姐不是說,娘娘賞賜的,給別人用是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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